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正正、名符其实的“鸡同鸭吵、鹅同鸡吵、鸡不同鹅吵仍吊着鸭吵、鹅不让鸡吊着鸭吵所以加倍吊着鸡吵”。
董老赖威胁张小花:“宁佑媳妇,你要敢卖了这田,我们一家都跟你没完!”
董郑氏抢白董老赖:”田是人王家的,要卖要租都是人王家的事,你跟这没完个啥?”
董老赖吼起来:“宁佑媳妇,你要敢断我们生路,你们一家也别想活!”
董郑氏一拍桌子:“你吓唬谁?老娘我是吓大的?你个老赖子,你还敢杀人不成?”
董老赖阴恻恻地:“哼,杀人?人要是没活路了,宁佑媳妇,我临死也会拉你们王家做垫背的!”
董郑氏梗着脖子伸到他面前:“来啊!你杀啊!不杀你是孬种!”
人家都洗干净脖子请他宰了,董老赖就跟瞎了似的,眼里仍是只有张小花,狠话放过了又来讲律法。
“宁佑媳妇,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你趁早死了卖地这份心!我手里有租契,宁佑他爹跟我订的是长租。你要敢卖,我上衙门告你去!”
“我呸!”
董郑氏伸个脖子没抢到注意力,索性叉着腰整个人挤进张小花和董老赖中间。
“你还有脸上衙门?你这种人,上到衙门,官老爷先得赏你几十棍子!宁佑媳妇,你别怕,你男人是秀才,我再去把里长请出来,你看县老爷会向着谁!”
这时候,原本在里屋躲清静的老赖婆也冲了出来,“谁?谁要抢我们家地?我老婆子跟她拼了!”
没了地,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头一个挨饿肯定是她这样做不动活、赚不了钱的老婆子。事关肚皮大事,老赖婆子吃奶的劲儿、看家的本事全都拿出来了。
“宁佑媳妇,你要敢把地卖出去,我今儿晚上就躺你们家床上去,我叫你们王家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你敢!”
为了能八两银子买到十亩肥田,董郑氏也算是豁出去了,极讲义气地挡在张小花前头,颇有那么点“一妇当关”的意思。
“老赖婆子我告诉你,你还别玩赖人家屋里那套!老娘才是玩这套的祖宗!你要跟我比,来啊!我告诉你,你要敢赖到王家去,你赖一个时辰,我就在你旁边剁豆腐骂一个时辰。老娘我可是寡妇嘴!寡妇嘴骂人有多灵,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要不怕也被我骂成寡妇,老娘我尽管陪你玩到底!”
在这十里八乡,剁豆腐骂人算是一种极毒的诅咒了。老赖婆子到底没有董老赖沉得住气,一下子就气急了眼、气昏了头。舍了张小花,揪住董郑氏。
“你个胖婆娘,你咋这狠毒的?你自己做寡妇还不够,你还要咒我!就你这心肠,活该你死男人死闺女!”
她这可算是拂了董郑氏逆鳞了,董郑氏反手扯她一把头发,在手里死拽着:“赖婆娘,你找死!”ωωω.χΙυΜЬ.Cǒm
老赖婆被她扯得头都歪了,一迳叽哩哇啦地喊疼。董郑氏仍是毫不手软,扯着她就往地上按,竟是要把老赖婆子摁地上痛殴一顿。
董老赖平日里虽是“懒婆娘”“臭婆娘”叫着自家婆娘,但甭管怎么懒怎么臭那也是自家婆娘,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挨人家打。
“胖婆娘,你给我撒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老赖子理所当然地跑上去帮架。
董郑氏以一敌二,仍不落下风。仗着人胖力气大,脚踹董老赖,手拽老赖婆。
董老赖险些给她踹中命根,恨恨地躲到一边:“胖婆娘,你给我等着!等我儿子媳妇回来,有你好看!”
“我怕你个龟孙啊!”董郑丝毫不惧,“你有儿子媳妇,我没娘家兄弟?等我几个娘家兄弟过来,把你这狗窝铲平了。”
另一边,老赖婆子拼命挣扎,瞎抓瞎挠的,总算挣脱了董郑氏的“肥爪”。只可惜前面的头发到底没保住,脑门都快让董郑氏给薅秃了。
不过,神勇无比的董郑氏也不是全然占尽便宜。发髻让老赖婆扯乱了,胳膊被董老赖搡了一把。左颊还划了道血印子,也不知是这两公婆谁的杰作。
总而言之,三方混乱,三败俱伤。
董郑氏揉着胳膊肘,董老赖护了命根没护住腿肚子和脚脖子,老赖婆心疼着自己给薅成荒地的脑瓜子。
三个人一起吭哧吭哧地大喘气,相互大眼瞪小眼怒目相向。
张小花在一旁瞧得挺乐呵,这世上还有比看这三人狗咬狗更痛快的事吗?这可比她自己上去把这仨揍一顿痛快多了。
当然了,干架干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张小花出来当和事佬。
“好了好了,叔、婶,你们听我一句,别再吵了。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们看乡亲们都在门口瞧热闹呢。何必呢?万一把里长招来,谁都讨不了好。”
事情是她挑出来的,挑完了事又来劝,张小花自己都觉得自己够损的。
无奈另几位当事人看不透啊。
董老赖怪委屈的:“宁佑媳妇,真不是我们赖着你家田。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实在是我们一家指着这地吃饭。你要真收回去,我们家老老小小十几口子就得去讨饭了。”
“啐!老赖子你真是忒不要脸!你们家几个壮劳力,这三六九行的哪样赚不到钱?”
董郑氏兀自气盛,大有“老娘还能再战五百回”的风范气度,“他侄媳妇,你可千万别可怜他!这种人,就算去讨饭,他也是活该!”
“啥?你说谁活该?你个死胖婆娘!”老赖婆忘了头皮疼,又跟董郑氏叫骂起来。
董郑氏遑不相让:“我就说你了,怎地?赖婆娘!死赖婆娘!!”
“肥婆娘,你别凶!总有你吃瘪的时候!”老赖子比老赖婆聪明,站得远远地帮腔。
“啥?你说啥?你才吃瘪!你个瘪犊子!”
“你才瘪犊子!母老虎!母夜叉!母大虫!”
……
眼看这三人又要像斗鸡一样陷入新一轮掐架,张小花连忙拦在当中,抬高了音量喊暂停。
“叔!婶!大家打住,都少说一句!——大表婶,娇她娘,不如你先回家去歇口气,让我跟二表叔、二表婶说两句话。我好好劝劝他们,叫他们把租契退给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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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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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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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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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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