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见到我时我的样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一把抱住我,在我怀里哭个不停,又怕弄疼我的伤口,只好抱住我的手臂,整个人颤抖着。
父亲也是抹了一把泪,说那帮畜牲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我这条命真是在鬼门关捡回来的,只差一点我便因来不及救治一个死去。
我想安抚他们,却是无一点力气,举起手这种小事都格外费劲。
待我有了几分力气,脑子清醒了些,我才问父亲:“谁送我来的?”
说完我控不住的咳嗽起来,嗓子一阵撕裂的疼痛让我发不出声音。
暮雪赶忙松开我的胳膊,倒了杯温水给我:“是墨然墨少司令。”
我握住水杯的手一颤,淡淡应了一声。
“我去买点吃的,小雪啊,你就好好陪着阿妩。”父亲穿上大褂,嘱咐暮雪。
“放心吧,伯父。”
待父亲走后,暮雪才擦干眼泪,问我:“姐,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墨少?”
想起城墙之上墨然说的那番话,我摇头:“不认识,咱们这些普通人家,怎会认得那种高官。”
“是吗?”暮雪半信半疑的看我:“那墨少怎会主动找我问姐你在哪里。”
“墨然找的你?”
暮雪点头:“对啊,也就是因为这姐姐你才能得救。”
我沉思半刻,拍了拍暮雪带了些褶皱的衣服:“姐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小雪还不相信姐吗。”
暮雪撅着嘴摇头,我浅笑:“我渴了,方才我看茶壶里没水了,小雪帮我找些过来吧。”
“好,姐你等我一会儿。”
我笑着点头,目送着暮雪离开。
暮雪走后,我渐渐敛起笑容,斜眼看了眼门外,冷声道:“不知墨少要藏到何时。”
门外墨然一身黑衣,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他兀自在我床边坐下,挑了眉看我:“不认得我,很好,非常好。”
我握紧了手指,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淡然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墨少不也是这般想的吗。”
墨然黝黑的眸子扫过我的脸庞,语气带了三分痞气:“的确,情妇这种的确见不得人,只适合生活在黑暗里,特别是像你这种低贱的妓子。”
“若是墨少是来羞辱我的话,还真是清闲。”我哆嗦了几下唇角,手指隐隐泛凉,我深吸一口气,冲墨然浅笑:“与其于我这个小女子较量,不如出征打仗有意义的多。”
墨然妖媚的笑了笑:“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你可要记得。”
“是又如何,如果可以我宁愿希望墨少别救我。”我凄凉的笑了笑:“死多好啊,一身轻松。”
墨然忽然捏住的下巴,凝着我,薄红的唇瓣泯成一条凉薄的弧度:“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淡笑摇了摇头,望向外面阴沉沉的天,我记得昨天还是明媚的晴天,如今乌云密布的好似随时能下雨。
天善变,更何况是人。
“暮雪快回来了,墨少若是没事还请离开。”
墨然起了身,转身对我说:“后来我要去西北,银安县这块暂时太平,希望下次回来,你还能活着。”
“会的。”我移开目光,不再看墨然一眼,每看一次,我的心总会忍不住抽搐的疼。
这个男人好似一块有毒的罂粒,完美到没有瑕疵,却带了致命的毒药。
门关上,我知墨然走了,我起了身,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这是墨然身上的味道。
在医院小住了两天,期间王朝,张显都来看过我,说舞厅少了我,冷清了不少,希望我早日养好身体,回归到工作岗位。
我笑着一个个应承,报纸上已经将墨然剿匪的英雄事迹公开,揭发了权梁的罪行。
警察部门也给了那些受害者家属补偿,虽说很微薄,但也总比没有了的好。
两天后,我便执意回了家,一来不喜欢医院里难闻的药水味,二来医药费实在太过昂贵,我停了工作没有工资,上哪去支撑这昂贵的住院费。
腿伤还未康复好,我在家修养了几天,已能轻微走路。wWW.ΧìǔΜЬ.CǒΜ
父亲闲我行动不便,便买了轮椅给我,说在家他忙着工作陪不了我,没事便去附近走走,散散心。
暮雪进了一家衣料场子上班,除了中午回家一次,白天几乎都在厂子里工作,整日忙于工作的她,陪我的时间越发少了。
银安县的天阴沉了好几天,细雨绵绵的飘落于地,石泥土地的路不算好走,我推着轮椅废了好大劲才走出这条滑人的街道。
许是因为阴雨,往常热闹的大街今天倒是人少的可怜,摆摊的小贩也撤了摊位,离开这里,回了家。
这片平静祥和的生活也不知能持续多久,南面战争已爆发,离银安县那么近,祸乱与此是迟早的事情。
平静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也逃不过被毁灭的结局。
墨然离开银安县上了战场,这几天我都会买了报纸看战况,虽说我不懂这打仗,但只要看着墨然活着我便安心。
西面炮火缭绕的烟气,每每到了傍晚便会遍布与天上,黑压压的积攒了一堆,压抑的紧。
墨然带领的营因地理位置不利,这几天战况不是太好,隐隐有战败的局势。
我知上了战场的人都抱着一颗必死的心,永不退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知为何在这个阴雨天里,我猛然想起了墨然,那个冷酷,狡猾如蛇的人,是否也怀了同样的心思。
我淬了一口,轻轻拍了拍脸颊,暗恨自己无用,想起这等无聊之事。
墨然身手不凡,善于引导,他这种狡猾的,岂会让自己生命受到危险。
前面是上次我给暮雪买簪子的地方,门敞开着,老板在桌台前手拿一本书籍看的正好,偶尔带了淡笑,眉宇间轻松喜悦。
不自觉的我推着轮椅过去,推进门槛的声音有些大,惊醒了正在看书的老板,她放下书本连忙起了身帮我推了进去。
我说了声谢谢,老板听后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命大,二十个姑娘就活了你一个。”
我轻笑:“没办法,阎王爷不收我。”
老板也是笑,帮我倒了杯茶水,拿了软垫给我:“我记得你膝盖不好,下雨天最是烦人,以后出来带个护膝的东西,这病折磨人的很,你年轻不知道,等老了迟早会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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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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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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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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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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