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见他们都在忙,便凑过来跟我小声说到:“有倒是有,楼上一层老板的私人会所,不过那里不是办公的地方,哎,我不是告诉你别什么都问吗,好好干你的工作,你这人可真够好奇的,小心给自己惹麻烦。”
我嘿嘿一笑,说了句是是是,便举着杯子出去了,可谁知,刚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人事部的刘经理正坐在我的椅子上抖着二郎腿,见我回来便没好气的问我:“哎,你不工作瞎溜达什么,不是跟你说多出去跑跑业务吗,你瞎转悠什么啊你。”
“啊,没没,我找不到打水的地方,问问其他同事。”
“你问谁呢问,跑财务跟人家小姑娘瞎搭咯,找不到水,你看看你背后那不是饮水机吗?你瞎啊,放着活儿不干,转悠什么玩意儿。”
“哈,还真是,没看见没看见,我这不也算熟悉熟悉公司环境吗,第一天来谁都不认识,我看其他同事都不在,就财务在了,才过去问的,您说的对,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我跟你说,别没事找事啊,这公司,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买卖,想在这耍滑,你可放聪明点儿,别怪我没跟你说。”
“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注意。那个,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我指着自己的工位,意思是我要坐下继续忙我的工作。
可谁知这刘经理却对我说:“你等一下,工作一会儿再说,老板来了,刚才跟我说想见见新来的员工,我告诉你啊,你可是我面试的,到时候别胡说八道,要是影响到我的工作,我整死你,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可是,老板要见我?我只是个普通职员啊,见我有必要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见你就见你呗,他又不吃人,你怕什么,麻利儿的,记着我说的话啊,别胡说八道。”说完,这脑残的二货转身走了。我想了想,恐怕是新入职的员工都要到老板那报个到吧,应该就是例行公事,算了,去看看,没什么好怕的。
二次来到姜黎信的办公室门口,我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人问明了来意便开了门,屋中迎面正坐的便是姜黎信,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超大的红木仿古办公桌,背后是一排同样气派的书柜,只不过里面放了些什么书就不得而知了。
姜黎信的办公室非常大,足有八十平米左右,靠近他办公桌的位置,围拢着一圈真皮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人,靠左边的,有个五短身材一脸凶相的汉子,留着光头,脸上多少还有些赖皮疙瘩,穿着一件红色的紧身运动衣,身材臃肿,脖子上也套着一圈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看来在这,大家的品位都差不到哪去。
我看看了这个人,应该就是方才听到说话的那个打手,在他对面坐着两个年纪不是很大的中年人,约么都在四十出头,一个非常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小眼睛不大,却眼露凶光,另一个高大又臃肿,肚子直接盖到了腰带上,虽说天气还没到热的时候,可这满身都描龙刺凤的胖子,却故意把衣服都拉起一半,露出他那身刻画得非常粗糙的刺青,看着让人非常不舒服,滑稽又可笑。Χiυmъ.cοΜ
而就在我身后沙发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手里正把玩着一把不大的紫砂壶,我余光确认了一下,正是那东北来的小个子,也就是这帮人俗称的大师。最后,身后门口还站着两个年轻人,我没去留意他们的样貌,一般这样的马仔或是打手,看上去样子都差不多。
就在我观察着屋里摆设的时候,姜黎信开口问到:“小伙子,听说你是今天新来的,在哪个部门工作啊。”
我微微一笑,答复到:“姜总,我现在在业务部,今天刚来,还有好多东西要学。以后您多关照。”
姜黎信根本没有抬头,手里拿着一块鸡皮布,正在擦拭着自己那块硕大的金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到:“哼,做业务啊,公司的业务你都懂吗?”
“啊,懂得不多,边学边干吧。”
“边学边干?我看你懂得可够多的,在门口听了半天了吧。”
“啊?听什么?没有啊,刚才只是打水走错了,路过而已,我什么都没听到。”
“没听到?呵呵,有话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是明白人。”
我心中一惊?怎么?难道我露陷儿了不成?虽然心里犯嘀咕,可嘴上还得应付,于是我又说到:“明白人?啊,是啊,我是个明白人,不过我没明白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啊,刘经理就跟我说来见下老板报个到,可没说别的啊。”
“老杜!教育教育他!”话音刚落,坐在旁边被称作老杜的车轴汉子起身过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正面冲突,我没有轻举妄动,嘴里还在跟姜黎信对付着:“姜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您是搞错了吧,有话好好说。”
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这个老杜,便一巴掌打了过来,狠狠的揍在我的额头上,而他手上戴着的一串佛珠突然自己绷断了线,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我心想,你带着佛珠敢打老子,你可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那佛珠不断才怪。
可没等我抬起头,这老杜挥起大手,对着我的额头和脸颊又是噼啪的反正几个嘴巴,这家伙手头力量远比我想象的要大,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没有闪躲,硬生生的被他揍了几个嘴巴后,头开始有些发晕,嘴角觉得一甜,用手再一抹,顺着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可这老杜还没算完,他嘴里骂着:“我草你小奶奶的,我他妈珠子都断了,草的,弄死你。”还没等骂完,他抡起拳头照着我面门就是一拳,刚好打在我嘴巴上,这一拳下去直接把我揍了个人仰马翻,嘴里一口鲜血全喷了出来,当时门牙就松动了。
这我可不干了,脚底下一使劲,抬手就要还击,可背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抓住我向后仰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下手,一左一右的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这失去了内力的我,再怎么练过,也不可能同时对付几个人的突然袭击,更别说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被人群起而攻之。
就在我两只胳膊刚被死死锁住的瞬间,面前的老杜又冲了上来,只见他抡拳就打,照着我的下巴左右开弓,打得我一口口不停的喷着鲜血,整个人都陷入了晕眩状态,接着,他又狠狠的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我忍了半天,还是一口酸水吐了出来,两条腿一软,差点跪下。
这时,旁边坐着的那个瘦小干枯的男人说到:“哎呀,好好个孩子,让你给打成这样,我说你啊,小伙子,还是赶紧招了吧,你到底知道什么就赶紧承认,别让姜总生气,你看他发这么大脾气,给他气出个好歹的,你也赔不起,我说老杜啊,算了,别打了,给他点时间想想。”
