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间也问不出什么,我让她们来我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椅上,办公室的门我关上了。
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员工率先镇定,她观察着我的脸色,忐忑道:
“我们劝过的,她不听,非得把那老太婆拉进宿舍住。沈姐这和我们无关啊,您不会烧我们鱿鱼吧?”
“把事情说清楚,我再斟酌再考虑。”
我没留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低的底线。
我给她们的工资不低,女员工小莉被许小倩弄伤,我不但安抚她,在她父母的抗癌药上我拜托周瑾出力。
前两天,我都在看能不能联系到人,有更好的渠道能拿到抗肿瘤新药。
我自认为我处理得不错,如果她因为个人问题不遵守工作安排,导致一些列不良后果。
我不会手软。
最重要的是,那老太婆极有可能是婆婆……
老员工苦着张脸:
“是三天前的事情,那天小莉领回个脏兮兮的老人,我们都吓到了。
她说要安顿老人下来,我们不肯,她又说是她的洋房亲戚,就暂住五天,所以我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话落,我联系周瑾,当时他存了底。
接到我的电话,周瑾还有些惊讶,得知我的目的,他迅速发了张婆婆的照片。
“是她吗?”
两个员工忐忑地探头,视线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一顿,瞳孔猛地缩成一条线。
她们还没开口,我瞬间明白。
是婆婆!
“沈姐……就是她……”
轰隆隆!
我如五雷轰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让她们先离开,一句话也不能泄露我刚才的问话,更不能通知小莉,否则她们就得收包裹走人。
我哆嗦着手,拨打着傅墨琛的电话。
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我想到的人是他。
那边很快传来轻朗的嗓音。
我快速讲完,傅墨琛停顿两秒,声音冷冽,让我报出宿舍地址。
期间,电话那边传来吴秘书的汇报声,说十五分钟后有会要开。
傅墨琛让他推迟到下午,吴秘书劝着。
他没理,严肃叮嘱我:
“你别紧张,千万别轻举妄动。我现在派人过去守着,我先去你店那边,再一起捉人。”
我说好,挂掉电话时,手心处起了层层冷汗。
怎么能不着急?
一段长跑中,最煎熬的往往不是开始,也不是中途,偏偏是在那最接近终点的几秒里。
短短十分钟,我盯了手表二十几次。
门口处熟悉的身影出现时,我跑过去,钻进副驾驶座。
一路上,我脑子都处于放空状态。
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种抓到婆婆后整她的方式。
最终,我决定像他儿子割我爸妈的手臂一样,这种痛苦煎熬的滋味我也想以牙还牙,让她尝尝。
我的店铺离员工宿舍不远,短短的十分钟车距,我仿佛过了煎熬的大半天。
下车时,小区门口站着四个西装男人。
他们一排站在保安身旁,应该是提前和保安交涉过,肩膀的肌肉鼓鼓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傅墨琛经过时,他们声音整齐,喊了声傅总。
其中一个组长之类的人站出来:
“傅总,我们一到,查过每一辆开出小区的私家车,盯过每一个出小区的人,并没有看见照片上的老人往外走过。”
往里走,楼下同样站四位西装男人。
坐电梯直到15楼,一出门,门口处,两个西装男人一左一右站得笔直。
不知为何,我明显感觉到这两位的身手比楼下那几个都厉害。
我站在宿舍门口,一步之遥,心惊胆颤!
门很快打开,小莉探出个头。m.χIùmЬ.CǒM
她看到是我,表情微微惊讶。
看来,两位员工做得很好,并没有透露给她一丝风声。
她请我进来,有些拘谨,看到我身后的傅墨琛,小脸微红。
我快速扫视着宿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人。
我快速走到洗手间,推开门。
也没人。
怎么回事?
我拧眉:
“人呢?”
“什,什么人呢?”小莉哆嗦了一下,咬唇:“其他人都上班了,这里只有我。”
“眼神飘忽不定,目光涣散,一看你就是在撒谎!你知道我问的是谁,那老太婆呢?”
我严厉道。
小莉眼眶湿红,慌了:
“对不起,沈姐,她走了。是我擅自主张把她留下来的,不怪其他人。”
“什么时候走的?”傅墨琛声音冰冷。
“一个小时前。”
小莉惧怕地瞥着傅墨琛,哆嗦着和我一五一十说道:
“我看她可怜,本来是打算两天后就让她离开的。早上她问我在哪里工作,我就说是美容店。她说着工作很好啊,又问我能不能给她看看工作环境。
我就把店里的照片给她看了,当时跟她说起我受伤的事情,我说我遇到一个很好的老板,她问我是谁……”
我打断她:
“所以,你就说出我的名字了,是吗?”
小莉心虚地低头:
“我本来想着,她一个老人肯定做不出什么坏事,就说起了沈姐你了。
当时她表情挺惊讶的,我还记得她的表情,嘴巴张得很大很大,浑圆的眼珠子瞪出来,两秒后缓慢闭上嘴,眼底带着……带着一股恨意。
我当时都惊呆了,还没回过神来,她就立刻走人了。走之前,还跟我说……”
我冷笑两声,接了嘴:
“说什么?说我是个下贱的女人,劝你赶紧辞职,跟着我做你以后肯定没发展前途,她还说我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的?”小莉嘴巴张得很大。
我浑身发凉。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老天会这么安排。
一旁,小莉还想说什么,被傅墨琛一个冷眼扫过去,她顿时吓得闭了嘴。
我脑子发懵,恍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经过这一次事情,想找到婆婆,肯定是难上加难了……
婆婆不傻,她现在那么落魄只是一时,要是和陈明飞背后的势力联系上……
一旦联系上,我脑子一片空白,没敢往下想。
“对了沈姐,她离开前,借我的手机打过电话。”小莉哆哆嗦嗦,老实交代。
我脑子疼得快爆炸,狠狠刮了她一眼!
傅墨琛弯腰俯身,问我打算怎么处理。
处理?
我冷笑一声,看着满脸无辜,紧张又懊悔的小莉。
我怎么都没想过,我的好心喂了狗……
很快,我做了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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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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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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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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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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