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之下,周围若隐若现的妖人,并非左右移动,而是一瞬间躲进影子里,又一瞬间从另一个地方的影子中出现,周围的光越是亮,我便能越清楚的捕捉到他们的动作,并加以熟记,试图找出他们移动的规律。
我发现,这些妖人的移动并非漫无目的,而是交替的向前,整体看下他们是在收紧这个包围圈,打头阵的几个妖人已经近在咫尺了,我甚至能看清他们大致的样貌,说他们是人形,倒不如说他们是老鼠,每个都生得一副鼠头鼠像,简直是丑陋至极。难怪要活在阴影中。
来了!霎时间,最前面的几个妖人同时冲了上来,并且有意图的从上下左右多个方位同时攻向我,大敌当前,要的就是一个稳字,我并不慌乱,稳住阵脚,扎稳马步,提真气斜身将双掌按于身体两侧,紧闭双目利用真气的流动感受着每一只妖人的动向。
刹那间,就在第一只妖人的拳头似打上还未打上的一瞬间,我突然出手,以腰马为轴心,身体随中心,原地旋转,双掌同时齐发,嘴里念到:“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险!”
只听到周围的黑暗中发出‘啪啪啪啪啪啪’的声响,一声声清脆的拍击声,出掌之快犹如闪电流星,掌到之处应声激起电光火花,一个转身的工夫,我早已打出八八六十四掌,收掌撤步,站住脚跟,回身望向周围,那八只妖人在一串爆裂声过后同时绝气于身边,而此时此刻,我心中只觉得杀的痛快,嘴里仍旧念叨着歌词:“怎么改怎么改,我打开任督二脉。”
不是我吹,这套掌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每一个转身都是一个周天,而每一个周天内均可打出六十四掌,可以同时力敌多个敌人,把自己防御的密不透风,如果说最强的防御是金钟罩,那我这套掌法就是进攻型的金钟罩,只是这套掌法必须依靠强大的内力作为推动,所以并不适宜持久战,内力越是浅薄的人,就越是耗不起,倘若我要是拥有爷爷那样的深厚功底,管你们他妈的多少个冲上来,老子个个打飞你们。可眼下看来,就我目前的状态,再多抗一小阵子,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侯爷,这套掌法精妙至极啊,实乃世间不可多得的上乘武功,如今还能有这样的武功存于世上,已实属难得,只是…你刚才念的口诀心法,老僧实在是听不明白。”虽在交谈,但一尘大师却一直没有睁开双眼。可见他内力之深,足以感知周围的一切动向。
“大师夸奖了,只是在下内力尚浅,还无法长时间运用这套掌法,若是爷爷还活着,想必这一众妖人已早早归西了,我看您还是尽快想个对策才是。”至于他的说口诀心法,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念的是十七八岁时听的歌词吧。
“说得是,小侯爷侠肝义胆,真是替老僧受苦了,老僧这边也快差不多了,把雀儿交给我,你就放手去干吧。”说罢,只见一尘大师,原地旋转,整个人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双掌合十,双腿大盘旋转至雀儿的身边,继续开始念动经文。
简直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一尘大师的功力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能将口中念诵的经文具象化,只见一串串白色的梵文在他二人的身边若隐若现的闪动着,逐渐形成了一层白色的光罩,将他二人罩在其中,而这白色的光罩,明显可以感觉到是以强大的内力聚成,看样子这些妖人是近不得身的。可令我更加叹为观止的是,就连这等修为的人都对那所说的影婆婆胆怯三分,这些影一族的混蛋到底有多么高深莫测。
我打定主意,整了整衣服,准备放手一搏了,迈开步子,朝着眼前的敌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而眼前的一众妖人似乎已被我的气势压倒,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开始渐渐的向后退去,有的仍旧站在原地,却谁也不敢轻易的再出手了。
想跑,他娘的,晚了,我举起单章,一个前冲步将整个人弹射进敌人的队列中,单脚点地便使出另一套攻击型的掌法‘破空三十六式’,朝着离我最近的一只妖人的头颅迎面就是一掌,‘啪’的一声,真气迸射将其头盖骨打飞,一团黑气飘散空中。
看来这些妖人的实体并非如我等一样的血肉之躯,想到这里,我回身一个神龙摆尾,右腿踢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同时将三只妖人踢飞数丈,一路撞飞了身后的一片妖人,就像保龄球一样,虽然我从来没打过真正的保龄球,可今天,老子倒是要跟你们玩玩这高级运动。
