白宛终于知道那个抱胸的姿势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为保清白抵死抗争的结果。白宛又是对自己一阵叹服!宁死不屈啊!
那个人很久的沉默让帐篷里的空气极度压抑,白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种不说话就让气温骤降的能力!一说话,就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心头一颤,声音到是极是低沉好听,但冷清的让人受不了。
好奇的眼神穿过老者,落到老者身后。就看到一个周身生寒的人端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他有没有把老太医的话听进去。何止是声音冷?整个人都是冷的!
不过常年在边关风沙里吹着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白皙好看的容貌,白宛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狭长的眉眼低垂着,似乎是对身边的一切都不甚在意,但偏偏身边的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薄唇紧紧抿着,眉眼低垂,睫毛在窗子里流泄下来的阳光里,如凤羽般轻颤着。要不是偶尔抬眸时,眼里透出的狠厉冷峻,还真有些妖孽的样子。
白宛看着他有一瞬间晃神,大营里怎会有这种人,他真的能打仗?
那人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垂眸忽然抬起,对着白宛床前的随军老太医薄唇轻启:“他说不让就不让吗?你就不会把他打晕,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做不得?直接把他剥光了!”
“你说什么?!你让他剥了我?”白宛开口!惊恐的睁大眸子,她怎么会经历这种事?一个大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把她剥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大名鼎鼎的雁翎军统领竟是个娘娘腔!”那人不耐烦的开口,声音里满是鄙视!
“娘娘腔?”白宛气结!
“都是男人,即便是剥光了,有什么不可的吗?”那人开口便是不愉。白宛不知道自己昏死中与老者僵持了多久,不过看来那人的耐心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了!
你娘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你家小爷是正儿八经的大姑娘呢!白宛长眉轻蹙,水眸低垂,敢怒不敢言,暗自腹诽。
“孙太医,动手!”那人微一抬手,又轻轻放下,依旧搭在扶手上,自顾自的敲着。
老者答应一声,运了运气,就要动手。这个看起来有七旬的老人,掌风凌厉的很,白宛深知,这高高抬起的一掌拍下来,她八成要再睡个三五天的。你一个老太医,练这么强的内力做什么?你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宽厚的手掌急急的向她额头袭来,额前的一缕碎发被劲风扫过,凌乱的扑在她的脸颊上,这个狼狈呀!白宛避无可避,紧急时刻她破着嗓子大吼一声:“住手!”
大约是白宛的喊声过于凄惨骇人,老者吃了一惊,已经用了十足的力气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半空艰难收住,然后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看着她:“这位小将,老夫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来为你诊治的,不知道你这百般推搡却是为何?”
为什么,能为什么?我冰姿玉质的身子岂容你个老东西染指?可是他们又如此‘好心’非要给自己治伤,这可如何是好?
危急关头,白宛心乱如麻!电光火石间,千万个念头从心头闪过,最终,她选择了两权相害取其轻!白宛深吸了一口气,下了什么狠心似的,咬着牙:“我…自、己、来!”
老太医收了手掌,语重心长的与他做善意的沟通:“你自己怎么来,有些事注定不是你一个人能做的到的,就比如说你要生个娃娃还要找个媳妇帮忙呢!”
放你的屁,这治伤和生娃娃也能扯到一起,你个老东西的脑洞是有多大?白宛悲哀的闭上了眼睛。
“孙太医,离题了!”那人苦着脸看了那位医术高超,智商偶尔离家出走的老太医一眼,深刻的说道:“你看他这身子骨,完全都没有长成的样子,就他这样的,未必能让媳妇生娃!”
老东西离题?你就不离题了?你们整个军营都他妈离题!我要媳妇是真不能生娃的!wWW.ΧìǔΜЬ.CǒΜ
我呸!这个时候,是该考虑生不生娃的事情的吗?当务之急,是治伤,是不让那个老男人碰自己,是她要自己把没入肌骨三寸来深的矛尖拔下来,白宛急火攻心,差点掉了眼泪!
“将军说的是,老夫确实离题了,不过这位小将你真的可以吗?哪有人肯对自己下手的,经我手救治的伤者,莫不鬼哭狼嚎死了娘一般的叫…”
你又放屁,便是死了娘也未必就那么嚎叫!老者疑惑的质问犹在无限延长,白宛已经趁自己都不注意,抬手握着矛尖,猛然发力,把矛尖一把拔下。
鲜血瞬时喷出,在眼前喷成一团雾,白宛疼的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瘫软在床上。
“好了好了!这位小将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可真是勇猛。”老太医一面赞赏的夸她一面把药盒子取过来:“老夫为你上药吧。”
躺在床上疼的神志不清的白宛一听这话,马上惊得清明了许多,猛地睁开眼睛,惨兮兮的看着太医:“不必!”
“这如何又不必了?”老太医为难的回过头看着那位将军。
“扒了!”那人口中并无多余的字在她身上浪费。
“是!”老太医回身就要扯白宛的衣服。
“你敢!”白宛伸手摸到刚刚被他拔出来的矛头逼在自己脖子上。
老太医再次回身看向那人,那人没有出声,营帐里被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充斥着,安静的落针可闻。很久的沉默之后,那人缓缓起身,脚步沉稳。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过来,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白宛心都揪到嗓子眼了,连疼带吓的,她额上的大汗就没停过,此刻正沿着鬓角大粒的滚落。那人走过来,看着她,皱眉:“想死?”
“不想!”大好年华,她都还没满十七岁,谁想死才是脑袋被驴踢了呢!白宛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原则,立马认怂,毫无节操而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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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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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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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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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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