听他说完,我嘿嘿一笑,用力的晃了晃胳膊,想挣脱身后两个人的束缚,可却奈何力量不够,伤得又有点重,我笑着对姜黎信说到:“你大爷的,下手够狠的,有种接着来啊,老子还能怕了你?妈的,带条金链子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们家原来养的狗比你带这链子还粗,你个狗东西,问我知道些什么,你问你自己吧,你有多少亏心事我就知道多少,有种你整死老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老杜,收拾他。”说完,姜黎信把转椅往后一转,背对着我不再说话了,而站在一旁等了半天,像狗一样期待着主人让他行凶的老杜,从桌子上抄起一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二话不说照着我脑袋就砸了下来。
我仰着脸呵呵一笑,心想,老子今天可能要交代了,无所谓了,死了我他妈也整死你们这帮不是人的畜生,刚想到这里,只听嘭的一声,烟灰缸重重的砸在我的头顶,只一瞬间,热乎乎的鲜血便流过我的眼睛洗刷了我的半张脸。
这一下砸的我眼冒金星,头又晕又沉,几乎快感觉不到疼痛感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快要晕倒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尽量让大脑补充一些氧气,我一边狂笑着,一边破口大骂到:“我去你妈的,有种接着来啊,打死老子,妈的,老子才不怕你们这帮杂种,来啊,想弄死老子,哈?吓死你。”
我一顿疯狂的咒骂,不知道是被我癫狂的语言所威慑,还是看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怕我狗急跳墙临死拉个垫背的,总之,身后死死按住我的两个人竟然同时有些松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一下子挣脱了两个人的束缚,猛的冲向了二次高举烟灰缸的老杜。
也许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么顽强的抵抗力,老杜先是一愣,接着身子明显向后退了一步,可他脚下一滑,身子有些失去平衡,我抓住这个机会,扑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举拳就要打,可脸上的血突然流进了眼睛里,而就是这么一下,老杜双手往外一掰,一下子拨开了我勒在他脖子上的手,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子。
眼看机会就要错失,我上半身猛的向前用力,用脑袋狠狠的砸向了老杜的面门,噗的一声,正砸在他的鼻梁骨上,听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老杜的鼻梁骨被我用头狠狠的砸断,他鼻子里的鲜血和我脸上流出的血液混在一起,可这还不算完,我侧着脸,用嘴死死的咬住了他嘴巴子上的肥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想把他这块肥膘狠狠的拽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一点点的拉了回来,紧接着,这股莫名的力量越来越强,直接把我整个人向后重重的按在了墙上,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一动都不能再动了,我低头看着,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可这如同千斤重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我斜着眼睛看到旁边的小个子才恍然大悟,只见他一只手仍旧在把玩着那只紫砂壶,而另一只手好比五把钢钩一般摆出一副虎爪的模样,正对着我不停的用着力,妈的,看来这隔空而来的怪力正是这小个子搞得鬼,真没想到他的功夫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虽然知道了,可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老杜站起身,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脚,这次我连喊都喊不出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一拥而上,对我的身体施行了极端残暴的群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知觉了,可意识却非常清醒,看着眼前这些人,我一点都不觉得愤怒,也没有了仇恨,一种轻松且如释重负的感觉包围着我,难不成,我已经死了。
我看着老杜对着我的身体拼命的泄愤,也听得清他嘴里骂的那些难以入耳的脏话,可就是毫无知觉,甚至还有点想笑,直到他掏出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刀,对准我的心脏就插过来的时候,我头一低,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这个世界,一点意思都没有,到了那边,兴许我也弄个鬼王当当,不过,怎么一点都不想再回来报仇了呢,真后悔当初没听爷爷的,多用些时间好好学学东西,好好磨练下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如果不是我一直躲来躲去,能直面自己的命运和责任的话,也许结局不会这样,算了,现在把这些整明白已经来不及了,死到临头了,由他去吧。
可等了许久,我却没有如愿以偿的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属插进心脏的快感,怎么?难不成我已经死了,这死后的世界也有点太过昏暗了吧,我突然又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一切让我又陷入了匪夷所思的状态。
眼前对我挥刀相向的老杜,此时正举着刀停在我眼前一动不动,刀尖儿距离我的胸口只有不到两厘米,他就好像整个人都被什么魔咒定住了一样,接着,我发现不止他一个人,身边的所有人,那瘦弱男,满是纹身的大胖子,旁边坐着的小个子,以及背后的两个面相凶狠的年轻人,全都定在了原地,就连空中溅起的鲜血也停在了半悬空中,我这才焕然大悟,并不是他们被定住了,而是时间静止了。
那股按住我的力量同时也消失了,我侧着身体从墙边挪了出来,捏住刀尖儿,把这把刀从老杜的手上拿了出来,然后狠狠的插到了姜黎信转椅背后的靠背上,回头再看看坐在沙发一角的小个子,把他手里的紫砂壶也夺了过来,狠狠的扔在地上摔了个稀烂,就在我又转到姜黎信面前,抬起胳膊打算给他两个嘴巴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叫住了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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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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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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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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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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