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潼红了脸，低眸娇声道：“娘。”
这害羞模样惹的王雪笑了两声，方才皱着的眉头也随即松开。
我掂着一袋子汤圆，这汤圆是墨军华特意为墨府准备的，里面加了一些和平常汤圆里材料不一样，就此今日才特意让各院领。
“阿妩也要抓紧了，算起来你进墨家比梓潼还要早一月。”
堂上，王雪笑意浓浓的对我道。
我看了眼笑容带了几分不自在的宋梓潼，笑道：“阿妩记住了。”
宋梓潼看我，颦眉：“娘，梓潼看姐姐太瘦了，这身子不好怀孕是十分难的。”
看着王雪和宋梓潼善意的笑意和提醒，我也笑的浓了几分：“这是还是要看少爷，我和夫人都做不了主。”
说罢我便弯了眉眼冲一旁的墨然轻笑，眨了下眼睛，特意娇了嗓子道：“少爷，你说阿妩说的是否对？”
墨然看了我一眼，眉头明显的皱了下，看着宋梓潼垮下来的脸色，我笑容更深了几分，娇媚的盯着墨然。
墨然忽的一把揽着我的腰肢，笑道：“说的很对。”
他故意的掐了下我的腰，这一下说痛不痛却是十分痒，我不禁动了下，抬眸瞪了他一眼。
墨然眸中笑意深了，在我耳边道：“既要做戏，我陪着你便是。”
王雪扯着嘴角笑了声，这笑却显得十分假了：“好了好了，墨然，你也别太宠爱阿妩了，梓潼还在一边。”
墨然听若未闻，我看着宋梓潼比方才苍白了几分的面色，心里痛快了一些。
宋梓潼明知道我小产身子虚，怀孕难，还在这故意旧事重提，刺激我，我又何必退让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火撒在我头上。
墨然不愿让她怀孕，她又不好说，便将这股子怨气撒在我身上，真觉得我还会如从前一般退让。
宋梓潼真当我如此好欺负。
我眸光冷冷的，接受着来自宋梓潼怨恨的目光。
我笑着，从头至尾。
…………
晚上墨然当真同我回了华梵阁，我望着床上已换了睡衣的那人，狠狠的跺了下脚。
“墨然，八点了。”
墨然一派自若，道：“我知道。”
“我该睡了。”
“正好，我也该睡了。”
说着便掀开被褥进去。
我咬着牙走到一边停下，道：“你不应该去陪着少奶奶？”
墨然半盖着被子，挑了眉头看我：“怎么，方才是谁说要努力怀孕的。”
我扶额：“你也知我那是故意的。”
“故意又能怎样，这世上假戏真做的多了去。”
“我……”我张了张嘴，墨然却突然一把将我拉下，姿势一下子变得极为暧昧，墨然正压在我身上，他睡着半露，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胸肌。
我推开他，却被他束缚住了手。
“你干什么？”
墨然眸中笑意浓浓：“生孩子。”
我怒道：“生什么生，你别忘了之前的协定，你这是强奸，我可以告你。”
“告我，我与自己的老婆行房事，他们这些警察管天管地，总问不了这事吧。”
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墨然又道：“协定那也只是你我口头上说的，无凭无据的警察也不会相信，所以你现在依旧是我的人，依旧可以给我生孩子。”
话落墨然便褪去我身上的睡衣。
夜深，很寒。烛火摇曳，寒风凛凛。
半夜我醒来，墨然睡的正深，我轻轻拿来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下了床。
唤醒了如烟，烧了热水，洗了澡。
坐在浴桶里，我使劲，拼了命的搓方才墨然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如烟撒了花瓣，见我这样便阻止我：“姐，这是干什么，都红了，疼不疼啊。”
我吸了口凉气，道：“我不喜欢他碰我。”
一想到墨然与宋梓潼上过床，他身上可能还留着宋梓潼的味道，那个害死我孩子和我父亲的人，我便一阵恶心。
如烟叹了口气，道：“少爷可能也是有苦衷。”
我凉凉的道：“如烟，你也别为他说话，无论有何苦衷不与我说，就别怪我不理解。对了，避孕的汤药还有吗？”
如烟忽的撒了一大把花瓣，还有几瓣不小心落在我脸上，踌躇了片刻，她道：“没……没了。”
我拿着那瓣花瓣，看了她一眼：“不说，我自己去找。”
“别，小姐，那东西总归对身子不好……”
“我说了，我自己去找。”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如烟微红了眼，我叹了口气，起身：“抱歉，刚才说的严重了。”
“没，如烟知晓小姐的。如烟房间里有，小姐要的话如烟去拿。”
我点头：“去吧，拿来你便去睡，耽误你了。”
如烟笑了笑：“哪里的话，小姐烦心肯找如烟，如烟高兴还来不及呢。”
