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子还有别的活儿要干!”青浮咧嘴一笑,脑海里浮现起那些死了还要被当做傀儡工具,要么在自己人的火力下死无全尸,要么带着自己人一起被炸药包撕成碎片的战友们,一股子不可抑制的怒火,便是汹涌澎湃。
自古以来道门宗旨要么修自身端正圆满,要么修天下齐身治国。虽然只当了一天道士儿,可青浮心中对那些棒子术士,从华夏学来五行之法,却用以如此阴损路数的行径恨之入骨!
“营长,上次团里开会可是说了的,作为指战员,绝对不能轻易离开指战岗位,你别忘了前段时间四六三旅那个愣头青团长,亲自带领突击队孤军深入,虽然炸掉了对面老美的指挥部,可他自个儿也搭进去了,这种赔本儿买卖咱不能干啊!”副营长回错了意,还觉着是近来日益增加的战损,让自个儿这暴脾气营长上了头,准备亲自带领突击队来一个身先士卒呢。
“不是突击队的活儿,上边的秘密任务,你别乱打听!”青浮知道,不说点什么今个儿是不好脱身了,索性半真半假的糊弄了这么一句。
听到上边的秘密任务,副营长当即闭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熟记在心,既然是秘密任务,不该知道的就绝对不能打听,否则不经意中引发泄密,很有可能危害到整个集团军的战略行动。
安排好营指挥部的一干事宜,青浮自觉轻松了许多,极其难得的跑去随队军医那儿,讨了半截抽剩下的大喇叭卷叭咂起来。
“营长,算算时间,底下的鬼子该上来了!”
随队军医不在警卫营编制,虽然叫青浮营长,可那语气却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上下级。
“是该上来了!”青浮不想接这个话茬,正想着该如何岔开话题呢,那军医又开口了:“后山驻防的刘疯子,要回国了!”
“嗯?”青浮愣了一下,军医口中的刘疯子,自然是改名刘连胜混进赴朝队伍的刘胜利。
“放心,没死呢!”军医发现青浮误会了,急忙开口解释:“那老小子把咱们可都骗得挺惨!你绝对想不到,那疯子的真名叫啥!”
“这有啥想不到的?不就是刘胜利么!”青浮却是哂笑:“这个结果我早猜到了,不过没跟他说过,也没跟你说过罢了!”
“你都知道?”军医有些纳闷,本来还觉着弄来个小道消息,好好让青浮惊讶惊讶,没成想到最后小丑竟是自己?
“他有一次说漏了嘴,而且看面相,他可不止是基层军官那么简单!唉,有些事儿吧说多了玄乎,你又不信!”青浮翻了个白眼,他其实跟刘连胜刚认识那会儿,就看出来那王八犊子不是个省油灯。
“呐!这话你以后可别乱说了,还有哦,别怪我没警告你,等回国以后,关于刘疯子的事儿能不提就别提,这事儿估计要严肃处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军医这话才是中心思想,说完后拍了拍青浮的肩膀,又往他怀里丢了一包软踏踏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扭头回了防炮洞。
“什么玩意儿你就乱扔?”青浮从怀里摸出那软踏踏的玩意儿,骂骂咧咧的借着月光一瞧,居然是一包老美那边缴获来的洋码子过滤嘴香烟!
“嘿?有这好东西不早点儿拿出来?”青浮摇了摇头,掐灭手里掺了多半枯枝烂叶的大喇叭卷,美滋滋的拆开包装点了一根。
青烟枭枭,红暗交替间青浮的脸上笑容逐渐凝固。
“回国?估计回不去喽!”
他跑来这里讨烟抽,一来的确想到了这一口,二来也是和老伙计告别来了。
虽然只当了一天道士,可对于青浮来说随手掐算一二,已经养成了潜意识反应,关于今晚的计划他起了两卦,挂挂凶险……
“不就是死嘛?那些个小战士都没怂过,我一个牛鼻子怕啥?那么多战友的英魂,可都在天上看着我呢!”青浮压制着内心的怯意,调动怒火想要压住手指的颤抖。
没有谁天生英勇,也没有谁能真正无惧死亡。
区别在于有的人怕了,怂了。
有的人怕了,却是不怂!
轰隆的炮声骤然响起,地面的颤抖越发频繁,青浮知道时辰到了,便是掐灭了烟头。
“这么好的烟,我带着去了怪可惜!”青浮站起身嘀咕着,随手将那包香烟塞进边上防炮洞里,抱着步枪全神贯注的小战士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猫着腰往外跑了去。
来到阵地侧面,青浮利索的脱下身上军装,换了早就准备好,破烂中还带着泥土污痕的棒子民装,又趁手抄起一把积雪,擦拭掉脸上手上的硝烟味儿,这才紧了紧揣在怀里,说是能够定位的新设备,趁着炮火间隙沿山路朝对面阵地的薄弱区域摸了过去。
在这片高地驻防之处,青浮就在刘连胜的指点下,着重侦查过对面的布防虚实,并且再三交代底下的几个班排长,除非上边有了大动作,否则拉锯战期间绝对不能暴露出已经发现了对方薄弱点的事实。
本来这是留给可能出现的大反攻,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心里不无惋惜,青浮脚下步伐越来越快。
身形近乎贴着山石积雪,每当阵地上空有照明弹冉冉升起,就一头扎进积雪里隐藏起来,等照明弹的光线弱下又像兔子一样窜起来继续疾行。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后,青浮终于借着夜色和炮火掩护,穿过了敌方布防薄弱区域,顺着山坳闯进那位何队长口中的可疑区域。
这片区域还真挺古怪,十几个军用帐篷扎在山坳里,不少穿着民装的男棒子进进出出,似乎在忙碌着搬运什么东西?
距离有些远青浮看不清那帮人扛着的物件儿,却能大概分辨出是长条状,类似于麻袋的玩意儿?
“这什么东西?不会是尸体吧?”青浮心里咯噔一声,便是顾不上可能暴露的危险,贴着地面往前又爬了二百多米。
终于,在敌人的鼻子底下爬上一处满是积雪的土包,青浮看清楚了这一堆帐篷里边的真章!
还真让他猜对了,那些南棒子进进出出搬运的正是尸体!
而且,不单单是我军牺牲烈士的尸体!其中不乏一些南北棒子的尸体,以及穿着民装应该是被战火波及而遇难的棒子难民!
“嘶!当真是利欲熏心丧心病狂啊!”青浮趴在地上恨得牙痒痒,这些南棒子所作所为,简直是人人得而诛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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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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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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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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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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