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泽兰丁出生时曾被女巫们祝福过会拥有享受不尽的财富,那祝福的确很有效果,让德鲁西埃王国富极一时。她的父亲在离世之前曾秘密留下一箱财宝藏于城堡的深处,想用作泽兰丁苏醒后的嫁妆,但泽兰丁在嫁给塞尼西格的时候并没有使用那箱财宝。现在,这箱财宝将是泽兰丁的生活费和再发家之始。
这位公主没有什么高傲的架子,在用财宝修缮了一下自己的城堡后,便将之作为旅馆开放给路过的旅人。
这座城堡的遗址位于一条繁华商道的附近,客商来往不停,让泽兰丁的旅馆名声远播。甚至有人专门从远方赶来,只为欣赏这位美艳无双、歌舞双绝的老板娘。
这些客商从世界各地来此,不仅带来了各地的奇珍异宝,还带来了各地的奇闻异事。
而有一个故事引起了泽兰丁的兴趣:
差不多在一年前,正是塞尼西格唤醒她的那天,一棵巨大的白蜡树突然在黑林山中拔地而起,高度足有将近七百尺。有人说那就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伊格德拉西尔,人们纷纷前去围观。有人看到一个披着黑色羽毛斗篷的人站在那巨树之前,将一柄利剑刺入那白蜡树一条最粗壮的外露根上,只寸长的利刃和剑柄在外,对着所有围观的人说道:“此剑名为格拉姆Gram,世间此时再无它剑可与之相比,但只有一人——此世间真正的勇者可将之拔出。谁能将此剑拔出,谁就是此剑的主人。”
“你的沉睡诅咒即将结束,唤醒你的那个王子正在他的路上。你是想成为独当一面、名扬天下的勇者,还是嫁给那个王子,成为一个相夫教子、安心度日的公主?”一个男人的话语回响在泽兰丁的脑海之中。
在泽兰丁深陷诅咒的沉睡之中时,有一位披着黑色羽毛斗篷的男人走进她的梦境,告诉她出生时所受的祝福与诅咒。
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个选择:是直接陷入毫无意识的沉睡,一百年如同一晚一样,直接在那个祝福中的王子到来时苏醒;还是选择利用这百年时间跟他学习在别处学不到的知识。
泽兰丁问他可否直接将自己唤醒,那人告诉她当然可以,但她会失去所有的祝福,失去美貌,变成世间最丑的女人;失去智慧,终生愚昧不堪;失去财富,连带国家穷困潦倒;失去歌声,声音沙哑难听;失去舞姿,动作迟缓扭曲;失去健康,疾病缠身痛苦永随。
这样的后果泽兰丁当然不想承受,便选择想那男人学习知识。
男人非常满意,传授泽兰丁剑技与枪术,传授她如恩魔法,教导她如何识别星象,如何辨识方向与时间……
百年时间很快便过去,泽兰丁从男人那里学到了无数知识,男人在这时对她说出了那番话。但男人并没有让泽兰丁当场给出回答,而是告诉她自己为她准备了一份礼物,若是想好了便随时可以去取。
也许那柄剑就是那人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这位公主心中潜藏着一颗冒险的心,将自己的旅馆托付给可信赖之人后,她踏上了前往寻剑之旅。
欧洲大地上的各种骑士、领主都前往那树下拔剑,都想证明自己是那真正的勇者。但目前无人可以拔出那柄利剑。有人愤怒地劈砍那棵大树,却将自己的武器崩成了碎片。
当泽兰丁走到那棵白蜡树时,在场的男人都对她发出了嘲笑,没人相信这个年轻的女人会是一位勇者,将剑拔出更是不可能。
但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看起来不过二十的少女轻易地将利剑拔出。剑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众人都惊叹那宝剑的精美。
当场有人宣布愿用大量的黄金换取泽兰丁手中的宝剑,有人愿意用领土与爵位交换。
但泽兰丁紧握手中宝剑,高声道:“若是你们配得上格拉姆,便可以亲手将此剑拔出,何必用金钱与我交换?谁想得到此剑,便于我决斗,谁能胜过我,我便将此剑交给谁。”
说着,泽兰丁用格拉姆从白蜡树上砍下一根与其长度相仿的树枝,并将格拉姆重新插回巨树之上。
“我不占兵刃的优势,用这根树枝与你们交战。谁敢上前?”
