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师父还是老师,都是我传道授业的恩人。”李天然认真地说。
这位小伙子,三观相当耿直。
陈平仄一时兴起,又补充了许多关于古代文化经典的知识,在浓厚兴趣的驱使下,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悄悄溜走了。
第一节课,部分昨晚熬夜的人猛打哈欠,个别大胆的人直接趴下来补觉,也不知陈平仄是没有发现,还是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们。当第二节课的铃声敲响时,所有昏昏欲睡的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这节是班主任鲁四方的数学课。琇書蛧
如果学校是一个大型角色扮演游戏,班主任这个职业一定自带“不怒自威”的属性加成。当鲁四方边推眼镜边推开班级门时,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全班同学均埋头苦读,专心致志,嗯,皆为可造之材。他摊开笔记本,清了清嗓子,道:“同学们,把头都抬起来!接下来,我要用一些时间交代一些事情……”
班主任的“一些时间”通常是模糊的。
第一件事,课本问题。所有课本将在今天下午开始发放,请大家备好书包麻袋麻绳,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第二件事,班委问题。班长暂定李天然,学委暂定杨xx,课代表暂时由中考各科最高分担任,其他职务将在一个月之后一起进行“民主”选举。
第三件事,晚自习问题。晚自习正常开始,9点50分结束,除特殊情况外,比如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原则上不允许请假。
第四件事,值日表问题。每个同学都要值日,在一周的某一天承担一定任务,下课后张贴具体表格。
…………
就这样,鲁四方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交代清了高一五班日常行政管理制度,这也标志着班级基础设定的完善,从此,作者君可以在一亩三分地上自由的释放想象力了。当下课铃声再次响起时,鲁四方看了看表:“今天周一,操场上有升旗仪式,大家有秩序的下楼。”
学生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室。说是“有秩序”,实则全无章法,大多数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似被打散的零落的水银。
操场上,新官上任的李天然有些紧张。他站在五班众人面前,努力的放大自己的声音:“请大家集合,按高矮个头排成一列!”
“……”
并没有多少人搭理他。
身为代班长,他拥有维持秩序的义务。
但很可惜,义务不等于威严。
场地上一片嘈杂,男生们打打闹闹,女生们嘻嘻哈哈,仅有几个人见班长指挥,磨磨蹭蹭的停了下来——李天然急了,他直接冲进人群里:“五班的人,都过来站好!”
“哦,哦。”有人点头,如小鸡啄米。
“啊……哎,那个,我跟你说……”有人继续闲扯。
“嗯……擦,老猥琐!”有人不知在数落谁。
场面依旧混乱。李天然握紧了拳头,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为班长,为什么却没人听从指挥呢?
夏宁踱了过去,拍了拍李天然的肩膀:“小白,你好好看着。”
“哦?”李天然有些惊讶。不知夏兄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夏宁悄悄溜进了喧闹的人群。
他大喊:“鲁四方来啦!鲁四方来啦!”
什么,鲁四方来了?不论情报的真假性,在班主任威严的驱使下,全班人心惶惶。他们立即行动起来,忙不迭的站成一列,唯恐慢了别人一步。
被打散的水银,汇聚起来也是相当容易的。
见计谋得逞,夏宁得意的比了个姿势:“耶!”
李天然笑,表情如释重负。
校长开始了冗长的国旗下讲话。他捧着讲稿说着套话,开始展望本学期光明美好的前景……
领导的话总是具有枯燥无味的特质,年轻气盛的学生们按耐不住,开始在操场上低声的叽喳起来,就连夏宁也不能免俗,与身边的一个男生套起了近乎。无论台上的自嗨还是台下的互嗨,两边都相当进入状态——突然,隔壁高二的人群中传来一片嘈杂声,其中交织着阵阵惊叫声,几乎掩盖了校长慷慨激昂的发言。
校长不忿,他猛摇话筒:“那边的学生,都搞什么的!”
有人高声答:“校长,这边有人晕倒了!”
仿佛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冷水,学生们顿时炸开了锅。高二的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成大圈,推推搡搡挤成了一团;高一,高三的学生们纷纷昂起脖子,试图凑进去看个究竟。
见场面陷入了混乱,几个老师连忙维持起秩序,这才刹住了蠢蠢欲动的学生。
校长跳下观礼台,朝人群围着的方向走去,他高喊:“高一高三的学生都给我回去!”
见人群没有反应,校长这才意识到手中没有了话筒。
那又如何?学生的安危要紧!
他向教导主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自己冲向了晕倒的学生。
“走,去找校医!”
晕倒的学生双眼紧闭。
他嘴唇紧抿,表情相当痛苦,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几个人架着他朝医务室冲去,像是与死神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赛跑。
闻讯而来的校医匆匆赶了过来。他扒开学生的眼皮,观察了几秒后,果断开口:“他已经休克了,快打120,送到大医院!”
“喂,120吗?这里是x市第二中学……”
伴随急促的电话铃声,白色的长厢车从医院里驶出,朝二中火急火燎的赶去。
校医蹲了下来,尝试着给学生做心肺复苏术。
……
高一的新生们很快被赶回了教室。他们却丝毫停不下八卦的劲头,纷纷猜测着高二学生的状态,一时间众说纷纭,教室里弥漫着嘈杂的嗡声。鲁四方走了进来:“安静,安静!先上课,那学生没什么大事……”
在班主任的澄清下,学生们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件事作为开学第一天的一个小插曲,很快便淹没在了老师们奋力的板书中。毕竟,在现在高中如此大的学习压力下,学生们偶有体力透支不算罕见,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夏宁也全神贯注的投入了学习过程:自己虽然有了奇遇,比常人多了那么一丢丢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自己摆脱了学生的身份——嗯,我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薇薇安凭借颜值从后排借来了一本化学书,没有课本的三人把脑袋凑在一起观看。
李天然翻到书后的元素周期表,评价:“我们道家炼丹只有五种元素,而这本化学书上却有一百多种元素……这么麻烦,岂不是自讨苦吃嘛。”
薇薇安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现在的国际炼丹学术界已经把化学元素说和传统的五行学说融合了吗?”
李天然摇头:“不不,我还是觉得,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比较实在。”
“嘁,我爸爸可是英吉利炼丹学会的副会长,学术上的东西,我每天耳濡目染,自然比你懂得多。”
“嗬,我门中的老祖还是华夏炼丹界的泰山北斗呢!以你爸爸的年龄,说不定还向他请教过……”
“哼!”
“哼!”
“……”
夏宁拍拍桌子:“……你们,好好看书!我们只考试,不炼丹!”他从书页里抽出一张试卷:“来来来,看看这上面的题目会几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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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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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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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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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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