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漓边走边哼着歌,顺便在心里吐槽夏宁连这个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试探情绪……明明简单粗暴行之有效的方法不用,反而生出这么多古古怪怪的事端。
走着走着,他脚步突然一顿。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从他心底疯狂涌来。
他看了看手上拽着的,半死不活的王魁,完全是一幅人为刀殂,任君采撷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哪有什么危机,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蓝若漓继续朝前方走去,同时漫不经心地瞄着四周,像是寻常的漫步郊游。走着走着,他眼眸中冒出一缕精光——
“谁!”
蓝若漓猛得跃起,把王魁由拖变举,挡在自己柔若无骨的身前。他紧张地环视四周,在一片寻常中寻找隐藏着的敌人——是的,敌人。虽然没有任何迹象,但修士的直觉告诉他附近一定有人暗暗潜伏,预备着给自己致命一击!
四周空旷,唯有树叶婆娑起舞,还有细密的风吹沙的声音。
蓝若漓收起之前戏谑的表情,他脸色凝重,端正地拱手:“不知前辈身在何处,可否与晚辈见上一面。”
“……”
没有人回复,那股蔓延全身的压迫感却愈发沉重,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蓝若漓思量片刻,他推开挡在身前的王魁,朗声问:
“前辈,您可是为了此人而来?”
“……”
依旧没有回复。蓝若漓却感觉得到,当他放下王魁的时候,身上的压力倏忽一轻,显然神秘人的目的是为了王魁。他心中已然有了分寸,便笑着对空气中说:
“既然前辈是为了此人而来,我们大可以谈判一番,我南海仙宫很有诚意……”
“小聪明可不能耍。”
天穹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引得蓝若漓惊骇莫名。他抬起头,只看见一紫气浓郁的缝隙在云端悄然裂开,如同上帝睁开的大眼,能勘破世间一切情景。说时迟那时快,两道气流柱如旋绕的巨龙从缝隙里钻出,把王魁卷入其中,眼看就要带走……
蓝若漓咬咬牙,他拔剑飞起,攻向紫色缝隙。虽然毫无把握,但无论如何,不可能让这个神秘的家伙平白无故把王魁带走!
这不仅是对夏宁负责,也是对整个修真界负责。
剑身蓝光肆虐,与前来阻挡的紫气交战得难解难分。乘此僵持关头,蓝若漓纵身飞向气柱,全力以赴地提起周身法力,试图把里面裹挟的王魁击落。气柱分出几道风来,试图阻止蓝若漓的进度,却发现他如大海潮汐般的法力几乎生生不息,虽然不能战胜风卷,但却完美地拖住了它们的攻击,反而加快了蓝若漓入侵的进度。数个呼吸功夫,蓝若漓来到了气柱最深处,王魁的身边。见他依旧闭目躺尸,蓝若漓纵身落下,想用自己的重力把王魁踹下气柱,重新回到草坪上。
眼看他就要成功,紫色缝隙中,神秘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噫,有点意思,不愧是海仙宫少宫主。看来还是得亲自出手。”
蓝若漓心中一怔,下意识地,动作略有迟缓。高手过招,分秒必争,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时,已经无力补救了——
一只漆黑的巨手划裂空间,带着暗紫色的火焰破开了所有防御,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水蓝色的衣裙印上了特有的烙印,蓝若漓的身体似断线风筝般坠下,无力地摔在坚实的草坪上,他只觉得胸口一闷,五脏六腑都快要炸开了般,极大的痛苦传遍了整个身体。在强烈的意志和探索欲支撑下,他挣扎着抬头看向神秘人的方向,想目睹神秘人的一鳞半爪,却只看见缓缓合拢的紫色缝隙,里面似乎有一位垂手而立,衣着古怪的家伙……随即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xǐυmь.℃òm
……
……
正争吵着的四个老头一愣,几乎同时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天空中那明显是割开空间的紫色缝隙,柳正明哑然失色:
“这是什么?”
“走!”
他们无心讨论,迅速朝缝隙的方向飞去。
最终,他们依旧迟了一步。在到达那里之前,他们眼睁睁看着缝隙合拢,紫气流尽,神秘人拂袖而去,最终消失在空间深处。
++++++
蓝若漓睁开眼睛,第一个闯入眼帘的,是夏宁那张贱兮兮的面孔。
“呦,老大醒了?”夏宁发出惊叫,示意着四周的人,“快来快来,给受害者录口供了!”
口供?自己在公安局?蓝若漓心想。
很快他便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围上来的都是家长会上认识的熟面孔,而下半身的触感也提醒他这明明是草地……等等,上半身这结实的肉垫是什么鬼?
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白衣少年的怀里。事实上,这位青城山的天之骄子脸庞通红,目光呆滞,左顾右盼,三魂七魄就跟泄露了一样……再看到夏宁一脸假正经,薇薇安满脸看好戏的表情,他顿时明白趁自己昏迷的当口,这两个家伙估计来了出整蛊,欺骗这小子懵懂无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性别,勾引无知少男……
尼玛,还能这么乱拉cp吗?这书都后期了呀!
蓝若漓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挣脱李天然颤抖的怀抱,看向蹲坐在一边,老神在在,一脸事不关己的夏宁:“怎么回事?”
“李天然色心大起,试图猥亵。”
夏宁嬉皮笑脸,信口开河道。
“……”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李天然惊叫道,“我是正人君子,从来不会干这种昧着良心的事情!”
“……不是问你这个。”
蓝若漓懒得解释这种肥皂剧一样的问题,他更关心的,是本书的主线:
“王魁呢?”
“王魁?不知道。”夏宁挠了挠头,“不是你去追他了吗?结果等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怎么,狩猎不成,你被反杀了?”
“呵呵。”
蓝若漓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脑袋逐渐清晰。而后他又睁开:“那我换个问法,紫色神秘人呢?”
“我爷爷和青城子正在追赶。”薇薇安指了指天空,“不过希望渺茫。他们只是想找找线索,证明神秘人的身份。”
“哦。”蓝若漓点点头,他不再说话。
见“受害者”沉默,夏宁眼珠子转了转,添油加醋道: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李天然在你昏迷的时候干了些什么?”
“……一点都不好奇。”
“我跟你说啊,他首先是揽过你的腰,把你翻了个身,替你整理了一下你的裙子……”
见蓝若漓依旧不为所动,铁了心要搞事情的夏宁挪到他背后,戳了戳他裙子上的饰物:
“看!就是这个位置。然后他还……”
夏宁突然停了下来,他抽动着鼻子,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紧接着,他抚摸起了蓝若漓的后背,冷不丁地,他把脸贴了上去,用力的嗅了嗅——
“啪!”
迎接他的,是火辣辣的大耳刮子,和蓝若漓愤怒的眼神:
“你,干什么?!”
特喵的狗作者,又开始乱拉cp了?
薇薇安把被扇得天旋地转的夏宁从草坪上拉起,她想了想,也给了夏宁一个大耳刮子:
“性取向给你扇直。”
夏宁捂着快要肿起来的两边脸庞,他双目含泪,哭唧唧道:
“呜呜呜,听我解释,我真不是变态……”
他指了指蓝若漓裙子的后背:
“那上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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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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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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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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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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