最先提出用黄金交换的那位领主当即拔出自己的佩剑,要与泽兰丁交战。
泽兰丁毫无俱意,挥舞手中的树枝就如同挥舞一柄真正的宝剑。
那位领主的佩剑不出十招便被泽兰丁击落在地。
“还有谁!还有谁想要那柄格拉姆?”
十几位自认勇猛的领主骑士拔出自己的佩剑与泽兰丁先后交战,但无一人可与泽兰丁交战超过十招。
如此,没人再对泽兰丁取走格拉姆再有异议。
泽兰丁再次将那宝剑拔出,她手中的树枝重新回到了树上,好似从未被砍下一般。而那巨大无比的白蜡树突然缩小,变成一杆黄金长枪立于这位公主面前。当她从地上拔出这杆长枪时,立即知道它的名字——冈格尼尔Gungnir。
泽兰丁将格拉姆挂在腰间,将冈格尼尔背在背上,再次踏上了旅途。
这位公主认为要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勇者,单单将格拉姆拔出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用这柄宝剑创下壮举。用宝剑斩杀危害一方的野兽显然是最合适的壮举。
而泽兰丁恰好知道有这样一个野兽。
她曾在自己的旅馆中听闻博登湖中有一只巨大的水怪,袭击所有在湖上经过的旅人,吞下他们的货物。博登湖附近的领主也会派人前去斩杀那只水怪,但从未成功。泽兰丁觉得自己现在拿到了宝剑与神枪,是时候为民除害了。
几天之后,她来到博登湖北岸,花了大价钱才找到一艘敢于出航的渔船,并在船身上施加如恩魔法,让其变得难以摧毁。
据船长所说,这里的水怪很喜欢光亮,一般都在晴天出没,或是有着明月的夜晚。那水怪会将所有路过的船只撕成碎片,吞没所有的货物,留下旅人自生自灭,现在已经有近百人人被淹死了,丢失的财物不计其数。
“看来那是一只喜欢收集财宝的水龙。”
正说着,有什么东西从水下冲撞这艘渔船。那冲击力之强大,若是放到其他普通木船上将会直接断成两段,幸好有泽兰丁提前施加在船身上的如恩魔法,才让这一船人幸免于难。
泽兰丁二话不说,直接对自己的靴子施加避水咒术,拔出格拉姆踏在湖面上就像踏在平地上一样。她紧盯着水面,想要找出那重新潜回水下的水怪。
就在这时,一道蛇形身影在水下朝泽兰丁直冲而来,将泽兰丁推向高空。泽兰丁用力向那身影刺去。格拉姆并未发出刺入皮肉的声音,而是一种刺入钢铁的声音。那银灰色的水怪的伤口处并未流出鲜红的血液,而是不时闪烁的黄色与蓝色的火花。
这只双眼亮着蓝光的钢铁巨蛇重新落回湖中,溅起的水浪将被保护的渔船推向岸边。泽兰丁的衣裙被水淋湿,变得十分沉重。她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裙摆,重新握紧格拉姆朝这巨蛇劈砍。巨蛇扭动身躯,想要将泽兰丁从头上甩下。但泽兰丁为自己的靴子施加如恩魔法,将自己像一块磁铁一样紧紧吸附在这钢铁巨蛇的脑袋上。
泽兰丁从未见过的金属零件从伤口中飞出,震惊之余并未让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随着零件的减少。巨蛇双眼中的蓝光消失了,它浮在这湖面上一动不动。
正当泽兰丁想要进一步检查这水怪是不是真的丧命时,巨蛇的背部突然打开一道门,两个身着奇怪紧身服饰的男人从巨蛇的身体中走出。他们口中念叨泽兰丁听不懂的语言,不出意外应该是什么骂人的话。泽兰丁看着那两人手中的银白色管状物感到有些疑惑,似乎是什么武器。她提剑上前,准备和那两人理论一番。
但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她的右肩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鲜血从一个小圆洞伤口中流出,格拉姆也从她手上松开,插在钢铁巨蛇身上。
泽兰丁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左手从背上拔出冈格尼尔投掷出去,直接将那两人一并贯穿。
她拔起格拉姆,忍着疼痛走向那两人的尸体。见他们已经丧命,泽兰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第一次行勇者之事居然以斩杀两个人收场。她从未想过要杀人,她也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
泽兰丁无力地跪在蛇背上,看着眼前这两个被她亲手杀死的人,心中满是纠结。
“汝心不坚,何为勇者!”
