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手臂的周围,血如喷泉般涌出,自她的身体向外晕开,鲜红晕染大半个地板。
我吓得后退两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琇書蛧
这究竟是怎么了?
女员工微弱地喊了一声,她贴在地板上的胳膊被一根长针刺穿了,外露的长针有拇指那么粗……
血流得那么多,应该是插到动脉。
要是拔掉长针,我难以想象她的手臂会不会露出一个拇指般的大洞?
许小倩旁若无人地躺在按摩桌上,悠闲地玩着手机,背对着我。
给她按摩的员工,额头的冷汗如雨般洒落,手和腿疯狂地在抖。
这个狠毒的女人,到底是做了什么?
难道是拿长针刺穿了她?
周围的员工都靠过来,全都面露惊骇地看着这一幕,震惊得动都不敢动。
女员工微弱地动唇,手挥舞着,小声哭着喊着要我去救她。
我怔怔地挪动目光,血液染湿我的鞋底,一抬头那些员工全都退了出去,躲在沙发后面。
十几双眼睛畏惧地看着,没人敢上去帮忙。
女员工愣愣地看着消失的同伴,哭喊声更加剧烈。
在危难面前,人性有时比想象中的还要丑陋。
我叹气,蹲下腰,小声地安抚着她,女员工微弱地翻了个身,露出满是鲜血的后背,一道道裸着的长条伤疤深入骨头,外露的鲜肉有些恶心。
我惊骇地看着,头皮发麻寒毛竖起。
这是……从哪里刮伤的?
不,应该是人为原因!
按摩室根本不可能有长针这种危险物品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许小倩随身携带。
她的包还在外面沙发上,长针是被她随身携带着。
女员工应该是先被她摁在地上,长针划破后背,最后狠心刺穿手臂。
到底是多大的狠劲,才能将整条胳膊全部刺穿?
思及此,我毛骨悚然。
许小倩,比我想得还要阴狠!
她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来我的店里找员工闹事?
这些低收入群体,不应该是她看在眼里的对象啊。
“沈姐?”
就在这时,许小倩转过身,她惊呼一声,被眼前的一幕吓到,无辜地眨眼:
“咦,她这是怎么了?刚刚好奇怪啊,她一进来就摔倒在地上,手臂都就流血了,真的好惨啊?”
她说完,穿起浴袍,神色比方才精神许多。
地上的女员工瑟瑟发抖地缩着肩膀,恐惧的小脸一抖一抖。
许小倩起身,悠闲地走到女员工身旁,顿住脚步。
她挑眉,啧啧道:
“沈姐,有些员工就该炒她鱿鱼。做事毛手毛脚就算了,嘴还碎,招这样的员工,迟早会毁了你店里的信誉。”
她笑得眉眼弯弯,娇媚态十足。
她的嚣张跋扈,让我愤恨的内心倏然平静。
以前我只觉得她心机深,还不至于会伤人,现在我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
我小看她了。
我在想,傅墨琛到底给她多少后台,才让她有这么多的底气。
我眯了眯眼,气急了冷声道:
“人在做天在看,你以后不要来我的店,我们这不欢迎你。”
许小倩歪头,不满地蹙眉,不解道:
“为什么啊?受害者是我啊。”
她打量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似乎非要我给一个答案。
我笑着,伸手指了指天花板:
“那里,你看到了吗?有个隐形摄像头。
我一开始没和员工说有,是准备迟些再装上更好的,就把它拆下来。它的像素不高,把你的脸和行为拍得一清二楚,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我做的二手准备。
开店前一晚,我谁都没说,就是以备不防之需。
许小倩的脸僵硬了几秒,她红唇微动,看我的视线带了几抹狠意。
我想,如果周围没人,她身上指不定有第二条长针,也要刺穿我的胳膊。
我不甘示弱地盯着她,就在我俩互相瞪着对方时,倏然救护车来了。
医生看到这一幕时吓了一跳,他们傻站了几秒,回过神后连忙把女员工抬到担架上。
我是老板,员工出事自然是要跟上救护车。
在离开前,我看着依旧一脸无辜的许小倩,说话声刻意很大:
“以后这女人来,我们店里不欢迎,出了事算我的。”
员工呆愣几秒,错愕地点头。
我不想看许小倩什么表情,转身跟上救护车。
离开之前,背后有两道炙热的视线,快要把我后背盯出两道窟窿。
女员工很快被推进手术室,我坐在走廊里握着手机,再三犹豫,将这次恶意事件汇报给了警方。
半个小时后,我的视线里多了一双干净程亮的黑皮鞋。
我僵硬抬头,整洁的西装入眼,傅墨琛站在我面前。
他低头看着我,神色略微苍白,单手插兜坐在我旁边。
他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还没出来?”傅墨琛先开的口。
我沉默两秒,沙哑道:
“医生说了,手臂肯定会留疤痕,消毒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就算疤痕能随着时间恢复好,心理的创伤又该怎么补救?”
傅墨琛抬头,视线直直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他话锋一转:
“我会给她请整容医生,等她彻底康复,再给她请心理医生。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来笙辉工作。”
心脏有几秒的纠紧,他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
“我已经报警了。”
“那边被我拦下来了。”傅墨琛淡淡道。
我的火气蹭的一下上来,我安静地看他。
第一次,我发觉我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她需要的不是你给她找医生,她需要的,是还她一个公道。
类似这样的事情,你对我也做过。没人比我更清楚,她需要的是什么!
许小倩就是知道你会帮她,所以她才这么无法无天!”
安静的走廊里,我的反驳声异常响亮。
我没说错,之前在赌场被那几个猛男狠揍,那之后的半个月我每晚都做噩梦。
直到现在,只要有人一提‘赌场’这词,那次浑身的伤痛总能瞬间袭满我全身。
傅墨琛浓眉拧得很紧,他不满地盯我,身上的寒气骇人地散发着。
我愤怒地胸腔剧烈震动,死抿着唇硬生生盯回他。
半晌,傅墨琛薄唇微启,丢出了一句震懵我的话……
他的话,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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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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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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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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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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