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重新整理好衣服,低头看着雀儿说:“没,当时太仓促了,不过,师父您看,雀儿的手机好像拍到了一些东西,似乎当时是在和那群人争执着什么。”说着,小四拿过雀儿的手机打开给我看,手机的画面中播放了一段拍摄得非常恍惚的视频。
视频中,似乎一个人一直在和雀儿拉扯着,而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把老猫往车子的后排座上硬塞进去,雀儿则一直在大叫着“放手,你们快放手”,最后这个人一把把雀儿推倒在地上,手机也摔到了一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后来小四捡起手机的画面,视频就到这里停止了。
我又反复的看了两遍视频,仍旧看不出雀儿是因为什么才昏迷不醒,可当视频播放到第三遍的时候,我突然大叫了一声,才恍然大悟,这,这辆劫持了老猫的车不就是刚才差点把我撞飞的那辆吗?而那个把老猫塞进后座,然后又坐到副驾驶的男人,不正是刚才摇开车窗对我破口大骂的那个人吗,没错,就是这辆车,就是这个车牌号,我简直就是个蠢材,太大意了,竟然看着老猫被抓走。
可这帮人到底是从哪来的?抓走老猫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还要把雀儿打伤,难道是我曾经得罪的仇家?
不对,等等,这个男人,我好想在哪见过,到底在哪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在楼里看到的那个男人,匆匆的从楼上跑下去的那个男人,当时他背上还趴着一个三岁大的鬼婴,鬼婴……对了,就是那鬼婴,莫非,莫非就是刚才在废弃的教堂里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儿,我自言自语的一边说一边回忆着种种过往的经历。
没错,先是那个女孩儿,然后又是那个小男孩儿,他们一定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一定是这样的,几个月来反复不断出现的乐曲,各种离奇到不可思议的事,这一连串的遭遇都把答案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没错,如果是这样,就全都说得通了,我知道你们想对我说什么了。
我不顾小四对我说的话,两步冲进了厨房,在阳台的墙角翻出那把去年杨伯落在我这的斧子,然后推开门几步就冲上了楼,没错,就是这间屋子,和那次在幻境空间中看到的大门一模一样,我先是用腿踹了两脚,门只是稍微晃了下,紧接着,我用力抡起手中的斧子,对着眼前这扇门的门锁猛劈了下去。
几轮猛劈之下,大门被我生生的劈出了一个大洞,对门的邻居开门张望,刚要张口骂上几句,却看到我这张凶神恶煞的脸正死死的瞪着他,于是大气都没敢出的就把门关上了。这时,小四也追了上来,他一边喊着“师父您到底在干嘛?您这是怎么了?”一边试图阻止我的行为,而我像疯了一样,让他不要阻拦我,接着,我又对着这扇门猛砍了十几斧子,终于,门锁被我砸开了。
门把手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我飞起一脚把整个门都踢开了,屋里黑洞洞的,我拎着斧子就准备进屋,可刚一踏过门槛,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我又生生的弹了出来,就好像一道无形的大墙挡在眼前,好在身后的小四一把接住了我。
我看着黑洞洞的门内,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看意思这里被人下过封印,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这地方,没有特别的印记是根本进不去的,照刚才那一下的力量看,下封印的人能力绝对在现在的我之上。
我想了想,于是回身去敲对面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从里面看着我,他战战兢兢的说到:“您,您好,有,有事吗?”
“我想问你点事,对面……”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您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仓促的说完,就要关门。
小四一把推住门说到:“屁话,没问你这个,对面这家的房主你认识吗?他最近有没有回来过?”
“没,没回来,我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四拉我到一边然后用手推着门,脚下把门一卡,对这个男人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没看见,我们是你邻居,这家人可能出了点事,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别回头事情严重了,大家都不好看,有点责任心好不好。”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见我们似乎没有恶意,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说到:“呃,是,是这样,对门那家人,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你们可能是新搬来的,不知道情况,几年前,对门住着一对夫妻,我们关系还不错,差不多两年前,那对夫妻出车祸,两口子都死了,那女人当时怀里还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孩子活下来了,两口子都没了,哎,惨啊。”
听他说完,我先是一惊,而后稍微平静了下心情,然后接着问这男人:“老伯,刚才多有冒犯,是这样,您知不知道这家还有什么人,那对夫妻去世后,这房子就一直空着吗?”
