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你告诉我。”
“鬼?哪来的鬼,去你妈的,少跟老子这放屁,赶紧把灯打开,我要到你们领导那投诉你,快开灯。”
“到底有没有鬼!说!”我愤怒的咆哮着。
“我…我怎么知道,我凭什么回答你,快开灯,听见没有。”
“好吧,那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又鬼,而那些鬼,就住在你的心里。”
“啊……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过来啊。”听着我一点点靠近的声音,吕尧的情绪已经开始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明显有些颤抖。
“我是你最不想见到的真相,我是你每天噩梦里重复的影子,我现在来找你了。”
“我…我不认识你,你想吓老子,没那么容易,你们这帮警察都他妈是废物,找不到证据想逼供是吗?给老子滚远点。”
“你不认识我,没错,可你永远都忘不了叶远一家吧,叶远的车子为什么会出现刹车故障,你心里比我清楚,叶婉清和叶晓萌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也一定比我更清楚,怎么样,回忆起来了吧,想想叶婉清那天晚上痛苦的挣扎,想想她是怎么哀求你们俩放了她弟弟,想想你们俩又是怎么亲手解剖了她的尸体,想想吧,她们一家就在天上看着你呢,看着你下地狱,去死吧。”
“啊…别…别说了,你到底是谁?你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不要乱说,不要血口喷人,叶远一家出了车祸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是场意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天晚上你强暴叶婉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炫耀你的能耐吗?还记得她那条蓝色的碎花裙子吗?她那双美丽的眼睛,被你和那个小矮子挖出来的时候,你有想过会遭到报应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马上就要下地狱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我又是一阵疯狂的怒吼。
“等等,等等,有话好说,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嘛?你把灯关了,这谁都看不到谁,这样吧,我有的是钱,你把我放了,反正也没有证据,你把我放了,我马上派人给你把钱送去,五十万怎么样?五十万…不不,一百万……一百五十万总够了吧。”
“哼,一百五十万,你觉得够买得了四条人命吗?啊,对了,还不止四条人命呢,姜黎信到底让你做过些什么你好像没忘了吧,你帮那小矮子做过什么也没忘了吧,那座荒废的教堂下面到底有什么你更没忘了吧,你正开眼睛看看吧,看看你周围都是谁,你看啊。”
“别,别过来,你要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都是谁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只是个生意人,你吓我也没用,我不吃你这一套,等我的律师来了,有你好看的。”
“律师?你不会像跟我提赵广明吧,呵呵,好吧,既然你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由不得你了。”说完,我一把抓住吕尧的胳膊,而这时,吕尧透过我的慧眼,才真正看清周围不断涌上前的怨灵,小孩子们的冤魂一个个的爬上了他的头和肩膀,不停的撕扯着啃咬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而吕尧则痛苦的挣扎着,我看着他张大嘴巴想要喊叫,可嘴巴却被怨灵生生钻了进去堵了个严实。
他喊不出声,只能痛苦的手刨脚蹬,两只手用力的抠着桌子,手铐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重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官,在行刑前最后的审判,周围不断的出现小孩子的怨灵,他们撕掉自己那张天真的面容,露出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带着死前的痛苦,发出一声声冤屈的咆哮,一个个张开无止境的大嘴撕咬着吕尧的身体。
如此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很久,而我则一脸享受的欣赏着这凄惨的画面,直到我松开了手,身边的怨灵便突然消失了,已经小便失禁的吕尧,全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眼神呆滞的望着角落,而当审讯室内的灯再次开启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外面,看着审讯室内的曹叔和吕尧面对面坐着。
几分钟后,曹叔捏着手里的香烟低声问到:“怎么样,还不打算说吗?良心上就真的过得去吗?好歹你也是个人,别把自己灵魂都出卖了,有些事,活着时候瞒得过去,死了以后照样逃不掉,这你我都清楚。有什么打算,自己说吧。”
曹叔的几句话,就好像一把锤子,猛击了吕尧的额头,他顿时清醒了过来,嘴里颤抖着说了句:“我…我都说,我都说,是我做过的我都说,求求你了,不要折磨我了。”
“折磨你?谁折磨你了?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坐在你面前抽烟,动都没动过,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态度放端正点。”
吕尧惊慌的抬头看了看周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完全脱离出来,实际上,他痛不欲生的那段时间,在现实中,也只不过仅仅几秒钟而已,灵魂被撕扯的感受,是语言无法形容的,我只能告诉你们,这辈子活在人世间,千万不要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不然的话,哼哼。
出了审讯室,曹叔一脸得意的笑容,拍了拍我肩膀说到:“你小子真行,玩的真高明,跟三爷当年那套把戏如出一辙啊。哎,我就知道这事还得你来办,你不当警察真可惜了。”
“得了,曹叔,赶紧办你的事吧,你们这差事我可干不了,我是最怕被人约束了,哦,对了,刚才你说的那套别出卖自己灵魂的话,听着挺耳熟啊。”
“嘿嘿,那是三爷经常说的话,我就是学他的,学也学不像,快别拿我寻开心了,赶紧回去吧,不早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需要你的时候,我再找你。”
“好吧,对了,曹叔,吕尧的口供里,如果提到一个叫姜黎信的人,你可不要轻易去碰那个人,小心翻船。”
“这人我知道是谁,早在我的黑名单上了,那是个硬茬子,轻易碰不得,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还是那句话,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你能来。”
“没说的,那,我先回去了。”别过了曹叔,出门来到楼下,我又看到那位年轻的张警官,此时,正举着烟,出神的望着远处大门口的时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钟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整,我紧走两步来到他旁边问到:“哎,干嘛呢?还在这胡思乱想呢?”
“没没没,你这干嘛去?要回去了?”