黑羽斗篷男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响起。紧接着,那贯穿两人的冈格尼尔自己飞起,将泽兰丁手中的格拉姆击成两段,将这钢铁巨蛇击成两段。在泽兰丁还未反应过来时,她便沉入水中。
而就在这时,一个灰色的节点在湖底打开,泽兰丁和她的两柄武器一同落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泽兰丁陷入昏迷中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重新苏醒时发现自己右肩的伤口已被包扎,身处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
从屋内的装饰和自己被换上的衣服来看,这里好像是匈人的王宫之中。一个本应在一千年前就消失的王朝。
“我这是……在哪?”
听到泽兰丁发出了声音,一旁的侍女立即上前递水,对她说道:“姑娘你现在是在我王埃策尔Etzel的宫殿之中。三天前,我王在凯旋路上看到你昏倒在路边,将你带回。我王命人治疗你的伤口,并为你更换衣物,说要等你醒来便要迎娶你做王后。”
这位侍女用的是拉丁语,正是那黑羽斗篷男教给她的众多语言之一。
侍女话音刚落,一个面容粗犷、高大健硕的男子走入房间。侍女见他进来,立即躬身后退。
泽兰丁知道,这位便是那匈人王埃策尔了。
“气色恢复过来果然是个大美人。”埃策尔看着泽兰丁那绝美的面容,发自内心的称赞道:“姑娘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小女子名叫布伦希尔德
ynhild。非常感谢大王您的救命之恩,听那个侍女说,大王是想娶我为妻吗?”
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泽兰丁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想到了沃尔松格萨迦中那个被困于火焰中,同样被沉睡的女武神吧。
听到泽兰丁这么说,埃策尔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还是说你不想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埃策尔大王英勇非凡,名声远播。而我只是一介无名之辈,空有一张美艳皮囊,如何配得上大王您呢?”
“那你要如何回报我的救命之恩?”
自从与塞尼西格离婚之后,泽兰丁便再无结婚的想法,她可不想在依靠男人的庇护。拿到老师给她的兵器之后,泽兰丁现在心中所想便是靠着自身的武艺与如恩魔法闯出自己的威名,成为人们口中的某某勇者泽兰丁,而是不某某之妻泽兰丁。
“大王你在发现我的地方可看到一把断剑和一柄长枪?那是天神赐我的兵器,远非凡物可比。只有我才能发挥它们的威能,若将它们交还于我,我愿为大王上阵杀敌、攻城略地。”
听到泽兰丁这么说,埃策尔顿感不解:“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做女红,为何要做杀敌之事?”
