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丫鬟也敢跟我大声说话!”
姜氏瞧着许芸桑身上穿的是陆府内统一的丫鬟服,再者从前因许芸桑没常在陆锦悠身旁伺候着,便以为其左右不过是个下等丫鬟,自是好拿捏的主儿。
她从台阶上站起来,拍拍屁股灰尘,指着许芸桑的鼻子冷笑。
“狗奴才就是狗奴才,自以为护了主人就能邀功立势,拿根鸡毛当令箭,我告诉你,你家小姐都要敬我三分!”
提起陆锦悠,姜氏脸上浮现几分得意。
那蠢女人早就被自己儿子弄死,连陆锦悠都赢不了他们姜家,眼前这个小小丫鬟又能如何?
“我陆府丫鬟皆乃清白之身,教养二字时时铭记于心,姜老夫人不愧是生养出姜公子的人,句句不离狗字,真乃我陆府攀比不得。”
许芸桑不气不恼,原封不动地把方才姜氏讽刺她的话奉还,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路人发出一阵哄笑声。
“你!”姜氏脸涨得跟猪肝色似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这张贱嘴!”
说着,姜氏抬手手就要往许芸桑脸上扇去,谁知道却被许芸桑抓住那只手,半天落不下来。
“夫人!”姜氏带过来的两个丫鬟看见自己主子被制住,想上去帮忙。
许芸桑给旁边两个守门的家丁递了眼神,两个人会意,立刻上前拦着那两个丫鬟,姜氏顿时孤立无援。
“放开我!”姜氏拼命挣扎,想挣脱开桎梏,可惜许芸桑因为长期干活儿的缘故,力气比她大得多了。
“说不过就要动手?这里是陆家,不是你们姜家,岂敢无礼!”许芸桑眸色沉下来,眼中冰冷似水。
她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清婉却透着寒气的笑容,然后倏地收紧手,勒得姜氏手腕想要断了似的。
“疼疼疼!放开我!”姜氏眼角飙泪,眼中迸发出怒火。
“姜公子被抓是因为他涉嫌纵火,若你不服可以找知府大人声讨去,人是知府大人抓的,你来我们陆家闹事作甚?”
许芸桑甩开姜氏的手,冷哼一声。
“分明是你们陆府的烂货陆锦悠配不上我儿,见不得我儿和苏小姐天造地设,才故意陷害我儿!xǐυmь.℃òm
“你这黑心烂肺的死丫头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陆家烂货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姜氏揉着手腕,一边又开始骂了起来:“特别是陆锦悠这个贱胚子!这么久没回家,指不定是跟哪个野男人私奔!得了脏病死哪个旮旯角落里了!”
说到这里,姜氏脸色狰狞,掩嘴讥笑起来。
想起陆锦悠已经被弄死,陆家只剩一个老不死的,陆家财产迟早会到姜家手里,姜氏一扫方才的晦气,心情得意起来。
她话刚说完,忽然“啪”的一声响,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姜氏愣在原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许芸桑,大喊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以前陆家没少帮衬你们姜家,现在你在陆家门前胡言乱语,编排小姐,那些话要是落入老夫人耳朵里,定会让她伤心,这巴掌是我替小姐打的。”
“你……”姜氏被呛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周围的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使得姜氏下不来台面。
没等姜氏做出反击,许芸桑突然靠近,贴在姜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若我家小姐真死了,必定是你和姜易这对恶毒的母子害死的,小姐性子坚强刚烈,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眼神幽幽,声音低沉,让姜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做这么多亏心事,当心夜里被鬼魂索命,又或者遭受天打雷劈。”
许芸桑点到为止,说完这句,离开姜氏身旁,对她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若有似无的冷笑。
姜氏脑海中浮现陆锦悠生前被他们母子折磨得满脸是血的惨样,还有临死前那清亮眸子中的怨恨,当即吓得后背被冷汗浸透。
她再看眼前的丫鬟,只觉得那冰冷的眼神很熟悉,这种眼神她在陆锦悠身上见到过。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姜氏连连后退,脸色煞白,险些跌倒早地上,亏得身后两个丫鬟接住了她。
“夫人你怎么了?”丫鬟们担心大喊。
其中一个丫鬟扭头质问许芸桑:“你对我们夫人说了些什么?”
“你们夫人自己做多了亏心事罢了。”许芸桑回头吩咐那两个家丁,“撵走她们,以后再有人来捣乱,棍棒伺候!”
两个家丁手持长棍,推攘着姜氏和她的丫鬟,将她们赶走了。
许芸桑立在门前,看着已经走远的姜氏那副丢了魂的模样,心想这下子应该能清净几天了。
姜氏回到家后,一连喝了几口热茶,可是依旧浑身发冷,她耳边总是响起许芸桑说的话。
那个丫鬟说陆锦悠会化作厉鬼回来复仇……
“什么鬼神之说,只不过吓唬我罢了,哼!”姜氏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当天夜里姜氏刚睡着,却梦见陆锦悠浑身血淋淋,正在掐着她的脖子,那双手越来越紧,恐要把她活活掐死!
“鬼……有鬼啊!”
姜氏猛地被惊醒,把守夜的丫鬟都惊动了,连忙跑进来询问。
“夫人!您怎么了?”
丫鬟见到姜氏满头大汗,一张脸如同白纸一般,连忙打了水过来给姜氏擦脸,又端了一碗热茶过来。
“随我去祠堂一趟。”姜氏手脚哆嗦着下床,批了外衣就让丫鬟陪着她去姜家祠堂内。
她取来三炷香点燃朝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拜,嘴里念叨着:“姜家先祖保佑,莫让陆锦悠化作厉鬼缠上我!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能怪我们母子!”
上完香,姜氏这才安心一些,但是依旧神魂未定的样子,后面几天姜氏一连做了几天梦,整个人神色萎靡。
“老夫人,这几日有个奇怪的传闻,听说姜氏偷偷摸摸去找人到家里做法,听说被怨鬼缠上了。”刘妈妈端着药走进来,说了一个坊间听来的八卦。
“怪不得这几日她不来闹事了,哼,想必是姜家坏事做多,遭到报应了。”老夫人听到这件事,心情都舒爽了许多,当即喝了一碗药。
守在一旁伺候的许芸桑脸上同样露出一个笑容,看来她对姜氏吓唬的话起作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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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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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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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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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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