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没有答应和李琛一起去长安过年的邀请。什么拜见祖祠,觐见皇上,都是无所谓的。实力决定一切,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枉然。说到底,还是李正不想去,长安现在对他没有吸引力。身无建树,无颜见祖宗,只是托词。
腊月二十九上午,黄柏龚司马等人到李正新宅来核对账册,李琛也过来看看。一班高级管理人员也来聆听假期安排,这些州衙里的司曹们在外面是高高在上的八九品官,在郡王爷这里不敢喧哗一声,他们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是忙碌并快乐着,前几天的算账,每人都拿到相当于一年俸禄的额外收入。有了钱的驱使,还能把亲属安排在工钱更高的岗位,得到亲朋好友的仰视,有谁不尽心尽力呢。在外厢房。李正把头疼的账目交给李瑜郭细君带这些人去摆弄,自己和黄柏几人摆起龙门阵,品尝雁妮的功夫茶来。雁妮在李正指点下,有模有样的蝶花乱飞一般给几个老爷献艺。张新李俭自然在旁边做着自己的秘书本分。
这客厅里安放两个新式铸铁炭炉,装有铁皮卷的烟囱,烧的是煤炭,室内既干净又温暖。品着清澈凛冽的毛尖绿茶,齿颊留香,黄柏等人奉承地赞不绝口。
几人由这茶叶聊到学校工地,就说到即将开学的学校,扯到将来的支出项目,就说到纸张、笔墨问题、印刷问题。李正就提出自己的大致规划,这些作坊南湖书院都要有,不光有,还要做大做强,还要搞一些别人没有的作坊。年后天气回暖后,那些商号就要送来无数畜禽,我们要在它们到来之前,把全申州都通知到,让农户来免费领养。众人称赞。
连接浉河两岸的桥的问题也提了下,黄柏叫先拿出设计图纸,保证人工是现成的。他们不知道的是,李正已经在储备建桥材料了。
一壶茶没吃完,就听外面有人喊下雪了!几人站在窗前看雪,就见没如何征兆,无风无火的,鹅毛大雪飘飘扬扬的落下来。不一会儿,整个天地搅得迷迷茫茫,雪白一片。
"忙碌一年到头了,该放下这些俗事儿吧!"李正叫李瑜把账册收起来。郭细君答,马上就核对完了。随后报告算账结果,从冬月二十四到腊月十六(含中间雨天停工)共二十二天,总共支出三万一千二百五十八贯另四十五文钱。
吓米!这么少!李俭接着念,人工工钱共八千四百五十七贯三百八十六文;粮米支出...工具支出...购买木料...
天哪!这么多钱放烂也花不完哪!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人死了起没花完。
李正笑眯眯看着李俭念账簿。一旁的黄柏心里直发毛,难道自己帐做错了?李正摆摆手,示意别念了。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一起吃饭。
司曹小吏们自认品级不够,哪敢和郡王爷一起吃饭,齐齐领了任务,告谢离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正雪,能饮一杯无?"李正对着雪景诗兴大发,无耻剽窃。
"好!好!凭此妙句助兴,当得一壶。"黄柏异常兴奋。李俭也眼光激烈连忙蘸墨记录。大唐是酒的国度,诗的国度,只是现在还是初期,远未达到盛唐李杜时的巅峰,但人们的鉴赏水平还是有的。
这个隽小清新,接近口语的短句一念出口,张新和李俭立即各自写下来。张新轻轻问:"师傅,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李正顿了顿,"就叫《问黄柏》吧!"无耻更无耻。
李正叫徒弟往中间抬上圆桌,上面放了个奇怪的铁圈,又放上一个小些的圆桌面。又垫上一块薄薄的石板,这才放上主角--一个黄澄澄的家伙事儿来,一圈凹槽里乳白色高汤翻着浪花。外间为李瑜几人也准备了同样的东西李俭还把李白李玮大牛兄弟叫来,李白李玮倒是来了,只是大牛兄弟认为自己是个奴才,死活不敢进来。