“大王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与您手下的将军比试一番,验一验我的本领。”
“既然是我要娶你,便是我与你比试,何必他人代劳?”埃策尔心高气傲,继续说道:“待你伤好,我们便比试一番。你若胜了,我便放你离开,不再纠缠于你。你若败了,便安心做我的王后,为我生儿育女,不要再想他事。”
“大王你要真想与我比试,不比等我伤好,明天即可。”
“这可是你说的!”埃策尔心怀怒意地转身离开。
上阵杀敌、攻城略地,做一个将军的确是一个扬名之道,那位老师也的确交给了泽兰丁一些战场之上的领军之道、攻城之法。只是在杀了那两个藏身钢铁巨蛇之中的人之后,她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杀人的决心。而要想成为扬名的将军,杀人是不可避免的。
老师将格拉姆击断是不是提醒我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呢?欲为勇者,需坚吾心。是这样,老师。
泽兰丁正在想着,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对她说道:“小姐,我王让我带你去校场,让你自己先活动活动筋骨。他说你昏迷太久,直接与你比试会胜之不武。”
“你们的大王真的是一位响当当的男子汉啊,如此我在这里先谢过他了。那就劳烦姑娘你带一下路了。”
走在路上,侍女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我看你年岁不大,真的要与我们大王比试吗?他可是我们的第一勇士啊。”
“当然,这是我与你们大王定下的约定,我自然要遵守这个约定。若不遵守,我便是个没有信誉之人。况且这比试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对自己的能力自然很了解。”
说着,二人便走到了校场之中。
正在训练的将士们看到泽兰丁的到来,便开始议论纷纷。他们惊叹于她的举世无双的美貌,也疑惑于她将要在明日与埃策尔大王比试。
有人觉得她是不自量力,也有人认为这个不止来历的神秘少女会有什么奇异之处。
不过这些议论都是泽兰丁不会在意的。她从校场中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柄未开刃的制式宝剑,用力握紧挥舞几下。但右肩伤口带给她的疼痛让她握不紧剑柄,将其丢在了地上。
那些将士们看到泽兰丁出丑,立即嘲笑起来,他们现在都觉得这个姑娘就是在说大话,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什么会舞刀弄枪的,说要与埃策尔大王比试怕不是在一心求死。
可接下来的一幕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之间泽兰丁用左手重新握起了剑,身姿灵动,好似在舞蹈一般施展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剑法,看得围观众人眼花缭乱,一时间忘记了嘲笑。
泽兰丁停止了舞剑,轻喘两口气。左手虽比不上她的惯用右手,但动作还算流畅,没有什么太大的破绽。此时的她有些感谢老师当初严厉的教导,让她锻炼自己的双手,而不是只练熟悉的右手。
第二天,比武会场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想看看这个号称当今世上最美的女人是如何挑战他们战无不胜的大王的。
只是,全副武装的埃策尔看到泽兰丁身着皮衣、单提一把剑便上来与他战斗,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火。
“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对不穿铠甲的你下手轻点吗?”身着锁甲、头戴钢盔、一手提剑、一手持盾的埃策尔大喊道。
泽兰丁微微一笑:“大王何必在意这些,尽管对我全力出手便是。”
埃策尔并未因此而失态,他尽量克制自己的出招,毕竟他不愿伤到那张绝美的面容。
不过,泽兰丁却可以用她的单手剑法将他的攻击悉数当下。
埃策尔稍微认真了一些,剑技盾法悉数用处,但泽兰丁依旧不慌不忙地接下了他的攻击,脸色都没有任何改变。
埃策尔这下被彻底激怒了,他的攻击不再留手,每一下都几乎用出全力,每一下都瞄准泽兰丁的致命部位。
但这些攻击都会被泽兰丁轻松接下,即是不能接下,泽兰丁也会轻松躲开。
埃策尔的攻击越来越快,泽兰丁的接招也开始有些吃力,右肩的疼痛时刻在提醒她不可硬撑太久。
攻守之势立即转换,但是埃策尔的招架并不像泽兰丁那样灵动,他手中的剑与盾很快就被泽兰丁打掉,单膝跪地,喉咙被剑锋直指。
泽兰丁收回了剑,笑着问道:“埃策尔大王,我的本事如何啊?”
这位匈人之主站起身冷哼一声,说道:“女人,你的确很强,若是一对一,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手下有一支军队。卫兵!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你!”