…………
喝了药，洗干净身子我这才回了屋。
开了门，床上已没了墨然的影子，我心里一惊，这大半夜的……
我摇了摇头，无心问他，倦意席卷，我便躺在床上，刚要熄灯门便被推开，和着月光，墨然只穿了单薄的里衣，身形略显消瘦，大跨步的走来。
我淡淡看他一眼，盖了被褥准备入睡。
片刻后脚步声渐近，身影遮住了桌上摇曳着的火烛，床上一下子昏暗了许多。
我只，墨然来了。
我睫毛轻颤，却未睁开。
“不该给我个解释？”半响后，墨然沉声说了句。
压低了的嗓音，这人心情很不好，甚至是暴怒。
我睁了眼看他，道：“解释什么？”
墨然眸光阴沉，眸子似有一团火：“洗澡？喝避孕药？就这么嫌弃我？”
我笑道：“哪敢嫌弃少爷，只是妾身身份低微，不配怀少爷的孩子，免得又要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墨然低了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不时抖动。
“上次，是个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冷冷一笑，道：“够了，墨然，你说的话何曾实现过一次，以前我多么相信你，可你扪心自问对我做了什么，逼迫如烟给我放避孕药，纵容宋梓潼一再伤害我。”
看着墨然越发不好的脸色，我道：“你认为我是个记仇的也好，坏人也罢，总归日后我都会离开墨府，到时人去楼空，我也听不见，看不到，任你们说。”
“离开墨府，你去哪？”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竟是在墨然眼里看到一丝受伤，淡然的不舍。
我侧过身，也懒得想这么多，道：“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便行。”
天大地大，到时一切尘土落尽，我便与如烟一起离开墨府，离开连城，去从前的村子和王婶见面，或者去找温岚，再者四海为家。
哪个都好，我都乐的自在。
“墨然，你也说过，你不爱我，何苦纠缠不愿放过我。”
“阿妩，你变了。”墨然在我背后帮我盖好被褥，动作轻柔：“可如今，我也迷茫了你这样是好是坏。”
我淡淡一笑，道：“人活在世哪天不在改变，只是有些肉眼可见，有些需要用心感受罢了。”
…………
次日我将华梵阁所有丫鬟包括打扫的都召集在了院里。
今天是个阴沉的天，没了雪，天依旧冷的吓人。
这些人瑟缩着身子，满脸不解。
我笑着喝了口如烟端来的茉莉花茶，十分钟后，小蝶姗姗来迟。
她一手搓着手掌取暖，弓着身子开了门进来，看了眼聚满了人堆的屋里，笑呵呵的道：“姨太太，怎的今天这么多人，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放了茶杯，如烟清了嗓子，在一边说道：“这样的，姨太太昨日丢了一枚簪子，本是枚普通的簪子，但因为是姨太太父亲留的，姨太太很是重视，这次却丢在了些院里。”
“掉在哪了，奴婢帮姨太太找。”小蝶赶忙说道。
我望着她这担忧的模样，仿佛真是极为着急似的，我颦眉，语气也带了几分着急：“不晓得，左右还在这华梵阁里。”
小蝶松了口气：“还在这里便行，咱们这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等下定会给姨太太找到。”
我咬着唇，道：“麻烦小蝶和大家了。”
小蝶笑了笑，道：“姨太太说的哪里话，左右时间还早，我们这便去找。”
我点头，一行人散去。
九点钟，如烟领着这一行人找遍了整个华梵阁，包括各个丫鬟的房间，角落。直至到了小蝶房间，如烟正准备进去，小蝶却伸手拦下。
如烟看着自己面前横着的一只胳膊，不悦道：“怎么，小蝶的房间不许我进去？”
小蝶伸着兰花指，掩唇笑道：“如烟姐姐说的哪里话，只是小蝶为人如烟姐姐应该清楚，我这房间就不用搜了吧。”
如烟眼角轻露了一丝嘲讽，面上却是极为平静的轻咳一声，道：“这是两码事，小蝶可不能混为一谈，再着小蝶清白，怎会怕姐姐搜查房间。”
小蝶笑呵呵的又道：“小蝶自然是不怕，还请姐姐进去。”
如烟上上下下看了眼小蝶，也不知她搞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能进去，也懒得过问小蝶这丫头是何意思，便是亲自进屋搜查。
半小时后，如烟进来，低声说了句：“小姐，事办好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如烟身后小蝶被两个壮一点的丫鬟绑着进来，手被束缚住，小蝶扯着嗓子哭喊，柳眉倒竖：“你干什么，我是冤枉的，我没偷姨太太的东西。”
