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皆大吃一惊,吵吵嚷嚷议论起来。
“什么?”霍容渊皱了皱眉,往前一步朝那下人走去,沉声问,“你方才说圆痕主持死了?”
“天哪,死人了!死的还是主持!”
“该不会是被那群山贼杀死的吧?”
“太可怕了……”
众人恐慌,顿时房内引起一阵骚乱。
苏红胭冷哼一声,斜眼望着许芸桑,趁机插话:“我就说了是许芸桑那丫头引来山贼!
“瞧瞧,现在连德高望重的圆痕大师都死在贼手了!你们还不把她抓起来!”
“聒噪!山贼之事到底如何,你定然比谁都清楚!”张傲那只独眼冷冷甩过去一记眼刀,把苏红胭吓得不敢再开口胡说八道。
霍容渊又继续追问那名下人:“圆痕大师到底何状?”
那名下人回忆了一下当时进入到主持房内所看见的情景,顿时惊恐咽了咽口水,仿佛不愿意再回想起那可怕的画面。
“主持……他被人当胸一刀!穿透而亡!”
“如此凶残无人性的手段,定是那群山贼干的!”
众人愈发害怕,霍容渊垂眸沉思片刻,然后道:“诸位留在此处好好休息,霍某且前去查看一下情况。”
说完,霍容渊便带着自己的随身侍从小七一同前往,其余人留在陆家入住的院子内。
只不过霍容渊前脚刚走,张傲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当即跟了上去。
“哎,少爷您去哪儿?等等小的!”张府的下人想跟上去,结果被张傲回头冷冷瞪了一眼。
“别来妨碍小爷,给我老实待着!”
扔下这句警告后,张傲便施施然离去,下人们怕惹怒他不敢跟上去。
霍容渊穿过长廊,走进主持入住的院子,推门进屋后,果然看见主持横尸在房内床榻上。
圆痕大师胸口一片鲜血淋漓,冰冷的短刃把胸口插了个对穿,正是这致命的一刀要了他的命。
他惊恐瞪圆双眼,死不瞑目,像是死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正当霍容渊查看主持死因的时候,一个脚步声传来,有人走进了房间里。
霍容渊倏地回过头,看见张傲正交叉双手,依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小爷有几句话想同你说。”张傲说着,瞥了小七一眼。
霍容渊会意,对小七吩咐道:“你且退出去,在门口等候。”
“公子!”小七皱眉瞪着张傲,觉得对方来者不善,生怕张傲对霍容渊不利。
“出去等着。”霍容渊又重复了一次。
“是,公子。”小七只好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张傲挑了挑狭长的眸子,附在霍容渊耳边低语:“许芸桑小爷是要定了,她早晚都是小爷的人!”
说着,他薄唇邪肆的勾起,露出挑衅的笑容。
闻言,霍容渊脸色不变,但那双淡然的眸子却缓缓沉了下去。
不知为何张傲的话令他感到有些许不舒服,他蹙眉冷冷看着张傲。
随即开口道:“张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霍某与芸桑姑娘只是生意上合作的伙伴,并非过密。”
顿了顿,他话音一转,浅笑又道:“不过,张公子这么一说,霍某突然觉得芸桑姑娘端庄沉着,颇有几分心动之意。”
听了霍容渊的话,张傲当即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声,半晌后,挑了挑眉,眼神,冷冷地把霍容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
“好大的口气,从小到大还没有小爷得不来的东西!霍容渊,你若觉得区区霍氏能够给你底气,怕是太过天真!”
他肆意妄为的潇洒了二十来年,除却幼时的屈辱,张傲确实想要什么便来什么,许芸桑这个贱女人他找了八年,想他拱手相让,也得看霍容渊有没有那个本事!
张太傅独子已是京中举足轻重的身份,连这,都入不了他的眼。
谁知霍容渊冷哼一声,不温不火道:“是吗?张公子瞧不瞧的上霍氏不是在下可以定夺,有没有这个本事,张公子大可一试。”
两个男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儿,正当气氛剑张弩拔之际,霍容渊忽然不经意间瞧见主持的床下面似乎不太对劲。
张傲正欲回呛几句,却被霍容渊抬手制止。
霍容渊鹰眸一变,掀起衣袍蹲下身。
这床下面的木板有一条细细的裂缝,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没人能发现,观察了一下,霍容渊感觉这床板极有可能是活动的。
他伸手把床板用力往外一拉,想不到竟然拉出了一口木棺材,狭长的眉头顿时一皱,就连一旁的张傲也稍显愣神。
棺材里躺着一位清竣的男子,他紧闭双眸,皮肤泛着一层青灰色,一看就知道已经死了多时。
“有意思,这圆痕老头居然金屋藏尸。”
张傲抱着双臂,对尸体不为所动,似乎司空见惯。
门外守着的小七听到异响,连忙跑了进来,见到那口棺材了吓傻了,指着棺材里的男人磕磕巴巴道:“公子,这里面的不是姜家的姜易吗?!”m.χIùmЬ.CǒM
“确实是姜易。”霍容渊眸色深沉,点了点头。
之前霍容渊帮许芸桑打探过消息,又与陆家有来往,因此也知道姜易此人。
姜易先是因为与苏红胭有奸情一事,被解除了与陆家的婚约,然后又因为陆家织造坊被烧,他被当成嫌疑人关押入知府地牢。
可是这姜易为何会出现在青山寺上的一口棺材里?又因何而死?
这诡异的种种事件,看起来倒像是姜易被害死后,有人特地把他装进棺材里,安置在主持床底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容渊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这其中到底有何阴谋?
“今日所见所闻,请张公子回去不要对外声张,现在还未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霍容渊深深地看了张傲一眼。
张傲没说话,但是他眼神沉下来,紧抿着唇,霍容渊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不往外说。
几个人回到许芸桑那边的院子,霍容渊把主持的事情简单地和众人说了一下,不过却没有说姜易身亡的事情。
“什么?主持真的死了!”
众人更加吃惊。
青山寺这边,倒想是早就料到一般,很快便妥善处理了主持的尸身,寺里安排了几个大师超度主持亡魂,便寥寥送了主持前往极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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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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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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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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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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