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鬼灵瞳>第六话 白夜下的血腥4
  金子早已收拾好行囊,换了平时练功的衣服,从头到脚收拾得紧趁利落。想起爹昨天夜里的嘱托,又回去船里跟娘和奶奶打好了招呼,娘儿俩也是再三嘱托金子出门在外多小心。临走,金子又想起找奶奶要那把宰鱼的刀,奶奶不明其意,想那破玩意儿要来干嘛,也没多问,就给了金子。

  金子拿着小刀,在河边水里洗了洗,仔细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记忆中从小奶奶就拿这玩意儿宰鱼,收拾鱼,刀柄是块破木头做的约么有三寸,刀刃是用一根铜丝绑在刀柄上,大概有两寸长,拿在手里又小又轻,看这样子除了收拾鱼内脏,也只能用来修脚了,估计是爹的鸡眼又犯了,哎,收拾完吃的又修脚,简直太不卫生了,回头我得说说他,想到这,金子把小刀扔在口袋里,飞身上马就启程了。

  这一路上,金子都在回忆着爹给自己讲的故事,五帝君侯,上古世界,正邪交锋,家族的命运,这些听上去近乎传说的故事让金子完全无法相信这些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更不能相信自己家就是什么传人,就算是爹这样的奇人也未必太玄了,带着种种疑问,金子催马飞一般的跑向事发地。

  工夫不大,一转眼就到了隔壁张村。先头来接金子的村民带着他直接到了村里一户大户人家,气派的大院子,大门敞开着,门后高大的影背墙显示着主人是多么的有钱有势。厅堂又大又敞亮,简直跟自己家睡的小破船舱无法相比较啊。不过这都不是金子的重点,他是来找他爹的。

  二话没说就到了后院的一间卧房,推门进了屋,金子一下就傻了。屋里没开灯,借着屋外的光亮,看到屋中央的土炕上,正躺着一个人,面色惨淡,一脸衰像,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平躺在炕上望着屋顶,眼角还不住的淌着泪水。

  这,这不是我爹吗?金子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心想着,昨天走的时候爹还是个好人啊,怎么一夜就……迟疑了两秒后,金子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跟前抱着他爹就哭开了。

  “爹啊,你怎么了,爹你说话啊。我是金子啊。我回来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昨天走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没事吗,你这是怎么了啊……”

  “咳咳咳,金子啊,你终于来了,爹啊,这次真是太不小心了,没想到,没想到遇上了这东西,不过你能回来,我也就能放心走了。”说着金子他爹笑了笑,嘴角还往外不住的流着血水。

  “爹你怎么啦,药,赶快给我药,你不是有那啥都能治的药吗,快拿出来吃啊,你不方便,告诉我,我给你拿。”金子在他爹身边不停的找着。

  “傻儿子,没用啦,爹要走了,你留不住的。记住…爹…说的话…照顾好…你娘和…你奶奶,爹…要…走了。”说完,头一歪,咽气了。

  这一下金子不再找了,也不再哭了,不是不想哭了,是干脆哭不出来了,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他全身一软,倚着炕就瘫倒在地上了,两只眼已经失去了光泽,嘴唇不住的颤抖着,面部表情变得扭曲不堪。

  “金子,振作点,老郭家门上不出懦夫,你给我起来。”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提醒着金子。

  金子颤抖着回过头看看身边,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太师椅上还坐着个人,大概是个中年人,年纪和自己父亲不相上下的样子,进门的时候似乎确实屋里有个人坐在旁边,可因为太急,就没有多去看,现在突然听这人一说,似乎应该是知晓内情的人,于是金子晃悠着坐起来,直勾勾瞪着两只眼睛看着那个人。

  “哭什么,混蛋,不许哭,咱门上的规矩就是不许哭,你爹是个大人物,你看看你,哭的像个娘们儿,你赶紧给我站起来,听见没有,站起来给你爹行礼。混账东西。”说完,这人站起身一把揪住金子的衣领使劲把他提了起来。

  “你,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金子颤抖的问着面前这个人。

  “我是谁,我是你大爷。”说完了,啪啪正反抽了金子两个大耳光子。然后又问:“清醒点了吗?知道我是谁了吗?还不知道,接着抽你。”然后再次把手举到空中。

  “知道了,知道了,您是我大爷,不过您是我哪个大爷。”说完金子把这人手推开,整了整衣服,恭敬的站在这个人面前。

  “小王八羔子,大爷就是大爷,什么哪个大爷,想想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你爹平时都怎么教你的。还傻了吧唧的。”说完这人就这么插着腰,看着金子。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名字…我名字?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乞丐,那个偷吃我家熬鱼的花子。”金子显得特别兴奋,这一下就证明了当初的记忆,并不是在梦里见到的。

  “呸,你才花子呢,你跟你爹都是花子,看你小子那熊样儿。”说完举手又要打。

  可他这一提到金子的爹,金子又沉默了,然后转过身看着炕上躺着的爹,深深的鞠了个躬。接着,抓起他爹的手,感觉尚有余温,看着他爹的表情,毫无痛苦,除了眼角已经干了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很安详,至少明白她爹没有受痛苦,这就行了。

  想想爹跟自己过往的生活,虽说短暂,但却历历在目,爹的敦敦教诲还在耳畔回响着,一想到这些,金子压抑住心头的痛苦,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用袖子给他爹擦去嘴角的血渍和眼角的泪痕,然后用床单把爹的脸盖上,又跪在地上邦邦邦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他起身对旁边这位自称是他大爷的人说:“大爷,还请您找人帮忙给我爹料理后事,我爹的仇我还得报。”