这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惊的树上的小鸟都飞了去。
我颦眉，道：“怎么了？”
如烟看了眼小蝶，高着嗓子道：“小姐的簪子奴婢已经找到了，在小蝶房间里，枕头底下。”
我惊讶，睁大了眼睛道：“这……小蝶，不可能吧。”
如烟用手掩住唇角，遮住笑意，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枚碧玉发簪举起，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这簪子便是姨太太丢的那枚，正是在小蝶房间里找到。”
如烟故意提高了音量，屋里乃至院里在的人都可以听到。
一时间议论纷纷，所有矛头皆指向了小蝶。
“还真是她。”
“我一早就想到了，这院里除了她最没分寸，还能有谁。”
“没想到长的挺标志，竟是个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听到姨太太说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这小蝶平日里爱占一些小便宜就罢了，这次竟然将主意打到姨太太头上，也真是胆大。”
…………
各种议论，嘲笑声弥漫，小蝶脸色煞白，几乎是呆愣：“这不可能，这是昨日姨太太你自己送给我的，怎变成是我偷的了。”
我反手指着自己，苦笑一声：“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会送给你。”
“这……这……”小蝶心知百口莫辩，面上一阵青红交错的难看，她咬着牙，尖着嗓子道：“姨太太你这是诬陷，这簪子明明是你昨日说要感谢我特意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如烟冷笑一声，道：“小蝶你是不是做梦，还是没睡醒，姨太太说了几次这是她父亲留的东西，既是遗物又怎会平白无故送与旁人。”
“我怎会知晓姨太太怎么会送给我这种东西。”小蝶双目通红：“这是姨太太连着你，故意诬陷我。”
“啪”一声，如烟毫不犹豫在小蝶脸上打了一巴掌，顿时小蝶白嫩的脸上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放肆，姨太太能是你这种下贱胚子说三道四的。”
小蝶被打的脸歪在一边，她吸了口凉气，恶狠狠的瞪着如烟：“你们联合好了算计我，我要见夫人，她是个明白的，定会给我一个清白。”
我不赞同的摇头，道：“这是我院里的事，小蝶既然来了便是我院里的人，怎的，我堂堂一个姨太太连处置个丫鬟的权利都没有。”
如烟道：“姨太太别这贱丫头废话这么多，不止这簪子，如烟发现小蝶房间里有许多不属于她的东西。”
我惊道：“还有？”
如烟点头：“之前院里被克扣许多物品和东西，如烟怎么看着小蝶房里的东西都于丢失的那些东西有几分相像，如烟便想着等会让张叔将院里的账单送过来，姨太太好好对对就是，是真是假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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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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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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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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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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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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