手持长矛利刃的卫兵从会场入口入潮水般涌入,将泽兰丁团团围住。
泽兰丁见状,捡起地上的那面盾牌,换成右手持剑拨开他们的矛头,左手持盾顶住他们的攻击。她不伤一人便在这包围圈中冲出一道缺口,冲出了比武会场。
埃策尔拿过卫兵递过来的长矛,带兵继续追杀泽兰丁。
这位公主在王宫之中四处逃窜,躲避追兵,在不经意间逃入宝库之中。泽兰丁在宝库之中摸索着,凭借冥冥中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的两柄武器。
泽兰丁看着断剑与长枪,心情有些许复杂。她相信,只要拿到格拉姆与冈格尼尔,她便可以轻易地冲出这个王宫,在外面找到自己的自由。但是那样会留下无数鲜血,自己真的要那么做吗?自己真的做好了夺走他人性命的准备吗?
她伸手握住了冈格尼尔,突然一股暴戾的情绪涌入她的大脑,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黄色竖瞳。那眼睛盯着她,好像在盯着一只猎物。
泽兰丁连忙松开了枪杆,感到身上满是冷汗。
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卫兵脚步声,泽兰丁来不及多想,用挂在一旁的白熊皮将两柄武器包起,捡起一张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借助那被赐福的智慧和亿点点运气,她在王宫中找到了一条密道直通宫外。
五天后,一艘通往不列颠岛的商船上多了一位身披斗篷的女性旅人。尽管船员们都不愿意有一个女人在船上,但看到她拿出的大量黄金之后,他们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带上她同行。
这位女子自然就是从匈人王宫中逃出来的泽兰丁。当她接触到冈格尼尔的时候,不单单感受到来自那只眼睛的暴戾,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召唤,那只眼睛的主人在呼唤她前去,她手中的冈格尼尔也在催促她前去,催促她前去冰岛,那只眼睛的主人的所在地。
只是据泽兰丁所知,这个时候,冰岛应该没有什么人定居,欧洲大陆上也没什么人知道冰岛,她该如何让这帮商人开到冰岛上呢?
就在这时,原本风和日丽的海上突然乌云密布,一阵猛烈的狂风突然吹起,带着这商船极速前进。泽兰丁见状连忙给船身与主桅杆施加防护性如恩魔法,以免被这风吹散架。
狂风带着这艘商船前进了一天一夜,最终在一片陌生的海域停下。瞭望手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陆地,还有一艘渔船正在打渔。于是船长便下令往那渔船的方向前行。
渔夫说着船长听不懂的语言,但又恰好是泽兰丁从老师那里学过的一种语言。于是她便充当双方的翻译,了解了此地的信息。
这里被当地人称为冰焰岛(IsleIceflame),岛上有大半被冰雪覆盖,还有好几座火山,岛上的温泉不计其数。岛上的居民都是几百年前因为海难无意间沦落至此,但岛上物资丰富,土地肥沃,他们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便就此定居下来。
只是岛上最大的火山中住着一条黑色的巨龙,它的洞中藏着数不尽的黄金和无数珍宝。曾有岛民潜入它的洞穴中偷取珍宝,不料被巨龙发现。巨龙抓着那个岛民飞到村落之中,让所有人都得以窥见它那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那巨龙口吐人言,自称法夫纳Fafnir,让岛民们每年为其献上贡品,不然就用龙火烧毁他们的村落。岛民们不得以,每年向其献上最好的十只绵羊。到如今差不多有一百个年头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沃尔松格的传说中,法夫纳就是被手持格拉姆的西格德斩杀的。”泽兰丁心想:“老师送我来这里,就是让我斩杀那条龙吗?或者说,那个传说里传颂的就是我的故事?”
在考虑一小会后,泽兰丁开口问道:“还有多久那条龙会来收取贡品?”