这些妖人见势不妙,有的开始纷纷向着阴影中退去,有的仍旧准备顽抗到底,我哪里肯放过它们,满腔的怒火,促使我冲进妖人的队伍中,嘴里骂着:“你们他妈这帮王八蛋,净他妈给老子添乱,给我在这吧,在这吧。”我是疯了一样的左突右杀,双掌齐发,频频发动猛攻,掌过之处黑烟四起,也不管身体如果疲惫,是拼了命的将妖人们打了个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而这还不算完,我咬紧牙关,提气运功,横下一条心,势要诛尽这帮妖人,报之前的一箭之仇,于是我还是释放了许久未曾使用的赤瞳,刹那间红光崩现,赤瞳发出刺耳的鸣叫,似乎太久没有杀戮已经按耐不住它的欲望,赤瞳的瞳力,再配合这套破空三十六式,就变成了另一套爷爷终生禁止我使用的禁术,‘赤炎三十六·真光掌’
将赤瞳独有的内力运于双掌,便可打出杀人于百步之外的‘赤瞳真光’,这套掌法的名字便由此得来,而由于太过残暴,且对于施术者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重创,爷爷在传授过之后,便终生禁止我使用,他说过,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决定世间生死走向的时刻,不得使用,可今天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看现在就是他妈的生死关头。
只见那些个退于阴影中疲于逃命的妖人,在一道道如闪电般的红光穿梭之下,一个个应声倒地,以破空掌为型打出的赤瞳真光,撕裂空气的啸叫声混杂着妖人的咆哮声,回荡在这巨大的黑暗空间之中,最后,我双掌合十,将赤瞳的内力与我的真气同时融汇于两掌之间,然后掌心一翻,双掌同时打出一记全力的破空掌,巨大的赤瞳真光在面前形成了扇形,将最后的余党全部一扫而光。之后,我便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口的吐出了鲜血,已经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周。
就在我刚刚勉强站起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可等我反应过来时,那东西已到了眼前,原来是一柄冰冷的利刃直刺我的左眼。速度之快简直令人乍舌,我咬牙运真气,双膝跪地,身体向后猛的仰过去,一个腰马铁板桥勉强躲开了这一刀,可额头中间被深深的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我用手一捂伤口,疼痛难忍。
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后,我忍着剧烈的疼痛才明白,原来厉害的硬手还在后面,刚才的一干人等,也只不过是餐前的开胃菜,是用来消耗我们体力的。看来拼尽全力,亮出自己最后的看家本事,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我埋怨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冲动,没有给自己留后手。
可眼前的情形也容不得我考虑这些,我一个鲤鱼打挺,勉强翻身起来,回过身看看一刀划过的妖人,却没了踪影,太快了,简直太快了,可刚想到这里,只觉脑后恶风不善,两柄利刃同时横向奔着我的后脑砍来,我用力身子向下一矬,两把刀贴着后脖颈和头发丝儿擦了过去了,真是又惊出一身冷汗,顿时觉得双腿开始发软。
正当我抬起头寻找敌人的时候,却只有两把刀又回身劈了过来,我脚下一软,已觉体力不支,再躲已然来不及了,只得双臂护住头,真气灌于双臂,只听‘噗’的一声,两把刀同时左右砍进了我的小臂。
“我操的~~~~!!!”我一声惨叫单膝跪在地上,双臂疼得难以忍受,但却没让我忘了眼前的敌人,虽然看不见,但刀还在,我双臂同时叫力,用肌肉把刀卡住,然后双脚同时腾空踹向面前的阴影,沉重的一声闷响后,我整个人向后飞出去十几米远,落地后回身一看,离一尘大师和雀儿只有几步之遥。
低头看看双臂,已经血肉模糊,肉皮翻开,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脸上的血也进了眼睛。没办法了,现在也咬牙挺住,我的面前已是一片红色,血水染红了视线。我咬着牙,把两臂上卡主住的刀用力拽了下来,咣当一声扔在地上,一声仰天长啸,然后双手重新结印,念动真诀,将双手的血脉同时封住,想尽量再多拖延一些时间。
而此时,一尘大师突然在背后说了句:“小侯爷,接法宝。”我回身一瞥,一个物件飞了过来,我接在手中一看,是把扇子,虽说是扇子,可却是浑铁凝钢打造而成的一把大号折扇,没想到这老和尚身上还带着这样的好东西。
我抄起扇子,心中算是平静了一下,紧闭双眼,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不可以被眼前的慌张打乱阵脚。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斗志。
