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俊初,你这个臭小子,你背信弃义,我打死你!”那单日瑶每一棍下去,都含了爱与恨,叫御俊初吃的疼痛,不想那颅上旧伤发作,却滴出血来。
单日瑶这下却知道轻重了,惊的她将木杈落在地上,谁想御俊初只是呆呆的看她,仿佛并不知道颅上鲜血滴落在了额头之上——原来这单日瑶因为白日那一闹,在学校里已经有了些知名度,她想寻御俊初,却不想被别的同学打扰,因而做了一身男装打扮,不想这一番来到学校,见到他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她心如刀绞,非得要动手打他,才能泄心头之恨。
那御俊初恍然间见她这身模样,不免回想起二人初次见面之景,又觉得她身穿男装,容貌姣美,令人惊异,又与其他美女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的美态不一般,因而才看呆,忘了颅上疼痛。“瑶瑶,你……你来看我么?”他闻着她一身香气馥郁,问出了这一句话,这一句话,更引发了单日瑶的脾气暴虐,她喝道:“没有,我只是来兑现我的承诺,带你去见一个女人。”
原来她还记得要带御俊初去见那秦果儿,然而御俊初却早已忘记那夜喝醉酒后与她说过些什么,不知她要带自个儿去见谁,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道:“瑶瑶,你说的女人是谁?”
“哼,她就是……”单日瑶正欲回他,不想那都媞媞听到这边噜苏之声,见到单日瑶的忽然出现,心下一闹,却从那水中钻了出来,湿漉漉的来到那御俊初的身旁,对单日瑶道:“单小姐,这里是我们大学生读书的地方,你怎么会进来的?还做了一身男装,却又为何?难道你心虚,不想被人认出来?”
她正是说中单日瑶心事,令她脸面一红,御俊初不想她二女又再次争吵不休,却做和事佬道:“媞媞,你嘴巴可饶人吧,瑶瑶她之所以做男装打扮,是因为现下天都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敢走夜路了,做了男装打扮,才好灭了那些色狼歹徒的心。”
都媞媞听他句句维护单日瑶,心下更是不喜,嘴里泛酸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这单小姐即便做了男装打扮,也照样叫女人看了自叹弗如呀!更何况她艺高人胆大,若真有色狼歹徒跟踪她伤害她,只怕受皮肉之苦的人还不是她,而是那些有眼无珠之辈!”
“是么?原来在都小姐心中,我竟然这般厉害,那便要让你尝尝呢!”单日瑶哼了一声,却伸出纤纤玉指,点中都媞媞肩头,那都媞媞只感觉肩上一疼,忽然之间,全身定住,再无法动弹一丝一毫,她不由得大惊,汗如雨下,生怕单日瑶对她不利。那单日瑶只发此难,却并不害她,只是冷冷对那御俊初道:“你就是个有眼无珠之辈,跟我走!”却拉扯着御俊初,带他离开此地,那御俊初手上受她真气牵引,却仿佛被其黏住,根本挣脱不开,就这样硬生生被她拉走。
都媞媞立在原处,全身湿透,狼狈不堪,见御俊初被单日瑶拉走竟然也不反抗,心下气苦不迭,不禁暗叹自己命薄如纸。
原来她这番去澳洲参加雕塑展,并未受到预期好评,反而被当地艺术家奚落,言其作品怪异,不登大雅之堂,都媞媞这才只参展了一个礼拜,便匆匆回国,她对自己的艺术生涯产生了怀疑,想自己天赋异禀,却玉埋沙中,已是不幸,如今连爱人也被另一名女子夺去——啊,都媞媞,你固然怪哉怪哉,爱哉爱哉,只可叹你的人生,却依旧如墙荫小草一般见不着半点温暖阳光,而幸福,真真是虚幻缥缈,难以捉摸。
却说那单日瑶领着御俊初走出了北京大学,却带他来到永定河畔,见一艘画舫在那河畔中温柔徜徉,御俊初不知她为何带自己来此,却问她道:“瑶瑶,你带我来此究竟何意,你又对媞媞做了什么,害她连动也无法动弹一下?”
单日瑶倨傲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一个小时后,她会自动解开穴位,便能动弹了。”然后,她死死盯着御俊初道:“御俊初,你真是个有眼无珠的瞎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温柔害了多少女人,我今天便要带你去见一个女人,你见了她,便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瞎!”