那渔夫看着这个将脸藏在兜帽之下的女子,有些不解:“你们来的不是很巧,明天就是上贡的时候。姑娘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我可以帮你们杀掉那条龙,你们不需要再对它上贡,它洞中的财宝可以被你们随意取用。”泽兰丁用岛民的语言说了一遍,又用船员的语言向他们复述了一遍分财宝的事。
“但是你要怎么杀它?它的龙火可以轻易焚毁岩石,它的鳞片任何武器都无法贯穿。你根本杀不死它。”那渔民不相信泽兰丁的话语。
“我叫布伦希尔德,我有能杀死它的武器和武艺。”泽兰丁揭开自己的兜帽,展开随身携带的白熊皮,说道:“这两件是天神的兵器,神枪冈格尼尔和神剑格拉姆,无坚不摧。我也有天神本人传授的武艺与魔法,屠杀一条巨龙完全不在话下。只要你们给我找一个铸造台,让我重铸这断裂的宝剑,我保证那巨龙必死无疑。”
岛上的住民们并不相信有人可以将黑龙法夫纳斩杀,流落至此的商人们也并不相信有巨龙存在,无数的珍宝也只是这群乡巴佬在吹牛而已。但岛民们无路可去,商人们不知归途,让这个漂亮姑娘打一打所谓的宝剑也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
若是真的有龙,若是她真的可以杀龙,那岛民们自然会对她歌功颂德,商人们也可以带着大批财宝享受今后的荣华富贵。
那渔民带着泽兰丁走到岛上仅有的铁匠铺里,让她借用这里的工具重铸格拉姆。
泽兰丁将无关人等赶出了铸造室,在那铸造台上刻上符文,将断剑摆在台上,试图重新将它们铸成一体。
每次落锤,“汝心不坚”就会在她耳边回响,让她心烦意乱,那断剑始终无法续接上。
一连三次,每次都已失败告终。
泽兰丁不明白,她每一步都在按照老师教过她的去做,没有任何失误,但那剑就是无法接上。
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数次地在自己的心中询问这个问题,但她始终无法得到答案。
看着锻造台上那不被火焰影响,依旧冰凉的断剑,泽兰丁突然徒手抓起剑尖那半,在自己双手的手掌上划出两道口子,任由鲜血流出,滴在剑的断口。
这时,格拉姆的断口处就像其他钢铁被煅烧过一样发红甚至发白,随后自行拼接到一起,裂缝逐渐愈合直至消失,那红色也渐渐褪去。格拉姆变回了曾经的样子,就好像从未断裂过一样。
泽兰丁拿起了格拉姆,她双手上的伤口也自动愈合,她看向这把重铸的宝剑,听到外面那不和谐的呼啸风声,知道是法夫纳来了,是时候屠龙了。
法夫纳老远便看到港口处多了一艘未见过的帆船,也不知是不是这群渔民新造的,他没有多管。但看到祭台上没有摆放应有的十头绵羊,他愤怒了,咆哮着彰显自己的怒火,喷吐比太阳更加明亮的火焰宣示自己的力量。但周围没有任何人存在,岛民的门窗都在紧闭。
法夫纳落在祭台上,迈开粗壮的四足准备去摧毁那些不堪一击的木屋。
就在这时,街上出现了一个美丽女子,手持利刃与长枪朝他走来。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我面前挥舞兵器?就是你让这里的村民不给我准备贡品的?”法夫纳质问道。
“我名布伦希尔德,就是要斩杀你的人!”
“大言不惭!”