“那倒不是,其实那两口子一共有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个女孩儿,上中学了,爹妈去世后,闺女带着弟弟还住在这,听说那两口子都是外地人,老家没有亲人,那女人在天津有个表弟,也是个做生意的,孩子的抚养权就归了他表弟,反正人死了也看不见了,哎,那小子,说话跟个丧梆子一样,就不会说个人话,什么玩意儿啊。”
“哦?那这么说的话,那女人的表弟您一定是见过了,是不是个子很高,头发大概有这么长,瘦瘦的,穿的衣服很阔气。”
“对,个子倒是很高,素质很低,我就见过他两次,不说人话,对了,后来那小子把俩孩子给弄走了,说是要把这房子卖了,还不是为了钱,把孩子送到他什么朋友开的福利院去了,你说缺德不缺德啊,哎,造孽啊。”
“好了。老伯,您也别管这闲事了,我会通知有关部门来解决这件事的,麻烦您最近不要总出门,免得惹麻烦。”
“是是是,我懂,我懂,我就装没看见,跟我没关系,你们随便,给那王八蛋弄进去才好了,一看你们就是好人。”说着,邻居一关门,回屋去了。我和小四叉着腰看着这扇被我砸烂的大门,一时间还真没了主意。
呆立了片刻,小四问我:“师父,这是封印吧,您,有没有办法解开。”
“那可难说了,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封印也是如此,谁下的谁能解,解不开就是没办法,除非功力强大,能强行冲破,不过看这阵势,我现在内力尽失,恐怕,呵呵,还没你现在这两下子了,更别说破这封印了。”
“那,那怎么办,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进这家屋子,不过一定有您的原因,要不,咱们再试试。”
“算了,小四,你回去照顾雀儿,我自己想想办法,乱来可不是明智之举,你先回去吧。”说完,小四点点头匆匆的回去了。
我揣着手围着这道门左右转了转,从脖子上摘下我那块水晶,然后嘴里念了两句,啪的一声,把水晶中积攒的能量打了出去,门内的封印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那黑洞洞的房间都没有照亮一点点,这个结果,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收起水晶,我又掏出手机,用手机的强烈震慑试了一次,仍旧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在那个王八蛋回来之前破解掉他的封印是现在的首要问题,我还真没想到,和我近在咫尺的距离,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设下这样强大的封印,看来我活得也太大意了点,不过看那小子也不像是个修行的主儿,搞不好背后另有其人。
这时,我揣着口袋的手,顺手摸到了那个铜印钮,对啊,我何不用这东西试一试。于是我掏出它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嘴里又念了一遍“神捕御风,来去无踪”可却没有任何动静,我又闭上眼,内心虔诚的念了一次,几秒后睁开眼,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真让人泄气。
我捡起铜狮子捏在手里,一边看着,一边嘟囔着:“哎,这么个小破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用,叫也叫不出来,你说你倒是出来啊,这用着你的时候了吧,哎,常大爷把你送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主人啊,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
我正念叨着,背后突然一声低吼,如铜钟一般的声音,我赶紧捂住耳朵回头看,背后蹲着的正是那头巨大的金狮子,此刻,它两眼冒火的看着我说到:“你这小子,说话一点规矩都没有,老夫是想叫就让你叫的吗?”
“哎,哈哈,你可算出来了,对了,应该没人能看见你吧。”
“那是自然,老夫并不是这层空间的,也只有你家人才能与我心灵相通,废话少说,唤老夫出来有何事。”
“哎,老爷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是这样,看见眼前这道封印没有,我想请你借我些内里把这封印弄开,我有些事需要进去办,怎么样,既然都是老熟人了,帮个忙总可以吧。”
“哼,你小子油嘴滑舌的,抱歉,老夫的内里借不得。”
“啊?你可真够小气的,这点事都不能帮。”
“说借不得就是借不得,哪那么多废话,不过要说封印,老夫还是能帮上你的,年轻人,靠边站。”说着,金狮子用它巨大的爪子把我挡在一边,然后低下头,对着门内的封印,吸了一口气,然后突然一声咆哮,我赶紧用手捂住耳朵趴在地上,差一点被它把脑袋震爆开。
咆哮的巨浪过后,我哎呦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看,金狮子已然不见了,我叹了口气,把铜印钮拾起来重新放进口袋里,提着斧子就进了屋,当我迈出第一腿的时候,果然,门内的封印已经解除了,可就在我半个身子刚踏进屋中的时候,金狮子的声音突然灌进我脑中,只听它说了句:“自己小心点,屋内有古怪。”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去他娘的,无论如何也得找到这小子的下落,把老猫救回来,把雀儿救醒,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也得硬着头皮闯啊,再说了,古怪的事我见得还少吗?我回身把外面的门关上,顺手在屋里的墙上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开关,屋里的灯亮了起了。琇書網
房间的格局我再熟悉不过了,和我住的房子是一模一样的,屋里的装修极其的简朴,家具少得可怜,厨房里空空荡荡的,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看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我又想到对门邻居刚刚说的话,这家人要把房子卖掉了,可既然长时间没有人住,为什么我会在一连几个月之内都听到钢琴声呢?
经过厨房,迎面是左右两间卧室,和我家的布局稍有不同,主卧室放在了左边,屋里放着一张双人床,高低不同的两个衣柜,一张小桌子和一只很大的铁皮立柜,虽然看上去很久都没有人来过,可屋内却非常干净,桌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出了卧室来到隔壁,门是关着的,我试着推了下,门没有锁,屋里没有窗帘,光线照进来很明亮,可让我吃惊的是,屋里除了正中间一块巨大的白布覆盖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只剩下四面白墙了。
我走到近前看了看,如果不出我所料,这应该就是……想着,我一下掀起了眼前这块白布,一架古旧的钢琴显露在阳光下,光线照射在光亮的钢琴烤漆上,显得有些刺眼。
我低头用手在钢琴上摸了摸,冰凉凉的,带着一股沉重的感觉,我似乎还能感觉到曾经弹奏这架钢琴的主人,她的情绪似乎还留在钢琴上久久挥散不去。
看着钢琴上斑驳的划痕,我猜,这架钢琴一定陪着这家人到过很多地方了,不由自主的,我掀起了琴盖,看着黑白琴键上模模糊糊的手指印记,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了琴键上,想去感受这架钢琴上残留的思绪。
可就在这个时候,钢琴,自己弹奏了起来,噹,噹,噹,又是那首未完成开头的第一小节,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琴为什么会自己弹奏起来,难道这就是这几个月里我会一直听到琴生的原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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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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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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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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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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