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回头去他的时候,角落里坐着的一个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刚刚明明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和我们走在一起,可这个时候,那个角落里的位置,竟然坐着一个看上去极其面生的女人,难道这就是那个混进来的……
只见那个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高跟鞋翘着二郎腿,手里攥着手机眼神却看着不远处的屋顶一角,显得有些木然,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皮肤很白,五官非常精致,眼睛很大,可却有些失神,如果论长相,这个女人,可算得上是中上等的水准,走在人群里,也一定是回头率很高的那种,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难不成她才刚刚进来?
此时,刘神父同样用一种带着疑问的目光撇着角落里的那个女人,然后侧着头问了我一句:“哎,老郭,你认识那个人吗?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她叫什么呢?会不会是…”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此时此刻内心中的感受,如果刘神父不认识这个人的话,那我应该也不可能记得这是谁了,于是我抱着心中的疑问,啪的一下睁开了慧眼,眼中的画面顿时如同一阵迎面吹来的飓风让我窒息,那女人,就在那女人身后,分明还坐着另一个,完全黑色的,由阴气聚拢而成的人影,此时此刻,那阴气的人影正在用那副辨别不清的五官对着我笑着,那种诡异而阴森的笑容,让人不禁汗毛直立。
这个时候,左边一个人突然一把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股重压之下,我闭上了慧眼,眼前那黑色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仍旧只有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屋顶的角落,我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渗了出来,回头看,是那天杀的大老王,妈的,吓死老子了。
我一拳打在大老王的前胸,嘴里甩了句:“你他娘的就不能稳重点吗?”大老王嘿嘿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话,然后撇着嘴,一副流里流气的表情对我俩说:“老郭,刘神父,那女人你们还记得吗?我估计你们肯定想不起来她是谁。”
看着我俩茫然的目光,大老王显得十分得意,于是他再次压低声音说:“那是秦雪,估计这个名字你俩不陌生吧,秦雪,好好想想,五年级的那件事,就那件事,你们不会忘了吧。”
大老王说到这,我和刘神父对视了一眼,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秦雪,这个名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我俩的心中同时回荡开,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名字,凡是从我们班出来的同学,想必没有谁会忘了这个人,还有发生在我们五年级时候的那件诡异的事,天呐,哪位神通广大的仙人能把这位姑奶奶请出山啊,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我满脸惊恐的看着大老王,悄声的说到:“你,你确定?秦雪?就是,那个,那个秦雪?”
“废话,我当然确定了,就是我把她找来的,难道还能有假,跟你们说吧,老子在部队的业务能力,那叫一个出类拔萃,通过我多年的社会关系和人脉,想查个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我大老王,不是个只会满嘴跑火车的二百五。”
我摇了摇头,这小子老王卖瓜的本事,倒是日渐成熟,看了看旁边的刘神父,似乎和我一样,思绪,一下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那件事。
秦雪,从小就是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在班上属于那种极尽风头的人,长的好看,本身是班干部,学习拔尖,老师又特别喜欢她,甚至到了一种娇惯的程度。她几门功课都是在全校名列前茅的佼佼者,什么升旗手啊,大队委啊,市级三好学生啊,那都拿了无数了,和我们这些连书本都能拿倒了的二傻子,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五年级开始,我们班换了班主任,那时候老师提出一个口号,叫做“一帮一,一对红”,意思就是一个好学生,带着一个学习较差或者非常差的学生,从而使得全班成绩能够得到整体的提高,我那时候学习算是中游,旁边的同位,自然与我水平也是相当,而坐在第一排,几乎次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的大老王,旁边,坐的就是这位老师眼中的得力干将,全班第一名的秦雪同学。
其实,事情的一开始,还是有所症兆的,一向乖巧的秦雪,因为和大老王成了同桌,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显得非常无可奈何,无论是学习态度,还是个人卫生,甚至人际关系,大老王都是我们班绝对的搅屎棍,没有哪个人愿意跟他做同桌,甚至包括我在内。
紧接着,就是之后,秦雪的情绪开始出现极度的不稳定,随之而带来的成绩下滑,这对于任何一个一直处在某件事顶点的人来说,都是非常可怕且不可接受的,更不用说,那还是个孩子。
虚荣心,一时间占据了秦雪的内心,她把一切的过错全部归结于大老王的身上,说他满身的晦气,尤其是每天要花很多时间去照顾他的学习,所以耽误了自己的成绩,似乎看上去顺理成章,大老王这个拖后腿的怪胎,成了秦雪学习滑坡的绝对理由。
于是秦雪几次向老师申请,要换个座位,不想和这种怪胎坐在一起,但老师给出的答复,是希望秦雪能够发扬少先队员的优良传统,不怕苦不怕累的革命精神,把大老王的学习拉上来,毕竟,我们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掉队,其实在我看来,应该是没人愿意和大老王坐在一起才对。
这种负面情绪,越是时间长,就越是明显,秦雪的成绩,从起初的全班第一,逐渐滑坡到前三、前五,甚至出现了一次连她自己想都没敢想的第十名,这俨然已经让秦雪把自己归为了坏学生的行列,那种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可想而知。
在她眼中,前三名之外的人,根本没必要去接触,索性就不配和她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神童成为朋友,干脆连同学都不是才最好,这种偏激的想法在秦雪脑中已经根深蒂固,而这全班最后一名的垃圾,却恰恰整天都要坐在她旁边,并且提出各种让她意想不到的问题又回答不出的问题,那种感受,我不说恐怕谁都能体会。
大老王是个从小就不懂得体会别人情绪的人,他仍旧对于秦雪的心里变化显得无动于衷,每天依旧把他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一的向秦雪提出,而正经的关于学习上的事,两个人压根儿就很少提起,可时间长了,事情就慢慢变了味道。
