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宋向东没有去接那包中华,而是任由它跌落在后排地板上。
“我?”黑西装没听懂宋向东在说些什么,只是疑惑的转头看他。
“你分到了什么?还有,从这里离开后,你准备去干什么?”宋向东的语气逐渐平和,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我什么都没要,都装在刚才的箱子里给曦姐送去了!”黑西装咧嘴一笑,回过头看向挡风玻璃外的夜色:“我这条命是龚哥捡回来的,那一年我快要冻死在桥墩底下了,是龚哥让我上车,给我治病,还给我老娘安葬入土为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欠他的,该还了!”
宋向东点了点头,黑西装说的这些陈年旧事儿他第一次听到,也不感兴趣继续听下去了。
“你先去吧,我要安排些事儿,随后就到!”宋向东一把拽开车门,临下车的时候听到黑西装轻声说了个地址。
“好,我记下了!”
车子开走了,黑西装没有开大灯,只是借着小区内的路灯缓缓离去。
宋向东不知道黑西装这会儿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知道,黑西装欠龚老板的该还,可有些东西自己却不能拿!
黑西装离开后,宋向东走到越野车跟前,取出车里那几袋文件折身进了别墅,只是在进门的前一秒犹豫片刻,从文件里取出了一份城东一家海鲜餐馆的股份揣进怀里。
“曦姐,这些东西……”宋向东将文件放在二楼茶几上,正要跟晨曦交代什么,却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晨曦竟然抱着那只黑西装送来的箱子,满脸泪痕睡着了过去。
“唉……”
一声长叹过后,宋向东缓缓转身离开,他还有最后一件事儿需要交代,那家小餐馆的股份,就当是自己出手的酬劳吧,想必龚老板会认可才对。
宋向东开车离开小区后,并没有返回酒吧,也没有跟其他人交代或者通知什么,沿着夜色下的街道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巷道里的餐馆门口。
餐馆这个点儿已经打烊关门了,一楼黑漆漆一片,只剩下二楼窗口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宋向东拽开车门准备下车,刚伸出去一条腿就停住了动作。
他来这里的原因很俗套,一切都要从几天前的晚上说起。
那天宋向东和往常一样出现在酒吧,坐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翻看着监控和手机视频软件。
大概十一点多的功夫,一个看场子的安保忽然敲门,说是感觉有一伙年轻人不太正常,可能是磕了药情绪很不稳定,问询宋向东要不要管管。
龚老板的场子里是不允许兜售违禁药品的,这一点宋向东非常清楚。
可你也架不住现在的小年轻自寻死路,非得自个儿磕了药再来嗨不是?正所谓是好话难劝要死的鬼,宋向东就没准备搭理这茬,只是交代那几个安保人员多注意一下,如果看到可能爆发冲突,就提前制止然后报警送走,一切以不影响酒吧正常营业为目的。
本来宋向东觉着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大不了就是最后报警解决,然后场子象征性的被清查一遍罢了。
可没想到短短半个小事儿,刚才那安保又跑来了。
说是感觉那帮小年轻带来的一个女孩儿不是自愿的,而且也被强迫磕了药,安保觉得如果不管管,真出了事儿善后也挺麻烦的,就跑来再次请示。
宋向东对这种事儿熟啊!早些年他认识的那帮小混混,也没少干此类的肮脏勾当,只不过那会儿手段没这么下作,无非是几个人起哄劝酒,把人灌醉了然后带去开房之类的。
就这么的,宋向东寻思下去看一眼情况,却不料这一看还给看出个熟人来了!
磕了药的女孩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随着酒吧的音乐躁动,机械的摇着头站在那儿跟丧尸没啥区别。
她身边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家伙,搂着酒吧的气氛组还在喝酒,看那意思是准备等女孩药劲彻底烘起来之后再动手。
而一切的关键在于,那女孩宋向东认识!初中的时候做过几天同桌,后来女孩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儿,就直接辍学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种事儿在小县城非常常见,只是宋向东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
一时间,宋向东便是黑着脸走了上去,拳打脚踢把那几个小混混暴打一顿丢了出去,又把女孩带去办公室沙发上躺着醒药。
等女孩身上的药力消退,已经是后半夜四五点钟,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办公室的沙发上,第一个反应就是放声尖叫。
宋向东好一顿解释,这才把事情解释清楚,等他把女孩送回家后,却发现自己竟然狗血的一见钟情上了。
后来的几天里,宋向东每天都要绕路好远跑来吃上一顿,不为了别的,就想着能和女孩见上一面。
这么一来二去熟络了之后,宋向东才知道女孩这些年过的非常辛苦。
初中那会儿,女孩的母亲重病离世,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母亲走后,女孩的父亲就变了样子,每日里除了照料餐馆的生意,就是酗酒烂醉,虽然没有对女孩打骂却也生疏了许多。
要不是女孩懂事儿,苦苦支撑着餐馆的生意,父女俩估计早就饿死街头了。
从知道了这些开始,宋向东就有心帮帮他们,只是机会还没等到,就摊上了龚老板这摊子烂事儿。
想到这儿,宋向东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袋,又看了看楼上还亮着的昏黄灯光,掏出手机犹豫再三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东哥你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啊?”女孩的声音很清脆,从中听不出半点儿经受过的苦难折磨,就仿佛是百灵鸟那样动听。
“我在你家楼下,有点事儿需要你帮个忙!”宋向东没敢说实话,支支吾吾说完这话,脸上表情就显得有些羞红。
“啊?那你等我一下下哈,我这就下去!”女孩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呦?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呢?”方艳红又一次神出鬼没在副驾上,翘着二郎腿满脸戏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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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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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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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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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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