“是啊,眼前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况且也没有我插手的余地,对了,关于我父亲的事,你就不要再去琢磨了,我希望他在你心里只是个称职的老警察就够了,至于他到底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记住我说的话,惩恶扬善,做好你的本分,早晚有一天,在别人眼里,你也会是个无比高大的人,就这样,我先回去了。”www.xiumb.com
看着张警官在背后一脸敬仰的挥手告别,我不禁一笑,也许,父亲还能健健康康的话,这些芝麻大小的案子,根本用不着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插手,爷爷常说的命运总不随人愿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但命运也总是把我们指向同一个地方。
折腾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回到家,我整个人累得筋疲力尽,连个澡都没洗,就一头栽倒在床上,透过雀儿的鸟笼,望着窗外的月光,我渐渐闭上了眼睛,以后,真的再也听不到叶婉清弹奏的那首曲子了,真可惜,忘了问她那首曲子叫什么,真想再听一次啊。
第二天上午,我正坐在桌边,大口嚼着雀儿给我炸的馒头片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看了看号码,是昨天曹叔打来的号码,于是赶忙接起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并不是曹叔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喂,你好,是郭锦源吗?”
“是,请问您是???”
“我是李警官,昨天咱们见过,曹队让我通知你,嫌疑犯把底都交了,现在去指认现场了的路上,如果你有时间,希望你能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我又使劲儿塞了两口桌上的煎蛋,一扬脖,把一大碗豆浆全都灌了下去,穿了衣服就往外走,雀儿从厨房出来刚好撞个正着,她端着面汤,见我匆忙出门,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出去,我劝了好半天才让他和小四在家安心做功课等我回来。
因为离的非常近,我出门一路小跑就到了那座废弃的教堂门口,此时,曹叔的人还没到,恐怕是堵在路上,我围着教堂的院墙慢慢的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连点阴气都感觉不到。
不过想来这小个子确实不简单,选了这么个地方,虽说是废弃的教堂,可当初毕竟是处宗教属地,想要压制地下无穷尽的怨气,选在这里是再恰当不过了,想必,这些人是做了周密安排的,看来他们做的勾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围着教堂绕了一圈,曹叔的车刚好也到了,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教堂边的空地上,曹叔带着小张先下了车,迎面看到我刚好站在大门口,便走了过来。
曹叔显得非常低调,声音压得很低对我说到:“这小子把底都交了,看样子不像假话,他说叶晓萌的尸体就是在这教堂下面焚毁的,这件事,昨天他有没有对你提到过?”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呢,我只是跟他聊了点一般人聊不到的话题,至于案情如何,还要看你们如何处理了,既然他都交代了,那就应该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叫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曹叔用胳膊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了一边,声音又低了一些对我说到:“锦源,昨天我见过你怎么对付那小子了,三爷过去办案子的时候,我都是给他做副手的,这些非自然的案件,我也接触过不止十次八次了,我明白这里面的路数,这小子虽然交了底,可我总觉得他话没说全,这里面一定还有问题。”
“哦?还有问题?您觉得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这小子交代的案情里,提到了一个从东北来的小个子,不过他说就连他也不知道名字,说这个小个子才是幕后的主使人,还说这小个子是个做佛牌炼小鬼儿的,按我的经验看,他们这帮人,既然是玩儿小鬼儿的,那就一定不止叶晓萌这一个,那这要是弄个百十来个的,这教堂下面,还不得炸了锅啊。我们这帮穿制服的,不怕枪子儿,可这玩意儿,要说不怕,那真吹牛逼了。”
“何着您是害怕啊,那把我叫来就不害怕了?您以为我能看见那些个玩意儿,我就不害怕?”
“那到不是,我跟你说,三爷他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家人都有点道行吗,这事,可不是一般的案子,你得帮你曹叔把这事干漂亮了,你、我、小张,咱三个先下去看看,哪么咱下去先跟那帮小鬼儿托付托付呢,别回头冲咱来啊,哎,你说烧点香管用吗?”
“切,烧香?烧多少,您都说了,百十来个小鬼儿,都炸了锅了,烧点香就能管用了?那点香火油子,还不够塞牙缝的了,您可真逗,我看不如把那吕尧扔下去喂小鬼儿算了,反正这帮小东西要的是他,不是咱。”
“真能那样,哎……还就好了,怎么着爷们儿,别打退堂鼓啊,曹叔这点事可全指望你了,你这要是半截往回坐,可给咱三爷掉链子啊。”
“得,曹叔,我看您这是把我赖上了,这是要拿我当诱饵啊,行,嘛也不说了,我就跟您去一趟,不过咱可说好了,到了下面,一切听我安排,不许轻举妄动,出了什么事,各人顾个人,到时候我要是吓得抱头就跑,您可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哎呀,行了,我的大儿子,赶紧走吧。”说完,曹叔拉着我就往门口走,眼前的小张,一脸冲动的正对着我怪笑,手里还拿着一只巨大的断线钳,看这架势,他肯定是主动请缨出战的,这小子,不会是被我昨天的两句话给冲昏头脑,想要当英雄吧,就怕成不了英雄,成了烈士,我可不想在那面墙上,看到这小子嬉皮笑脸的照片。
可无论我怎么恐吓眼前这二位,他俩,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拉我下去,实在没办法,看来这次,硬着头皮也得去了,听着小张咔吧一声剪断了教堂大门上挂着的铁锁,我心里咯噔一下,真不知道这下面,又会冒出来些什么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推门进了教堂内部,一阵烟雾扑面而来,还是像上次一样,椅子东倒西歪,满地的垃圾和烂树叶子,整座教堂内部看起来都是一片雾蒙蒙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们三个正小心前行,突然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听上去像是小时候电视里播的聊斋的开头曲,顿时吓得我们三个你抓着我,我抓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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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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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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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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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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