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左笑从车窗探出一个头。
我将两人介绍认识了,介绍着黎烟时,我特意隐藏了小姐的身份。
左笑人来熟,热情地跟着黎烟说下次出来逛街,咻一声踩油门离开。
至始至终黎烟都睁大眼睛,她看着一闪而过的豪车,羡慕地流口水。
“那车多少钱啊?我会所的老板也有一辆,不过没有你朋友的那么好。”
我跟她说是兰博基尼,限量款。
黎烟来了兴趣,眼神发光,是羡慕的:“那一辆车买来得花多少钱啊?”
“几百万吧。”
她瞪眼,眼神黯淡了,她掰着手指数。
“那得有多少个零,有钱真好,”
兰博基尼,最次也要几百万,左笑开的是限量版,少说也得千万以上。
我刻意少说了一个0,就是怕黎烟会比较,可黎烟看到左笑的第一秒,她眼底就浮起了羡慕。
有句话说得经典:人穷不可怕,就怕看到比自己过得好还轻松的。一对比,心理有落差,就会开始愤恨上天不公平。
洗完澡后我端了一杯牛奶给黎烟,坐在她床边,我有意无意说着下午的事情。
她明白我意思,说了几次她真的不羡慕。
我说:
“我懂,现在你可能不羡慕。可到了某一天你遭遇更大的挫折,那时你才真的愤恨不甘。人要是真的不甘了,就容易做出一些超出底线的事事。”
她听着,喝了口牛奶。
安静的房间里,是她轻柔又悲凉的声音。
“沈姐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可堕落的了。”
她笑笑,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露出两个梨涡。
“我现在就只想还债,学一点本事,再看看能不能找个男人谈恋爱。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期盼着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可我可能想的太美,所以我每天都想做一件好事,希望老天能满足我这个愿望。”
“我的要求,是不是挺简单的?”
我心疼地摸摸她的头,跟她说晚安,起身时看到她睡衣外露出的手臂上一片黑紫。
我抓起她的手,狠狠拧了拧眉。
“黎烟,这是怎么回事?”
黎烟收回手,撞鬼似地把手往被子里收。
“姐你知道的,那些客人有时候喝多了就很粗鲁,在夜店里滴蜡啊,拿鞭子抽啊这些是都很正常,以前有段时间更粗鲁的我都经历过。”
我一扫她手臂上明显是割伤的、打伤的青紫,那和一般的伤痕不同,很黑很青。
旧伤加上新伤,一片片铁青,在她胳膊上格外狰狞。
黎烟是在拿她厌恶的床上之事,企图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忍了忍,终究是劝她有事一定要说。
刚回房间,我接到侦探社的电话。
“沈小姐,那天你在小屋子里被打的视频已经被人高价买走了。我们去问过林杭,他一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我们加高了钱他才透露消息。”
在会议室里我被打的那段视频被曝光,当晚回家我就联系了侦探社的人。
加高价钱才肯说,这个林杭十有八九是被李念炒了。
“谁买下了视频?”
“林杭没肯说名字,就只和我说是一个瘦瘦的,看着年纪比较轻,打扮得很艳丽低俗的女人。”
我开的价格不低,林杭只愿意透露刘莹莹的大致穿着打扮,看来我给得钱远远不够她给的。xǐυmь.℃òm
难怪刘莹莹当天没来会议室,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一大早还没睡醒,门铃被人摁得爆响。
我忍着一肚子火下楼,砰一声大力拉开门,入眼是两张放大的俊脸,吓得我一下没了脾气。
傅墨琛手里拿了个东西,他的右肩膀上搭着叶无的手。
再看叶无的表情,是一脸的不爽。
这副画面定格了一秒,两人的只是实在诡异。
“喂,傅面瘫,你不会知道我一大早要来,就故意拆我的台,阻止我追女人吧?”
叶无大声喃喃着,他大概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能够对傅墨琛这么‘无理’又自然的吧。
傅墨琛斜瞥了叶无一眼,没理会叶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他环视我一圈,把手边的袋子往我面前推。
我接过,他张了张唇,罕见耐心地和我一一交代。
“袋子里面是药,贴了红色便利贴的涂在皮肤上,是治疗跌打伤。贴蓝色便利贴的,你按着上面写的喝。你被灌胃,那药容易残留。”
我捏紧了拿袋子的手,这两天纠结担心的事情终于能放下心了。
“谢谢傅总。”
“算工伤。”
我想起以前和同事吃饭,他们总夸傅墨琛人好,对待下属很用心,现在看来同事说得一点没错。
傅墨琛把袋子给我就开车离开了,叶无推了推金丝眼镜,那隐在镜片后的眸子复杂:
“傅墨琛对你有意思。”
我下意识地摇头。
叶无叔倏然凑脸,诡异一笑。
“傅墨琛需要交代的事情,都会让他那五个机器人秘书去做。什么时候送药这种琐碎的事情,他会亲自过来,还交代得那么详细。”
我四肢一僵,想反驳大脑一瞬间空白,叶无拉着我往外走。
“走,老子饿死了,一大早找你来吃饭,你别说你吃了。”
这话说得死,我还穿着睡衣,死活跟他要了十分钟上楼刷牙换衣服。
他站在门口催我快点,说他第一次等女人。
我上了楼,把外擦药拿了一半给黎烟,叮嘱她按着上面写的来涂。
黎烟睡眼朦胧,拿着我硬塞她手里的药时清醒了一大半:
“这药一小瓶得上万块,货源超紧张的,我们会所的头牌她傍上了大款,天天拿着跟我们炫耀。”
我跟黎烟解释了一遍,她听了硬是不要。
我板脸了她才接手,眼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
“姐,你真是好人。这话我说了很多遍,可我真的谢谢你。”
当我下楼时,叶无已经不耐烦了。
我一出门,他拉着我往外走,脚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中途他手机响了,他挂了几次,我侧头一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他拿起一根烟,嘴角勾起,是冷漠的。
我打趣着:“你不接,她那边该急了。”
他耸肩,吐了口烟雾:“我要每个都接,她一天能打上千个。”
我无话可接。
叶无问我前些天会议室的事情,我详细和他说每一个细节,他听了直直冷笑:
“这李念真够贪的,还以为他出国一趟能收敛点,没想到变本加厉。”
他说着又斜瞥我一眼,骂我怎么那么蠢,当时傅墨琛打赢了仗,我就该乘胜追击,要找李念还个他凭什么灌我胃的公道。
我嘀咕着:“当时我太激动了,我这事算完成,我爸妈医药费能一直无忧。我能松一口气,就没再往下细想。”
“就你这脑子,你怎么玩得过刘莹莹?”
我苦笑两声。
叶无说的对,我以为这事傅墨琛赢,我跟着算赢了一大半,可还是被刘莹莹暗中摆了一道。
有一点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说,刘莹莹的钱从哪里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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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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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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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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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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