法夫纳深吸一口气,朝着泽兰丁喷吐灼热的龙火。
火光之中,被符文护体的泽兰丁毫发无伤。一柄雪亮的利刃从火焰中伸出,朝着龙头劈来。法夫纳连忙停止喷火,用翅膀挡住头颅。但锋利无比的格拉姆直接将那龙翼一角斩断。
痛楚让法夫纳愤怒不已,他朝着泽兰丁挥出巨尾,却被那杆长枪轻易挡住,随即被利刃斩断。
死亡的恐惧萦绕在他的脑中,他不甘地拍打翅膀,高高飞起,想要远离此地。但残缺的翅膀和尾巴让它飞行不稳,险些栽落在地面之上,但仍让他直冲云霄。
泽兰丁怎能让他轻易离开,掷出冈格尼尔,直接将法夫纳的心脏贯穿。无数鲜血挥洒出来,将泽兰丁淋成一个血人,巨龙的身躯也坠落到地上,但仍有一口气未尽。
泽兰丁提剑上前,准备将它的头颅斩下,给他一个痛快。
但巨龙却缓缓开口道:“姑娘,听我一句忠告:不要动那洞穴中的宝藏,尤其不要动那枚戒指。那些宝藏是被诅咒过的,会激发人心中的贪欲,会让人相互仇视。”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就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法夫纳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本是人类,和伙伴们一同发现了那枚戒指,戒指中有无尽的宝藏。我们本可以一同分享,但却相互厮杀,争当宝藏唯一的主人。我是幸存者,却被困在这具身躯,只能守在那堆财宝上,也离不开这该死的岛屿。不要,去动那戒指……”
泽兰丁将法夫纳的头颅斩下,拔出冈格尼尔,看到前来围观的众人,却不知该告诉他们法夫纳的遗言。ωωω.χΙυΜЬ.Cǒm
众人簇拥着还浸在龙血中的泽兰丁走向了法夫纳曾经藏身的洞穴。
但那辽阔无边又炎热异常洞穴中,却看不到任何宝贝。岛民们觉得自己被曾经那个惹祸的家伙欺骗了,商人们觉得这些无知的土包子是在吹牛。
而泽兰丁却找到了一枚黄金铸成的戒指。戒指冰冰凉的,表面光滑,上刻一个奥丁之角的符号。
正当她想进一步端详的时候,随她一起来的船长发现了这枚戒指。他直接从泽兰丁手中夺过戒指,握在手中,随后兴奋地高喊道:“恶龙的宝藏尽在其中,现在都是我的了!”
“宝藏是我的!”有人挥出一拳,将船长打倒在地,夺过他手中的戒指。
紧接着,另一人宣称宝藏的所有权,与那人殴打在一起。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混战之中,加入戒指的争夺之中。
泽兰丁上前拉开一人,想要劝他们住手,但却被那人当做同样想抢夺戒指的对手。只是泽兰丁依旧有符文护身,无人可以伤她分毫。
乱战不知持续了多久,泽兰丁想要劝解,却无人愿意听她的,所有人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干掉自己身边的人,他们的身上和泽兰丁一样沾满鲜血。不过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满是人血。
除泽兰丁外,只留一人幸存。他想将戒指戴在手上,独享这份宝藏,却发现自己身躯涨大,长出黑色的鳞片。
泽兰丁知道,这人是被那戒指所诅咒,正如法夫纳说的那样,变成恶龙的模样。她狠下心来,挥剑将他的头颅砍下,让他死在这半人半龙的状态之中。
看了一眼那血泊之中的戒指,泽兰丁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可那戒指竟自己飞了起来,飞到泽兰丁的左手无名指上。
泽兰丁大惊,立即想要将戒指拔下,却发现戒指就像长在她手上一样,根本拔不下来。
她立即向左手挥剑,想要将左手砍下,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色龙鳞挡住。那龙鳞随后又褪去,消失不见。泽兰丁不解,自己的剑明明可以切开法夫纳和刚刚那人的鳞片,为什么却伤不到自己的龙鳞分毫?为什么自己没有像他们一样全身变成恶龙?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一声呻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连忙跑过去,从尸堆之中扒出了一个仅剩一口气的瘦弱男子。
泽兰丁认得他,他是随她一起来的吟游诗人,商人们让她上船是想让旅途多一些乐子。泽兰丁没想到这小子命这么大,居然活了下来。她便用符文为吟游诗人止血,带他到洞外的村子养伤。
几天后,诗人的伤势痊愈,泽兰丁便带他踏上了返回欧洲大陆的旅途。
正如泽兰丁想的那样,沃尔松格萨迦传颂的就是她的故事。只不过吟游诗人自己的想法太多,把她的故事改的面目全非。
只是,泽兰丁并不关心故事如何传唱,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手上的戒指究竟是福是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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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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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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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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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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