久而久之,秦雪变得不再去关注她成绩下滑的问题,似乎一时间,她对痴迷已久的功课,失去了兴趣,而对待大老王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大声呵斥,变成了两个人私底下窃窃私语,就连上课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底下不知道叨咕着一些什么话题,而老师则想当然的人为,秦雪是在帮助大老王讲解功课,所以从不介意他们上课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班上的同学明显感觉到,秦雪似乎是变了一个人,她整个人说话就像变成了大老王的模样,满嘴说的尽是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题,只言片语间总是提到一些玄乎的东西,同学们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议论着,说大老王就是个扫把星,把好端端一个未来的保送生,活活弄成了他自己的复制品,还有些人,跑去老师那,建议学校干脆把大老王这个害群之马开除算了,还能变向的提高班里的升学率,何乐而不为。
但老师的意见,问题还是出在秦雪本人身上,一个好学生的定义,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如果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这么容易被外界所影响,那这个人将来也难成大器,于是老师只是把秦雪和大老王从座位上分开,并和她谈了几次话,希望她把心思还是重新放回到学业上,而那之后,秦雪仍旧没有好转的意思。
时间很快到了五年级的下半学期,秦雪的成绩,从全班第一,已经滑坡到了十几名,人们再也不用那高高在上的崇拜眼神,去看待这位女神一般的同学,而秦雪本人似乎乐在其中,整日捧着那些神鬼怪谈的书,看起来没完,有时,还会像孔乙己一样,疯疯癫癫的说上两句旁人听不明白的话,这也是为什么,我从那时候开始,对这个人印象格外深刻的原因。
我的家事已经说过很多次,没必要老生常谈,那时候,我虽然没有被选定为继承人,但受到家庭的影响,对这些自古就有的事,也是早已习以为常,可班里冒出这么一位,一时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从那阵开始,我放学后,都会偷偷跟着她一起回家,竟然一连好几次看到,秦雪对着空气和不知道什么人在对话,有说有笑的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m.xiumb.com
我料定她一定是出了古怪的问题,于是把这些事跟爷爷讲起,同时得知此事的老爹,一再叮嘱我把学习要当做第一位,不要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而爷爷的态度截然相反,私下里会偷偷的向我打听秦雪的事,并告诉我她那是阴性体质,我当时不懂什么意思,只是听了个懵懵懂懂。
没过多久,秦雪就不来学校上课了,除班主任以外,其他两门课程的老师都觉得对她很失望,一个好好的优等生,就这样把自己荒废了,多次请秦雪的家长到学校来见面,可每次来的都是不同的人,不是什么舅舅,就是老姨、三叔之类的,而秦雪的父母却始终没有路过面。
有人说秦雪是个孤儿,她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了,也有人说其实秦雪的父母都是疯子,但事实的真相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到底在秦雪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的家庭又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始终是个没能解开的迷。
再说之前的事,再老师多次要求秦雪的父母亲自来学校之后,突然有一天,秦雪的母亲跑到学校来,正在上课的班主任,却并不知道这件事,在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秦雪的母亲抓着一把水果刀冲进了教室,把当时所有的学生吓得要死。
秦雪的母亲不容分说,就冲上讲台刺了班主任一刀,还好,她母亲力气不大,这一刀,没有伤到要害。班主任忍着疼痛,血淋淋的叫来了其他老师,把一直狂笑不止的秦雪母亲想办法控制住了,而当时目睹了一切的全班同学,有些已经因为过度惊吓,小便失禁了,场面极其混乱,大家清楚的记得,她母亲最后说的一句话‘这世界,需要一个血腥的见证人。’
我冷静的观看了全程,而班上唯一的另一个和我同样冷静的旁观了全部事件的同学,就是如今的刘神父,那件事,给全体师生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影,时间慢慢的过去了,秦雪再没有回来上课,直到小学毕业,也再没有人见过她。
有的人说秦雪中了邪,也有的人说她是被魔鬼附了身,而秦雪的母亲,后来被医院鉴定为中度精神病,免于法律的惩罚,大家都谣传秦雪家,有精神病遗传史,说她刚好在五年级开始发作,当然,也有人说大老王才是祸起的根源,总之,众说纷纭,这件始终没有答案的诡异事件,随着时间的流失,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
我们当年的那一批学生毕业之后,学校自然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事情算是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而如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美丽女人,在大老王的口中,竟然就是那个秦雪,这不免让人无法理解,我看了看身边的刘神父,又轻轻的推了推他胳膊,然后问到:“刘神父,秦雪,你,一定还记得吧,这个女人,不会真的是……”
刘神父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我望着大老王坚定的眼神,他对我认真的点了三次头,表示我的猜测都是成立的,眼前的这个人,不用多想,就是当初突然消失的那个秦雪,而大老王那份得意的姿态,也表明,他对自己能够把秦雪这种已经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找出来,是多么的自豪和骄傲。
我对于大老王的态度,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身边的刘神父也依旧保持着沉默,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可能还是心有余悸,毕竟那是童年的经历,虽然从恐怖的程度上完全不及后来遇到的种种怪事,但那种幼小心灵蒙上的阴影,严重的成都,仍旧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就在我们三个僵在原地的时候,角落里的秦雪,微微的,把头转向我们这边,并且露出一个非常忠恳的微笑,对着大老王点了点头,之后,大老王又对她打了个招呼,两个人显得很有默契。再之后,这秦雪便端着手中的一杯咖啡,坐到了我们三个旁边,一一的和我们打过了招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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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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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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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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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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