厨房里早已给李富贵添了新厨师助手,月儿几个不再干那些杂活。现在李正这个别院除了学生也有三十多人。都是大将军李孝恭派来的,有死忠亲兵和家眷,大多是战死的兄弟遗孀和子弟,忠心方面没有问题,后面作坊昼夜有人看着。大将军曾多次警告大家,小王爷家里经常会做出些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要问,不要摸,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它们。
李正专用厨师李富贵速度很快,马上就端上来几个拼盘,还有个炭炉,上面放个炖钵,热腾腾的。铁锅横空出世,这李府厨师李富贵被李正指点一番,做菜方法不再局限于煮和烹、炖,也像模像样的搞了个煎炒熘炸。
丫鬟们流水般端来肉卷、白菘、雪韭、芫荽、野荠菜、蒜苗、脂麻酱等,搭配些自己卤制的羊肚百叶鸡杂鸭胗等小菜,这些菜是上不了席面,居家细饮小酌又是必不可少的,柳儿端来切好的白嫩水豆腐和千张。张新从后院搬来两坛酒,几桌酒宴就此开始。翠儿青儿叶儿雁妮现在除了是月儿的侍女外,还是书院编外学生,被李正当着公主养活着,早已不当粗使丫鬟使用了。
汤是干贝烧鹅放在一起,由月儿亲自指挥调配的,那些中药配制的卤药这个时代除了李正也就是月儿知道,李正悄悄告诉她,这可是将来万一落魄了咱生存的本钱,可别告诉别人。月儿立即打消了给舅父李管事报信的念头,使劲点着头,无声的答应。李正还在汤里偷加了些鸡精,自然鲜美无比;肉是福和酒楼的师傅拿真本事片出的羊肉,每一片都薄得透亮。
看众人吃得顾不上说话,李正有些无语。这青菜品种也太少了些吧!菠菜还没有进入内地,也许明年开春,波斯商人就会带来也说不定。菘菜就是白菜,是这时的人们主菜,还有就是萝卜。芫荽蒜苗倒是不缺,一般人不吃这些刺激味道的东西。野菜和韭菜是李管事隔三差五派人送来的,知道李正爱这口儿,送来的还有些肥胖的泥鳅鳝鱼。有身份的人绝不会尝这种杂鱼的,也只有自己这个新主子才有这个癖好。遵照李正要求在韭菜地修些避风矮墙上面搭棚才保存下来,还一直能收割。
李正空间种植的蔬菜长得茂盛无比,只是自己和月儿开小火时能拿出来。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真不能无中生有搞出些从未见过的新品种来。就是拿出西红柿,他们也不敢吃啊!
酒还真是绿蚁酒,没有过滤的沉淀物真和小蚂蚁相似,放在铁炉上的铜水盆里温着。用小酒提子打酒,一下正好一大杯,喝了几杯,就没有兴趣了。连个啤酒都不如!
酒是李府作坊自制的米酒,比现在的那种孝感米酒还淡,稍有酸苦味。李正把蒸馏酒流程和器具图纸都画好了,却没敢拿出来。这时的大唐,百姓仅可温饱,没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现在拿出来的效果适得其反,疯狂的利益会加剧对生活平均线以下百姓的掠夺,接下来就是土地的疯狂兼并,对百姓来说,是雪上加霜。
吃了一阵,黄柏谆谆诱导,停箸问道:"孝正啊!这大巧无工,你随口几句短句就清新脱俗,胸中一定文才无限,对此雪景,你再口占几句,好为我等佐酒啊!"
"我不会做诗。"李正坦白承认。
"那刚才诗句--?"m.xiumb.com
"那是一时兴起,胡口链扯的。"李正有些脸红。
"那再扯几句?想到什么说什么?"龚益也一脸殷切。
"今年麦盖三床被,明年枕着馍馍睡。"
众人大笑。外间的张新连忙书写。
"诗是有感而发,哪能像喝酒,勉勉强强再干一杯。就像这酒,太难喝了。刚才见大雪纷飞,想到天冷,喝点酒暖和些,就脱口而出了。现在酒兴已过,哪里还有诗兴。也罢,再作一首《咏雪》吧!
隔壁几人连忙磨墨拿笔,只听李正吟哦:"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笑死我了!哎呦!"黄柏夸张的捂着肚子。
隔壁也传出噗噗的声音。估计是几个没捂住嘴。
笑一阵子。黄柏道:"孝正,是否酒不对口味?府君家中应有好酒。"
李正叫老罗找坛好酒来。不一会儿,老罗踏雪送来一坛子。上面贴纸上书"石冻春"三字。
龚益拍开泥封,把酒倒入酒壶,放进热水里温着。李正闻着一股香甜味道。嗯!有点酒味,还挺醇厚。李正久经酒场应酬,也算是阅酒无数。感觉有点像秦池特曲。尝尝先!
