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博青说到这儿,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额头,表情显得很是苦闷:“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我让人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全查了一遍,愣是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
“这一次,合作伙伴已经对我的能力产生了质疑,下次再出事儿,可就真是山穷水尽了!”
“廖施主,如果贫道告诉你,昨晚摆了你一手的,不是活人,而是恶鬼,你信吗?”李文看出廖博青心理防线有所松懈,便是趁热打铁。
“其实,我一直都信!”廖博青忽然抬起头来,目光里夹杂着一丝复杂:“道长,我可以相信你吗?”
“嘶!”李文表情如常,心里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孙子几个意思?
这是要拉自己下水?还是昨晚的事儿,让这老东西心中生疑,这是在试探自己?
“无量天尊,信与不信,施主心中自有答案,有何必开口问贫道呢?”李文现学现用,把佛门秃驴的那一套踢皮球顺手牵了来。
这回,轮到廖博青无言以对了。
“道长,先前在庙里我和那和尚的对话,你应该也听了去不少吧?”廖博青决定摊牌,“按着秃驴的说法,我即便从现在开始积德行善也是于事无补,不知道长可有根治的法子?”
“根治?”李文微微皱眉,随即明白了廖博青的意思,心中更是冷笑练练:“廖施主,佛门讲缘分,道门讲因果,有言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施主你过往业力深厚,若是想要彻底根治怕是很难!”
“那,如果我想退而求其次呢?所有业果我廖博青一个人承担,道长可有法子让那些亡魂不再牵连我的家人?”廖博青狠了狠心,他这些年明里暗里给家人准备的资产,足够一家人吃喝不愁几辈子了。
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死了也算是值了。
前提是,人死罪消,不要再因为这些种种,害得子孙后代深受其害。
“若是廖施主有这等决心,退而求其次的法子倒不是没有!”李文笑吟吟看着廖博青,想到了那尊可以入梦的黄粱樽,说不得这东西还真是这次任务的破局关键!
“当真有法子?道长快说,若是事成,我廖博青必有重谢!”廖博青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料想李文有真本事,也抵不过天道因果,当年犯下的恶果有多少,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取一瓶酒来!”李文挥手从系统空间取出黄粱樽。
酒?
廖博青很是错愕,一来李文番手拿出偌大一青铜酒樽着实神奇,二来,他想不通自己的事儿跟酒有什么关系?
不过,廖博青想到昨晚难得睡了个安稳觉,这一波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便是!
就这么的,廖博青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没多大一会儿,大强就拎着一瓶酒进了门来。
“青爷,您要酒!”大强一脸平静,心里却颇有些懊恼。
昨天小凡行动失败他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李文的警告,兜里那一包无色无味的剧毒兑进酒里,说不得就能要了廖博青的狗命!
虽然这种破釜沉舟的玩法,有悖一贯准则。
可大强的难谁又知道呢?
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
背负仇恨的时候,廖博青还不过是个披着开发商外衣的走私犯。
可是随着大强打入敌营深度潜伏下来,可谓是亲眼看着廖博强就像是疯狗一样,在一条黑的路上越走越远,却也越来越强大。
现如今,廖博强的势力称之为地下皇帝不为过。
作为贴身司机的大强更是心知肚明,廖博青如今和境外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最近他一直在琢磨,自己的谨慎是不是过头了。
如果一开始就像现在的小凡一样勇者无畏,当年廖博青还没混到如今地位的时候,想要杀他不至于如今这么难如登天!
想到这儿,大强不禁抬头瞄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李文。
李文也察觉到大强的目光,扭头朝他投去一个放宽心的眼神儿,便是接过酒瓶用黄粱樽满上一杯。
“廖施主不妨饮下这一杯酒!”
廖博青看着李文将黄粱樽放在书桌上,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许迟疑。
喝还是不喝?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道士,总不会傻到当面下毒吧?
更何况,如果这道士真要害自己,昨晚熟睡的时候,他岂不是大把机会?
想到这儿,廖博强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豪迈一把抓起青铜尊,吨吨吨就将杯中酒水扬首饮尽。
“道长这……”
廖博强喝完酒没觉得有什么反应,却看李文笑吟吟看着自己,刚要开口问话,就觉着两眼一黑,整个人瘫软在了桌子上。
“青爷!”大强面色一变,嘴上喊着青爷看似紧张廖博强的安全,却扭头看向李文满眼问询。
“放轻松,没必要演戏了,他现在跟死人没有区别!”李文耸了耸肩膀,黄粱樽的威力几何,他可是清楚得很。
廖博青如今这模样,除非自己入梦唤醒他,否则就跟黄粱樽上一位主人一样,在梦中徘徊无法醒来,直至耗尽躯体的最后一丝活力。
“当真?”大强闻言一喜,哐啷一声拔出腰间匕首,再看廖博青可就是双目凶光毕露,杀心澎湃凶猛。
“施主,你这一刀下去固然轻松痛快,粘上因果可就世事难料了呦!”李文没有急着阻拦大强,一屁股坐在廖博青的书桌上,翘着二郎腿就那么笑吟吟看向大强。
“道长你还要拦我?”
“你自己的因果,我拦你作甚?”李文轻笑着摇头,抬手指向廖博青:
“一刀捅下去报仇雪恨,或许我能帮你逃出会所,可日后廖博强的手下,亲人,总是会找你寻仇的吧?到了那时,你可就要自求多福了!”
“亦或者一刀捅下去,然后你报警自首,廖博强在做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他现在死了,他所犯下的罪孽又有多少能够大白天下?”wWW.ΧìǔΜЬ.CǒΜ
“道长觉得,我应该如何?”大强听了这话表情几经转变,终是散却了一身戾气,目光恢复清明。
“无量天尊,施主问出这话,心中已经有所定数!”李文言罢,也不管大强还在身边,抬手搭在廖博青额头,双目微闭便是入了梦去。
有了黄粱樽的媒介,李文此番入梦和先前又有不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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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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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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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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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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