“小侯爷,你且战且退吧,退到我身边来。”一尘大师在身后说着。而我此时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了。我向后退着,凭着手中的铁扇子,偶尔的挡下不知从何处砍来的一刀,黑暗中金属碰撞起的火花十分耀眼。
偶尔又要躲开看不见的一脚,虽已在佛顶光的照亮中,敌人却如同隐形人一般,仍旧无迹可寻,根本是无从躲避,一阵勉强招架之下,还是多处被划伤,乍看之下,我已浑身是血,活像个血葫芦。
“退,还想往哪退啊?秃驴,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小畜生今天怎么死。”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四周,苍老而又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如同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慢慢把这个巨大而黑暗的空间扯开一样。是谁?难道还有更加强大的敌人在暗中徘徊吗?
“久违了影婆婆,老僧这边,礼过去了。”一尘大师亦是用钟鸣一般强大的声音回敬了对方,这正邪两派的千里传声功力都属上乘,在空中形成强大的气流对冲,若不是我等这样的高手,想必夹在中间也是难免骨断筋折。
“影婆婆?一尘大师,这可是你曾提起的影婆婆?”我捂着伤口勉强问到。
“没错,就是那老妖婆子,我想,现在包围在你身边,把你砍伤的正是她随身的十二影密卫,这些东西个个都是难缠的家伙,老僧也曾和影密卫们有过几次交手,虽未重伤却也没有讨得便宜,既然影婆婆自己来了,我想,这次我等是难免拼死一战了。”一尘大师说罢眼睛突然睁开,放射出两道白光。
“老秃驴,自己一把年纪还叫我老妖婆,你快去死吧,活着真是碍事,既然知道你奶奶的厉害,还不赶紧束手就擒,带着两个小畜生跑来一起送死,可真有你的。把你恩公的后代都捎上了,只怕永安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是死不瞑目啊。”这个苍老又极具穿透力的恐怖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影婆婆,为何不出来说话,何必躲躲藏藏的,都是老熟人了,不出来和老僧见一面吗?”
“呸,他妈的,你也配!你个老不死的狗东西,死了个永安侯,又冒出来个你,真他妈像狗尿苔一样,哪有臭味你们往哪钻,你们这帮老不死的东西,死一个少一个,你们几个,给我上,今天我要把这老秃驴的秃脑袋摘回去泡酒喝。”
说罢,只见周围一团强大的妖气凝聚成一个圈,把我们三个围在中间,看来是要下杀手了。我因失血过多已经开始出现意识昏迷的状态,看来现在的我已然成了累赘。
我大喊到:“大师,现在怎么办,这些影密卫连看都看不见,真气也捕捉不到他们的真身和残像,我现在伤势太重,已经,已经快要无力应战了,我们如何才能,才能逃出这黑暗的包围圈啊?”我蹲在地上注视着周围的动向,勉强和一尘大师说着。
“这影密卫是看不到的,他们已修炼到超越影妖的地步,属于进化体,这些家伙可以随意改变光的反射和影子的深浅,几乎把自己弄成了透明的隐形人,并且修炼得一套独门的内功,使自己的真气被感知的程度降到最低,这套内功就是影婆婆那老家伙独创的。眼前这些影密卫个个都是影一族万里挑一的高手,你伤势太重,且一旁观战,待老僧会会他们。”说罢一尘大师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我身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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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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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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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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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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