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肯定难受,我这两天过去陪你睡。”
我握住手机的手指僵住。
刘莹莹除了群发笙辉国际邮箱,还通知了我的亲朋好友!
我没说话,左笑那边伴着引擎启动的声音传来。
我说我没事,想一个人静静。
我拜托李姐给我请了假,不想去面对傅墨琛,估计他也很头疼,我没来多久总是给他惹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烦。
离开笙辉国际时,面对同事频繁打量的眼神,我基本是用逃的。
刚回到家,黎烟询问我,从她的关切眼神,应该也收到视频了。
我勉强笑着,上楼洗澡时,好几次把沐浴露往头上涂抹。
一晚上翻来覆去,第二天早早我就醒了,刚站起才发现脑子涨得发疼,头重脚轻又想吐。
我轻手轻脚拿了包,忍着剧烈的疼意,扶着楼梯拦了的士去医院。
挂了号排队,我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脑子沉得像装了水。
耳边,熟悉又惊悚的求饶声传来。
我眨眨眼,脑子嗡一声巨响。
我克制着,不敢置信地颤抖睁开眼,往声音来源看。
大厅里医院的宣传视频画面一闪,切换成了熟悉的播放视频。m.χIùmЬ.CǒM
我被男人摁在地上猛地捶打,我表情痛苦、可怜又可怜,脸部被拍得异常清晰。
足足五分钟时间,画面才闪现回来,没有人解释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周围的议论嘘声起此彼伏,议论着视频里的女人如何如何,讨论着我多可怜又多淫.荡,一定很下贱。
在人群中,低着头的我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我默默把口罩往上戴,身子往下低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着不去听任何闲言杂语。
可我终极没忍住,捂着脸往外走,也不知道眼泪有没有流下,慌乱中走出医院时我撞上个人。
我低头道歉,转身想逃离,入眼是一双黑色皮鞋。男人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怀里送,稍用了力。
“没事了。”
声音动听熟悉,我稍稍挣扎,眼泪擦过他干净的衬衫。
他圈住我的手加了力,下巴抵在我头上,语气温柔得能挤出水:
“听话,别哭了。”
我垂眸,抬头对上叶无眼眸时视线模糊,连喉咙都哑了。
我说,怎么办,我突然想死。
不是没经历过网络暴力,可这次我难受到胸闷心慌,想躲避在一个小黑屋里永远别出来,想当缩头乌龟。
我才发现,我没自己想得坚强。
我闭着眼,嘴里喃喃着那人不是我,真不是我。
周围来往的人看向我,各种眼神打量我,八卦地讨论我是谁。又有一些人直视我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没理会,闭着眼不想接触阳光,仿佛这样心里才舒服一些。
叶无牵我的手往车走,高大的身侧微侧着,帮我挡过那些人打量的视线。
坐上车后没两分钟,耳边传来急促的刹车声,伴随剧烈敲击车门的声音。
我张开眼,傅墨琛探入的头微喘,呼吸有些局促,神色少有的慌张。
本以为傅墨琛一向冷漠淡定,什么事都走不进他的心,第一次见他也有紧张的一面。
傅墨琛盯了我几眼,黑眸很复杂,他张嘴,喉咙上下滚动,罕见地看了我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是叶无先开的口:
“我先送她去医院,刚刚碰到额头很烫,估计发烧了。你不是明天才能回来?小心猝死。”
我捕捉到出差和猝死四个字,傅墨琛眼眸很深,他低头钻进了车内,没离开的意思:
“先送她去医院。”
叶无掉过头往最近的医院开,我闷闷抬起头,声音沙哑:
“我想去我妈那,别的哪里都不想去。”
难受到极点时,我只想见到我最亲的人。
车子开到医院,我们下车,叶无和傅墨琛走在我身侧左右。
刚进到医院门口,叶无声音严肃,一手拦了出来:
“你别跟来了。”
傅墨琛不愿意,坚持要进医院,叶无没好脸色:
“要不是你,她能经历这些?这几次事情哪一个不是因你而起?”
傅墨琛不甘示弱,狠狠拧了拧眉,刺了回去:
“这事曝光的最初原因是什么你心里清楚,管好你的烂桃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刺着,倏地,傅墨琛冷不防扔了一句:
“这医院你要是认识熟人,我现在就走。”
一句话落下,叶无好几秒没出声。
很快他大咧咧地骂,说什么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没早点认识医疗行业的人,全尽和一些混混头子扯上关系了。
傅墨琛进了医院,很快医院的领导们涌了上来,询问着傅总哪里不舒服,需要什么服务。傅墨琛简单沟通了几句,就有人领着他往我爸妈病房走。
康复科主任向他汇报着我爸妈的情况,他讲得详细,傅墨琛冷静地说了几点。
这几点简单,每一点却都落入我的心坎,是我迫切想为我爸妈做的。
傅墨琛从小环境优越,他见多识广,看人看得透侧,对人对事自然冷漠。
可我总感觉他对我爸妈有说不出的上心,我没见他对过谁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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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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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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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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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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