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为什么只有一角?
因为另一角,攥在一脸肉痛的夏宁手里……
王魁眉毛倒竖:“截胡?松手!”
夏宁呼呼低哮:“我的,放开!”
可恶,这是劳资的钱!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这软妹币可是我咬牙含泪从书包里掏出来的啊!万一被黑了,理都没地方说去!
于是乎,两方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剑拔弩张磨刀霍霍,试图在小小的纸上争夺腕力杯大奖。这张软妹币并非新钞,中间折叠的部位有一个小小的裂缝,当两边同时撕扯拖拽的时候,裂缝徐徐扩大,像裂开的饱满石榴……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同时向后仰去,后坐力让他们原地打了个趔趄扑倒,至于罪魁祸首,就是两人手中那各自一半的粉红色钞票。
夏宁愣住了,他看着手中半截人民大会堂,又望了望同样呆滞的王魁,不禁捏了一把大腿,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王魁:“……”
他反应可快多了,他双手抱头,眼中由神采奕奕扭曲成抽象派马赛克,口中更是发出了被容嬷嬷用小银针扎手指的悲恸声:
“啊!!”
钱呀,钱呀!凉了,凉了呀!
千钧一发之际,两边的草丛里钻出两道人影。他们敏锐如狡兔飒沓如流星,手中抡起木制小板凳的牌面,气势汹汹往王魁头上砸去!
咣!
王魁正沉浸于手中软妹币腰斩的痛苦,全然没有防备这一场突然袭击,他眼冒金星,连哼声都没有发出便栽倒在草丛里,化为一条直挺挺的躺鱼。
“……”
夏宁的反射弧姗姗来迟,他抱头尖叫:“啊!!!”
薇薇安走出草丛,她见少年魂不守舍,便举凳示威:“别这么没出息了,撕成两半到银行,能换一张整的。”
“啊?真的?你可别骗我。”夏宁停止尖叫,他小心翼翼收起残钞,视若珍宝,“俺家穷苦,比不上你们豪门大户还有有牛有田的地主……”
“行了行了,别贫嘴了。”薇薇安指着王魁,半是玩笑半是命令,“过去搭把手,把王魁抬到杂物间。”
————————
王魁在头疼欲裂中缓缓醒来,身子软趴趴像烫熟了的方便面,睁开眼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灰蒙蒙的老旧天花板。
杂物间里的灰尘简直就像下了场橙色级别的大雪。架子上摆放着不知过期多少年的消毒液,擦地板都嫌脏的毛巾,可以当垃圾桶的水桶。像这种地方自然没有做面子工程的必要,人迹罕至不说,连蟑螂也要皱皱眉头,所以说此处非常适合成为现代版的渣滓洞白公馆,也是刑讯逼供的好地方。
毕竟是修士,王魁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自己的法力运行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的法力居然被死死封住了?虽然我不靠法力行走江湖,但被封住法力就像普通人被四仰八叉捆成了粽子一样难受。王魁暗运真气,试图冲破那一层薄薄的屏障,却始终无济于事。他脑袋嗡嗡作响,迟疑片刻,这才做出了正常人应该做出的举动,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救命呀!绑架呀!谋杀呀!”
“别吼了,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薇薇安坐在板凳上,她把鞋搭在下面的横杠处,笑嘻嘻看着王魁,“老实交代,紫君王是谁。”
“什么紫君王。”王魁眼珠子转了转,“不认识。”
“别装蒜了,蔬菜涨价,寿光都被大水淹了。”薇薇安毫不客气地打碎了他的迷梦,“他和你有关系是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没关系!他喜欢女人!”王魁当机立断,撇清和紫君王的所有关系。
“……谁问你这个了?”
薇薇安虽然智慧出众,却并没有养成什么审问技巧,她旁敲侧击了半天,却只得到王魁的装傻充愣。这时候按照常理,狡猾腹黑的男主角应该出来救场了——
夏宁从架子后闪出,他拿着一提褪色泛绿的84消毒液。他玩味地看着地上瘫软的王魁,做了个biu~biu~biu的手势。接着他拧开盖子,刺鼻的味道在斗室内挥发开来。
“……”
“刑讯逼供就好啦,哪来这么多弯弯绕。”夏宁咧嘴笑了,如同撒旦附体。
王魁咽了口口水:“那个,你小子悠着点,身为主角,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
“呵呵。”
夏宁又从角落里搬出一个积灰数尺的桶,他面无表情地把84消毒液倒了进去,搅拌,液体由暗绿色变成灰绿色,发出咕嘟咕嘟的气泡。
“薇薇,小白,帮我按住这家伙!”
李天然和薇薇安满头黑线,他们迟疑了片刻,迈开步子走向王魁。伴着两人的前进,王魁表情逐渐失控,他由死硬分子的凛然转化为小白鼠的哭腔:
“等等,我招,我招!”
王魁终究没有威武不能屈,他在黑暗消毒液的威慑下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据他所说,紫君王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身份成迷的文雅中年人,同时也是一个奇特的逗b。夏宁表示不解,为什么一个人既可以是文雅中年人,也可以是逗b?王魁摇摇头,说我家老大变幻莫测,精分成瘾。
接着他又提起紫系生物。他说,紫系生物的出现只是个意外,其实真正有实力的,还是他们气运修士这一行。本来我们老大紫君王还觉得紫系生物会跟我们抢地盘抢生意,没想到目前出现的紫系生物都跟智障似的,老大也不放在心上了,就是出现的原因有些蹊跷。
夏宁大感兴趣。接着他又问,你有没有听过欧皇石?
王魁摇头,说我一看到你就有股奇特的冲动,但真要说什么欧皇石,我也是听老大随口一提,但从来不了解,也从来没见过。
夏宁,薇薇安,李天然等三人陷入了沉思。王魁的招供信息量颇大,也让他们意识到一个更大boss的出现。最可怕的东西便是未知,紫系生物都让他们捉襟见肘,更何况是一个老谋深算,武力爆表的男人?
……
……
不知沉默了多久,夏宁终于从沉思中摆脱出来。他低下头,想继续审问王魁,却发现地上的男人已经不知所踪——除了留在灰尘里的人体素描证明这家伙存在过,其他的一切照旧。他连忙看向薇薇安李天然,却看见他们也是低头皱眉,一脸沉思的表情。
嗯?这是怎么回事?
夏宁便拎起一桶84,捂住鼻子往他们鼻子上凑……刺鼻的气味极其有效,两人当即咳嗽了起来,伴着眼角流出的眼泪,他们终于恢复了清醒。
“夏,夏宁,咳咳,我们这是怎么了。”李天然揉着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缓解鼻腔内的不适。
“不知道。”夏宁耸耸肩,“我们突然就出神了,然后这家伙趁机跑了。”
“……”
薇薇安咬着牙,踢翻了自己带来的干净木凳:“该死,我怎么没想到,想到入迷也是一种情绪。是王魁的看家本领,气运之术,情绪感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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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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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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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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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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