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问道:“它们不是在泥巴地里陷着么!怎么走上来?”
“你脑子被吃掉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们走出去,到外面村子里,乡道上,甚至走到北郊公路上去,把外面的行尸引到这里来!”
大家经我这么一说都觉得此法可行,但是以身作饵确实有很大的风险,对方案的执行者有一定要求。不能害怕,一次又不能引太多回来,不然要么会引火烧身,要么会给分流到两边田塘里做了无用功。遇到危险要有搞定的能力,搞不定至少也要能脱身。
马姝和方圆直接被pass,他们倒也一点没有不开心。我父亲力气还是有的,不过毕竟上了岁数,真要必需跑起来的时候,耐力恐怕跟不上。
经过各种权衡,最终方案是:两人一组,互相能有个照应。我和李莉娅一组,老二和大宝一组。一组人一次带两到三只行尸回来,不要当“火车王”。
注:火车王,来源于魔兽世界中的游戏名词,指引了过多怪物导致扑街的玩家。这里比喻如果引了太多行尸,自己就会像火车头一样在前面跑,屁股后面紧跟的大队行尸是不是就像火车厢一样?很有画面感吧,同时很能凑字数哦,反正免费章节啦,后面补回来!
我胸有成竹地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理解了,我们几个,出发吧!”
没人动。我的动员演讲依旧很糟糕。
他们的表情在告诉我:“还真说风就是雨,说干就马上干啊!”
看来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带头大哥,我跳进填尸坑,爬到对面。李莉娅跟了过来,老二和大宝这才把屁股从地上拔了起来。我开始渐渐明白,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需要做些什么。
这条沙石路很长,来的时候开着车没觉得,用腿走出去才发现,这趟活必定得燃烧不少卡路里了。
走了大概将近10分钟,终于到了路的尽头。面前是一个不小的村子,没有秋收后的热闹场面,没有鸡鸣狗吠的乡音,只有一片死寂。我闻到儿时熟悉的干牛粪味,还有……这个月才熟悉的腐尸臭味。
我想起了电视里的桥段,我们像四个一身狼狈的八路军战士,在村口等着村长来热情迎接。然而现实是,没有村长带着馒头和水来给我们填肚子,只来了两只行尸想拿我们来填肚子。这么说不严谨,有可能其中一只就是村长呢。
“二爷我来打头阵!”老二说完扛起锤子就要上去砸脑袋。我心里清楚的很,这小子又在使奸商的心眼,先回去就少走路的账谁都会算。
我骂道:“你傻缺吗老二,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计划是什么?”
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用锤子敲击大宝胳膊上的盾牌,发出阵阵声响。
为了不干扰他们俩的行动,我和李莉娅迅速绕到行尸背后。老二一路蹦跳带小跑,引着那两只行尸越走越远,看来这个方法能奏效。不过大宝应该提醒一下老二,让他好好走路,节省体力。xiumb.com
我转身叫上在我背后站哨的李莉娅,向村子里走去。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忍受自己曾经的妻子和别人如胶似漆的?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她看起来对你不抱任何留恋,男人通常不应该都很在乎自尊的吗?”李莉娅问道。
“她只是选择了自认为对的人。这无关自尊,改变不了的东西只有去适应!”我觉得自己回答得很洒脱,但是每次见到那对恩爱佳人在我面前郎情妾意的样子,心里怎么可能静若止水。
“改变不了就去适应……如今确实是个适者生存的世界,不过我觉得需要改变一下她,不然以后朝夕不保的生活要怎么适应?女人应该要有自己生存的能力,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这都是真理。”
“改变马姝?我情愿去改变世界,那还更容易一些!再说了,那是方医生的事,不是我的事!”我说道,“暴殄天物啊……”
“哈……天物,你对你前妻的评价很高啊,还假装一幅不在乎的样子!”
“我不是说她,我是说猪,看那边!”
我们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农舍的院子里。前方是一个猪圈,有三只行尸正蹲在门口的地上啃食一头猪。猪圈的围墙由红砖砌成,铁栅门和围墙之间有个不大不小的缝隙,那头肥猪大概是生前想从缝隙里挤出来,结果卡在那里被行尸捡了便宜。
我提起消防斧在院子的水泥地面上磕出响声,但是并没有被引起注意,它们被美食牢牢地拴在那里。
只有靠近点才行了。
李莉娅说道:“小心点,被打扰吃饭它们会很生气的!”,她同时也关注着我们的退路。
我踱步走到其中一只行尸背后,抬手往它背上砍去,利斧顿时在它背上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然而它只是低哼了一声,连头都没抬,看来完全没有痛觉神经。
“你得让它们更生气!”李莉娅在我对面说道。她手里的武器太短,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警戒。
我打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斧头当作棍子,把那血淋淋的半头猪从铁栅门的缝隙推进了猪圈里。
这三只行尸如果有思想,肯定在纳闷到嘴的鸭子怎么飞掉的。它们抬起头,一脸狂怒地看着我,猛然站起向我扑来。
“哈哈!快跑!”李莉娅笑着喊道。
我们拔腿就跑,但只是一路小跑,不然速度太快把行尸甩掉了岂不是白费劲。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莉娅,她的胸部随着跑动不停地上下起伏震荡,显得有些累赘。糟糕,被她发现了,她扭过头看着我的眼睛。
“目视前方,看路!”我说道,“无意冒犯,你的肩带好像断了一根,跑起来不太方便吧?”
“嗯……有点不舒服而已,没事的!”
说完她忽然一个急加速,将我甩到身后,跑到前面一个平房的屋檐下,从晾衣绳上取下一条薄毯。然后就见她给我一个背影,快速脱掉衣服,解开背后的内衣扣,将糊满泥垢的内衣扔掉,那胸侧及腰部的轮廓曲线如此优美。这特么的是要干什么,难道就披着一条毯子奔跑?这画面太奔放我不敢想像。
她很熟练地将那条薄毯在身上穿插缠绕,待她转过身,我才发现那毯子已经被做成了一个紧身的束胸衣。
“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她问道。
我二话不说,直接一个箭步冲去,抬起斧头劈砍而下!从她侧后方门里钻出的一只行尸应声倒地。
“呼……我以为你对我的造型有多不满呢!”李莉娅僵在原地,惊魂未定。
“不错,紧致多了……我是说风格看起来很运动!”
李莉娅穿上衣服,我们便把已经跟上来的三只行尸往来时的沙石路上带去。
走到村口,刚好碰到过来第二趟的老二和大宝。看到老二锤子上沾的恶心玩意,我就知道计划实施得很顺利。
“这样确实更快,就是跑来跑去也很累啊!不如你们俩在这休息,我和兵痞子把这三只带回去吧!”老二说道,“李大妹子你都累得……变小了?!”
李莉娅笑着耸了耸肩。
大宝吼道:“别废话了,要过来了!”
顾不上和老二讨价还价,我和李莉娅赶紧绕到远处,看着老二和大宝将那三只行尸成功引到路上,扬长而去。
道路笔直修长,两边的行尸也目送着那五个人影走向路对面的尽头,仿佛老二和大宝是带着它们去往转世投胎之地一样。
此情此景,我在想,不知道阴间有没有摆渡人,而我们身在阳间,却干着相似的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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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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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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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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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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