喝不如闻,这是李正的感觉。比以前的强多了。大概酒精度三十度左右。像极了兑了可乐的广州大红米酒,曲味够大。若是天热,估计这一坛五斤左右,不够李正自己品尝的。
"怎么样?"黄柏自得的问。
"有点酒味!"李正咂咂嘴。"这就是好酒?"
"这可是大唐名酒富平石冻春啊!才有点酒味。不知孝正都喝过什么酒?"
"没喝过酒!酒不应该是这个味道。从祖宗辈辈流传下来的酒文化来看,酒应该是这样的:它有智慧,外形质朴,平淡无奇,内涵丰富;它有传承,厚德载物,隽永悠长;它有追求,向往自由,忘却自我;它有性格,它有时柔情似水,有时又激情如火,狂傲不羁,不计生死荣辱;它有品味,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勿论贵贱,亦庄亦谐。它是天地精华,它的出世不应平平淡淡,应该百折千回,惊世骇俗。"
众人瞠目结舌。这还是酒吗?这是你心目中的女人吧!黄柏心中咯噔一下:大将军和府君可是到京城求皇上为孝正向世家求亲哪!已经和李正通过气了!难道说——随即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笑了下,有隐情!绝对有隐情。
隔壁几人没有了焦急,都各自奋笔疾书,记录师傅的言语。
"那孝正何时能让我等一睹芳....那个一享口福?"黄柏没有了喝酒的兴趣。
"都说了!它是百折千回,惊世骇俗,能容易喝到吗?"龚益道。
看着三人喝完一坛十斤酒,李正想想就觉得胀。饭后,又喝了一壶新茶,李正吩咐等山里来人就送给每人两套铁炉一套火锅,黄龚二人才高兴离去。
这里送几人离去,转身进门,外面又熙熙攘攘的人声噪杂,回头看是山里送炉子来的民工。一个个满身雪花,后面跟着一溜挑挑子的‘雪人’还都背着个草袋。
炉子铸造成功,在申州市面上供不应求,这是刚拆模的炉子,想着王爷家里人多,就连忙给送来了。看几人腿上缠的稻草绳,李正想起了手套。等会儿叫丫头们赶制。
送来的炉子又十几套,李正叫人和点泥、找石炭,在下人房间和学生宿舍给组装起炉子来。这种带锅圈的铁炉,温水给学生们饮用洗脚洗脸很不错。工匠们改进一下,在下部掏炉灰处搞了个活动进风板,更是简便。中间是燃烧室,上面盖炉盖,还有铸铁制烟囱主要是散热作用,现在做得更薄更长了,更利于散热。李正指示烟囱必须用泥巴把接头糊紧,若是漏气搞个二氧化碳中毒就不好玩了。
劈些小木片引火,煤块很快点燃。盖上炉盖,烟被引出屋外。火越烧越旺,一会儿铁炉膛烧的发红,老远就感到烤人。把下部漏气处用泥糊住,只留个开关铁片,用以调节进气口,控制火势大小。掀起上面锅圈,放上个铸铁水壶,大小正好。
李正对干活的民工们说:"你们回去在工棚里也要安装一些,主要是注意这个糊泥,一定要糊紧,不能在屋里漏烟,烟气有毒,会死人的。记住了吗?看清楚了吗?明白了吗?"几人点头。
"炼铁场停工了吗?"
"回王爷!没有。师傅们想到王爷还要用,还在赶制。模子还在用。"挑子小伙答道。
"大伙儿冷不冷?矿石和石炭够用吗?"
小伙子红了脸,:"回家更冷!矿石和石炭还有很多。"
"酒和肉有吗?大伙儿急不急?"
"有!"小伙脸更红了,"不急!回家也没事儿,工钱捎回去了!不耽误过年。"
"那就好!多制作一些,给大家采暖,注意安全。去吧!"
叫李俭带人给他老子李琛屋里安装铁炉,送些煤炭把炉子升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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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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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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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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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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