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姜公子对小姐的去向很是清楚吗?”
姜易看着眼前的丫鬟,明明旁人的面容,可那眸子里散发出的阵阵寒意,让他感到浑身不适,这眼神与她太过相似!
“书信就在我房中,我现在就去拿,这茶凉了,顺便我在再换一盏热乎的。”
陆锦悠淡然勾唇,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她便端着茶和书信进入堂内,下人立刻将书信拿给老夫人,姜易却一把抢过。
“姜易!还不快把书信拿过来!”老夫人气得直戳拐杖。
书信上的字他在熟悉不过!正是陆锦悠的字迹,不可能!陆锦悠明明死了!
姜易跄踉倒退了两步,眼神露出惊恐,拿着书信的指尖微不可觉的颤抖。
陆锦悠故意上前一步,假装崴了下脚,滚烫的热茶立马浇在姜易的胳膊上。
“哎呀,姜公子!我不是有意的!”
“啊!”姜易嘶喊一声!瞪着眼举起手就要去打陆锦悠,老夫人气的大喊一声:“放肆!”
陆锦悠抬脸看着他,眸中的恨意涌现,她咬着牙,狠道:“你若打了我!我保证大小姐定不会放过你!”
姜易似是吓到,突然后退几步摔在茶桌一侧,慌忙起身一脸惊恐的从堂内逃出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陆锦悠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
掉到地上的书信被递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看到字迹竟落起泪,几声哽咽。
陆锦悠眼眸酸楚,可惜,如今的她只能这样默默保护祖母。
“老夫人,京城谈生意的霍公子来了,可……”下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生意一直是大小姐谈着的。
霍公子,京城织造坊的人,近年宫内对布匹衣物尤为紧缺,织造坊进度有限,便想与其它织造坊合作,这生意可是她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
“老夫人身子不爽,怕是也不能见客呀。”刘妈妈看老夫人抹着眼泪,急声道。
“老夫人,我跟大小姐时日也不短,这生意我是知道的,还请老夫人授意,大小姐对此事有交代,我可以替大小姐去处理。”
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陆锦悠,哽咽着点了点头,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孙女安好,便是最好的慰藉。
待客前堂,霍容渊一身墨色暗纹锦袍,刚毅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悠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陆锦悠抬脚进入,福了福身子。
“见过霍公子。”
霍容渊抬眼瞅过,轻慢的语气带着威肃。
“你们大小姐几次请我谈生意,如今却派个丫鬟打发我吗?”
陆锦悠客气笑笑:“霍公子,我家小姐在外谈生意的确出了些状况,可小姐在生意之事上面有交代,奴婢便是前来转达我家小姐的意思。”
“哦?”霍容渊抬了抬眼,轻描淡写道:“那你倒说说,你们陆家拿什么条件与我谈?苏家开出的条件可比你们陆家要好上许多。”
“苏家与当地官府有亲属关系,想必不用我说,霍公子也能想到,苏家让出许多利,只不过是想与宫里牵上线,这不只与苏家有好处,只怕是对苏家身后的官府更有利吧。”
陆锦悠见霍容渊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便笑了笑继续道。xǐυmь.℃òm
“这生意是给宫里做的,一旦出了任何差错,第一个找的便是霍公子,我陆家敢保证,我们与你合作可不直接与宫中管事联系,只负责织造,霍公子可亲自派人验收每一匹布,利润你六我四。”
说到这,陆锦悠看着他,目光定定。
“霍公子,陆家一向诚信,您觉得,与宫中做生意,该是选择一个怎样的织造坊合作呢?”
毋庸置疑,陆家的诚信的确高过于苏家,加之与宫中做生意不能出半点差错。
霍容渊看着这张清秀倔强的小脸,竟有一瞬间恍惚,这般口才和胆识的人,怎会是一个小小丫鬟?
“小丫头,我不能单凭你一面之词就信了你,若日后你们陆家说的话不认账我又该去寻何人讲理?在者苏家生意近几年做的也不错,你的话并不能让我信服。”
说罢,霍容渊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眼看着他大步朝堂外走去,陆锦悠急声道:“霍公子!如若你入银身股于我们陆家呢!”
霍容渊停住脚步,侧过身疑惑看着她。
陆锦悠压下一口气,向前几步。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霍容渊手中的生意拿下来!绝不能让给苏家!
“霍公子,陆家织造坊一直缺少人打理,大小姐一直在想希望有可靠之人入银身股帮忙一同打理分担,若霍公子愿意,除其它生意外,宫中的生意仍是你六我四。”
霍容渊嘴角勾起一丝趣味。
“陆家生意经营多年不易,如此轻易就让旁人入银身股吗?况且我不过第一次与陆家谈生意。”
“霍公子若是不信,后日苏家宴请各方商贾人世在府中宴聚,不如那日让老夫人与公子祥谈,老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实在抱歉。”
陆锦悠福了福身,霍容渊眸色深深看了她一眼,唇角再度勾起。
“也好,就让老夫人休息一两日。”说罢转身抬脚出门。
望着霍容渊消失在拐角的身影,陆锦悠总算松了一口气。
“芸桑!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咱们陆家的生意好不容易做到如今,怎能轻易让旁人加入!”
阿福在门外守了许久了,方才的话全听进耳里,心里一番不快。
阿福一直衷心于陆家,倒是她平日太不注意阿福了。
“这都是大小姐的意思,很多事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陆锦悠叹了一口气,如若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想这么做。
“对了阿福!”陆锦悠突然想到什么。“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亲戚家的妹妹在苏府做丫鬟。”
“对,是有个妹妹在苏家。”
“早就听闻苏家花园别致,苏家府邸大,届时给你这妹妹些银子,让老夫人与霍公子在花园走走,也好让她引引路。”
“没问题。”阿福一口应下来,便赶紧去通知他那妹妹。
陆锦悠踏出屋子,抬头望着这刺眼的阳光,恍惚一切都没有变!可她仍旧是丫鬟许芸桑,那她从今往后便就是许芸桑!世上在无陆锦悠!
而姜易,苏红胭!我们之间的仇刚刚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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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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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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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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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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