她说完此话,却牵着御俊初的手,腾飞于碧绿河水之上,御俊初只感觉微风拂面,不一会儿,便来到那画舫的甲板上,单日瑶放下御俊初的手,命他在船舱里等候,过不多时,只见一名少女却端了一碗酒菜,将那船舱帘子轻轻掀开,走进了船舱之中。
御俊初本来并未留意这位女子,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心下才开始发颤,只听这少女轻声念道:“客人,请用晚膳。”
这声音如此熟悉,叫他如何不心下一跳?待看来人,却不是别人,竟然是秦果儿?他忍不住喊出声来:“果……果儿……”
他的声音,对于秦果儿来说,同样熟悉,秦果儿与他一般,心跳漏了一拍,双手一颤,那端盘险些跌在地上,幸好那单日瑶便在她身后,却抢先一步,将那端盘四平八稳的接了起来。
然后,端上桌子上,却对秦果儿含笑轻斥道:“你呀……见了情郎,连饭菜都端不稳了。”
秦果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羞愤难堪,夺身而去,御俊初欲追她,却被单日瑶轻按在椅子上,道:“你别追她了,她现下不想见你,若非我骗她今天晚上有个酒店客人来到这画舫需要人服侍,她也不会跟我来此处的。现下这画舫四面临湖,她想逃也逃不走了,只不过,你也不要这样急急忙忙的去惊吓她,待她想明白了,自然会来见你。”
“我真的没有想到,果儿她竟然没有死,我之前的眼泪,真是白流了……”御俊初又惊又喜,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单日瑶佯板面孔道:“你真是的,在我面前,说什么为别的女人流了多少眼泪,却又是什么意思?”
御俊初一拍大腿道:“哎呀,该是我怪你才对,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果儿她没死呢?你欺骗了我这么久,却又是为什么?果儿她年幼无依,失踪了这么久,却又是如何存活的?”
他正问到此话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当即吓怕——这是秦果儿的声音,他连忙杵着拐杖,奔出船舱——
月穿云出,银光皎皎,画舫浮于粼粼春波之上,云翳绚丽,如罩锦纱,而秦果儿,却落入那永定湖中,她的那双如春笋般丰腴湿润的纤纤玉手,不停的在水中扑打着——御俊初当即弃了拐杖,奋不顾身的跳入湖中,救她。
秦果儿为了躲避御俊初,竟然跳入水中,等冰冷的湖水侵淹了她的鼻腔,她才忆起自己不会游泳!只见她在水面上扑腾没有多久,便淹进了水中,那灯光照射湖面,使她于水中亦可看到周遭风光,无数的蓝色小鱼在她身边游动,而她的嘴里,鼻腔里则冒出白茫茫的气泡,在她渐渐沉到湖底之时,却听见“彭”的一声,御俊初从那光线的照射处落了进来,恍惚间,竟然把他认做成了白色的天使。
她伸出手去,试图握住这“天使”的手,而御俊初,他的手也同样伸向她,终于……
他握住了她的手。xiumb.com
秦果儿被寻找回来的消息,御俊初第一时间告知了秦氏夫妇,当他们得知女儿未死的消息时,欣喜若狂,又哭又笑。
到底是富家千金,如此寻了回来,便开了Party,请了满满一屋的亲朋好友,共诉欢喜。
见,这一夜,那秦家的花园里,已经挂满了霓虹灯,摆满了酒席,客人们三三两两的举杯共庆,而秦氏夫妇虽然应酬繁忙,但那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实的。
御俊初与单日瑶也应邀到来。那单日瑶的身姿婀娜摄魂,笑得铿锵动魄,她的欢喜不消说了——
原来,这秦果儿被获救之后,便再也无法躲避御俊初了,只得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告诉他,御俊初愈听愈是皱眉,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都媞媞背着他,竟然做了这等恶事,他当即惭愧不已,又见单日瑶对他多有抱怨,便将那夜自己错把都媞媞当做是她犯下过错一事告知于她,也多亏于此,单日瑶却也原宥了他。
在这一刻,御俊初一边应酬着客人,一边品着红酒,想着难以启齿的心事。他的心事,却与这三位女人有关——单日瑶乃自己心头所爱,实在难割难舍;而都媞媞虽然犯下过错,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无论如何,却不可将其抛弃;秦果儿与自己本有婚姻之约,她如今既然已经被寻了回来,这姻缘又如何能断?这三位女子,都对自己情深意重,各个都叫他挂心非常,他到底该如何择决呢?
且将他心事表过不提,由他想去,只说这宴会气氛——汽球,酒杯,点心,花束,被摆放成心型的粉色玫瑰,以及闪闪烁烁的霓虹灯,这一切的美好,都未能打动秦果儿的心。
那屋内,挂满了粉红色的帘帐,装饰的好像公主的房间一般,几行珠帘光洁如玉,映照得她瀑布般的秀发散发出珍珠般的光泽,她轻轻摩挲着自己的秀发,浑身瑟缩成一团,她的悲伤来源于——她再也无法观镜自赏了。
她遥想那御俊初跳到永定湖中救自己时,那清俊优雅,姿态洒脱的模样,不禁怀念当年自个儿如春花般摇曳生姿的美态,想曾经,他年盛气轩,她青春奕奕,谁不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可如今,桃花依旧,人面不同。她连下去见那些曾经的亲朋好友的勇气都没有,却如何去面对御俊初?
想到此处,更增伤感,便抬头去看窗外教堂,却见一辆汽车停在那教堂附近的停车场里,一名青年男子从车上飘然而下,如行云穿梭般哼着小曲走进了小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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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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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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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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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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