  “你个混小子,你爹的后事不用你操心,张员外家都给安排妥当了,你爹一直扛着没咽气,就是等你来见他,结果啥也没说出来就走了,我这兄弟啊,一辈子不爱说话,临死还不爱说话,你跟你爹一个倒霉德行,这名字就是我按照你爷儿俩这倒霉脾气给你取的。行了,再怎么说你的事我还得管,不过你可别说什么报仇啊,太冲动,你都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报仇报仇的,都什么年代了。有事听你大爷我的。”说完让金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金子就坐在那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爹的尸体,一动不动,直到料理白事的伙计们,把他爹抬到隔壁院,张员外花钱给正式摆设的灵堂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守在灵堂的那一晚,金子遣散了所有来吊唁的村民还有张员外家的伙计,只剩下他和当年那位流浪汉,两人坐在灵堂外看着棺材,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您...和我爹啥关系?”

  “俺算是他师兄。”

  “那…您也认识爷爷?”

  “那是俺师父。”

  “您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浪汉吧。”

  “哎,那都是当年受你父亲之托。”

  “我想知道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瞅瞅你自己就瞅见当年的他了,没啥区别。”

  “那爷爷呢?”

  “那老头儿脾气古怪,又深不可测,你不会喜欢的,不提他也罢。”

  “您怎么称呼?“

  “无名少姓之辈,叫声大爷,俺就知足了。”

  “务必给晚辈赏下个名姓吧。”

  “哎,俺是个孤儿,没名没姓,俺师父说俺像孙猴子,从那起俺就姓了孙。”

  “那,孙大爷,眼下的事该怎么办?”

  “那还用问吗,干死那王八羔子。”

  “还全靠您老照应了,日后我一定拿您当我亲爹。”

  “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当,你爹不在了,我就是你亲爹,小子,以后有啥打算。”

  “想回家打鱼,伺候老娘和奶奶。”

  “没出息的货,跟俺上山,你爹没了,还有你爷爷和你大爷。”

  “那我娘她们咋办?”

  “早给你安排好了,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这……”

  “行了,啥都别说了,多陪陪你爹吧……”

  几句过场话,俩人都沉默了。话语虽简单,但句句沉重,也实实在在的说明了今后的归宿,这一老一少就这样一人一个小板凳儿坐在院子里,头顶一片繁星,脚踩着黄土大地,一个揣着手看着门外,眼泪湿了衣襟,另一个低头拄着额头,泪水打湿了黄土地。

  没有哭丧的,没有吹喇叭撒纸钱的,也没有来吊唁的,金子他爹,一个绝对称得上侠士的世外高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隐姓埋名,做着世人不懂也不会相信的事,并为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最最让人唏嘘不已的是,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为什么来,为什么死,也不会有人问起曾经有过的这么个人,除了他的后人们,恐怕,这故事也只能流传在那些类似神话故事的传说中了。

  就这样,一个白天过去了,金子他们没有时间守灵三天,于是到了夜里便和孙大爷架起柴草把他爹烧了。看着漫天飞舞的火星子,金子面无表情,已经不再哭了。

  他明白爹这一生来的平凡走的窝囊,就算是这一门的人,却没能做出什么名留青史的事迹,只是默默的在民间做着这些小事,虽说在金子心里他爹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可事实他爹也只不过是外人眼里的一介莽夫。

  就在这个时候,金子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迅速发芽成长的种子,这颗种子将在日后生根结果,他立志要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二人草草收了骨灰,装了个瓷坛子,这还是张员外家给自己老娘留着的存货,没想金子他爹穷了一辈子,临死也算是享受个好住处了。蒙了块蓝布,把坛子裹起来,往背后一背,金子对天喊了句:“爹,您在天有灵,保佑儿子,等我整死那王八羔子,再找个地方供奉您。”

  然后带着他爹,准备把这未完的事继续下去。金子自己都不知道将面对自己这辈子前所未有过的挑战,他的人生从这一刻才算真的开始了。

  “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咱这回遇到的是尸魔,千年死尸吸收万物精华修炼而成,这鬼东西,啥都吃,活的死的都吃,还能把死人变成僵尸兵,本身又有法力,变化多端,一般人没慧眼根本分不出来,他变个老百姓混在人群里,不声不响就能整死你。你可得多加小心,尤其是那尸毒,他抓伤或是咬伤你的话,不出三个时辰就得玩完。”孙大爷压低声音说到。

  “这他妈啥玩意儿啊,咋听着像白骨精呢?您是孙猴子,又冒出个白骨精?”金子问。

  “对对,就跟那玩意儿差不多,厉害着呢,要不你爹怎么栽了呢,他受了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早就中了尸毒,遍及全身以后来不及化毒了,等我赶到已经晚了,这不才现了吗,谁也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厉害啊。”

  “您咋知道他出事了?”

  “你爷爷夜观天象,跟我说你爹出事了,让我赶紧带着东西过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啊。这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想收人,谁也拦不住。想必你爷爷现在也知道了。”说完孙大爷不住的摇着头。

  “那这东西这么厉害,我们不等于送死吗。”金子一边左右看着有没有动静一边小声问。

  “呸,乌鸦嘴,总有办法解决他,你爷爷算到是个什么东西了,让我准备了专门克这行子的家伙儿,怕啥,有你大爷在呢。”俩人声音压的只有互相能听见。

  “那您倒是说说现在干啥啊,这么瞎溜达也不是个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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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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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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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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