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你好大的胆子!”老夫人怒不可歇地将那碗药掀翻在地上。
药碗发出嘭的一声响,顿时四分五裂碎成残渣,还有不少滚烫的药汤泼洒到刘妈妈身上。
皮肉被烫到,她却不敢动弹一下。
“老夫人冤枉啊!不是奴才干的!”
刘妈妈噗通跪倒在老夫人跟前,立刻哭着辩解:“这……奴婢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定是有人陷害奴婢!”
“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若是想下黑手早早便下了!老夫人还不知道奴才的为人吗?”
她心中慌乱,整个人脚底发软,浑身哆嗦着,想不到这个刚回府的孙妈妈,竟然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她要紧牙关,心中明白自己绝不能认账,否则,今日只怕她会被老夫人乱棍打死。
老夫人虽心善,却也并非是个愚善之人!
听完刘妈妈一番哭诉,老夫人脸色阴沉,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但,越是如此,就越叫刘妈妈心中打鼓。
她指着桌上那根发黑的银针,敲了敲桌面,终于冷声发问:“这药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若不是你个狗奴才,还能是谁陷害你?”
说着,孙妈妈看了下老夫人,一脚将匍匐在地的刘妈妈踹翻,只疼的那刘妈妈脸色发白,一张老脸皱的死死地,疼的哭爹喊娘。
她往日嚣张惯了,仗着自己是老夫人身旁之人,虽不算作威作福却也对下人没个好脸,见她惨状,旁围着的奴才们心中暗爽。
“不是这样的,有人陷害我,将药换掉了,老夫人请明察!老婆子一向对老夫人忠心耿耿,绝不敢给老夫人下毒!”
刘妈妈腹部被踹了一脚吃痛,惨白着老脸,硬着头皮仍然继续狡辩。
“小姐,莫信她的话,且让奴婢来审。”孙妈妈冷着一张脸,“说!为何要给小姐的药下毒?!老实交代!”
“若是今日交代不清楚,就拖下去乱棍打死!”
孙妈妈插着腰,从丫鬟手里接过皮鞭子,正准备要惩罚刘妈妈,此时,许芸桑却端着另一碗药缓缓而来。
她快步走过来,急忙道:“老夫人,您误会刘妈妈了,她只是端错了药碗,之前的药是另一名下人用来治身上的隐疾,大夫给她开了副以毒攻毒的方子。”
闻言,老夫人皱眉露出狐疑的眼神,孙妈妈一脸深沉,审视着许芸桑,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许芸桑顿了顿,连忙继续往下说:“方才厨房里同时放着两碗药,刘妈妈您不小心拿错了。是吧?刘妈妈。”
说着,许芸桑递给刘妈妈一个眼神,让她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刘妈妈眼里闪过惊诧的神色,这死丫头为何救她?
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老夫人,我断不敢害您,这是误会啊!”
“奴才该死!怪奴才看走眼端错了药!”刘妈妈咬着牙,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老夫人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面前许芸桑刚端过来的药,沉思片刻。
刘妈妈在她身边伺候也有些日子了,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今日这等荒唐事却也是头一遭。
或许就像许芸桑那丫头说的那样,只是个误会。
“真是这样?”老夫人沉声问道。
“是的,老夫人。”许芸桑点头。
“那我便信你的话,刘妈妈,你起来吧,方才错怪你了。”老夫人顿了顿,又道:“不过今日之事,也是你的错,若日后再犯有你好果子吃!”
刘妈妈哆嗦着脚慢慢站起身,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心里暗道真是逃过一劫。
她不明白许芸桑为何会帮她,但若无这丫头及时赶来救场,今日只怕她会下场很惨。
此事便有惊无险度过了,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待老夫人喝完药躺床上歇下后,孙妈妈找到了许芸桑屋子里,许芸桑让小玉和小梅二人先出去,她与孙妈妈单独谈话。
“方才你为何要护着刘妈妈,帮助她脱险?!”孙妈妈脸色不太好地质问道。
许芸桑收拢手指,片刻叹气蹙眉道:“现如今陆府到底隐藏了多少个心怀鬼胎的下人,芸桑也不清楚,小姐生前带我不薄,陆府之事便是芸桑之事。”
闻言,孙妈妈皱起眉头,没有打断她的话,想听她继续往下说。
“敌暗我明,事做起来便不顺心意,倒不如留下这一个知道的,还能防着,日后也更好找出幕后黑手。”
许芸桑清亮的嗓音带着忧愁,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满是凝重。
她继续往下说道:“刘妈妈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要害老夫人,定是有人在她背后指使,若无法揪出那背后之人,就算解决了一个刘妈妈,还会有下一个刘妈妈。”m.xiumb.com
听完许芸桑的话,孙妈妈陷入了沉思。
今晚是她低估了如今陆府的情况,许芸桑说的没错,陆府现如今当真是危机四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倒是她懈怠了,这丫头说的没错,与其除了一个刘妈妈换来其他不知底细的,倒不如留着这条明线,在她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风浪。
这背后盘根错节的眼线,只有彻底疏离干净了,老夫人才能真正的安全。
“你说的没错,是我没顾虑清楚。”孙妈妈点点头,望向许芸桑的眼神带上赞许。
“孙妈妈你放心,此事往后我会与你从长计议,如今多了你在,我们定能一起保护好老夫人。”许芸桑安慰她。
孙妈妈看着眼前这清丽的丫鬟,不知为何,竟与脑海中锦悠小姐那张脸缓缓重叠,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许芸桑难免有些失落。
这丫鬟与其他丫鬟不同,她忠心又机敏,许是曾待在锦悠小姐身旁待久了,竟也沾了几分气息。
可惜,总归不是正真的陆锦悠,孙妈妈心中暗自叹息道。
“你做的不错,刘妈妈那边老婆子我会盯清楚。”孙妈妈收回思绪,郑重道。
闻言,许芸桑笑着点点头,然后她又道:“刘妈妈这次差点被抓住把柄,她定会乱了阵脚,露出更多马脚。”
说着,许芸桑眼神冰冷似水,眼中似乎折射出道道冰刃:“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顺着刘妈妈露出的破绽,顺着往下查,我相信很快便能查出背后之人到底谁!”
“等揪出那人,定不会放过!”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十分有默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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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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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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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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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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