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风波已经彻底平息后,我的生活也总算是恢复了往常的老样子,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了,比原来已经很少的程度又变得更少了,小四说我这是得了相思病,可我心里明白,我对郝妍霜,压根儿没那种想法,也许只是我自己内心中的矛盾和纠结吧。
一个月后,父亲在郝妍霜的精心照顾下,很快便完成了康复疗程,已经准备出院回家休养了,最近一次继母打来的电话里,还提起他意识恢复的不错,偶尔还会因为提起我的名字而落泪,只是仍旧没法说话,只言片语间依稀可以听清,他嘱咐我天冷多穿衣服,注意身体。对于此事,我也算是可以暂时放心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我不知又在窗边坐了多久,细细回想着自夏天以来发生的种种轶事。不知不觉,斗转星移间夜晚便过去了,随之换来的又是一个明媚而灿烂的清晨。
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落在地面上,给扫街的清洁工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他们将这些黄色的小精灵聚拢到一起,显得有些费力。而那片片落叶在我看来,其实都在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话说这秋日里早上的空气真是格外清爽,我倒背着双手站在街边,活像个看热闹的看客,观望着来去的人群,看着他们像往常一样匆忙穿梭于老街之间,留意每个细节,算是给自己笔下的人物增添些活生生的气息。
看着人们盲从的生活在这个不知所谓的时代,我心中有种讲不出的感慨,这个社会,大多数的人甚至根本就体会不到快乐,却用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追逐那虚幻的梦想与所谓的理想,这难道不是一种可悲吗?健康、快乐、自由,哪样都比金钱来的实惠,可大多数人却用这三样去换孔方兄,我摇摇头,随口说了句:“无奈啊,无奈。”
“是啊,无奈啊…无奈。”嘿,这他娘的谁学老子说话,如回声般的话语未落,我回头一瞧,是小四那小子正站在我身后,学着我的模样,倒背着双手,摇头晃脑的,摆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鹦鹉学舌。
“休得无礼!你这小子,起这么早,不说给你师父买早饭去,哎,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装模作样的训斥着小四,其实心里在暗自偷笑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子,看那倒霉德行,还真有我几分神韵。
“启禀师父,您交代的事,都已安排妥当,请师父放心。”小四做了个揖说到。
我赶忙摆了摆手说到:“哎!别让人家看见了,像什么样子。”我推了他一把。说着,杨伯恰巧从对面迎面走来,两只手里还拎着大袋装的早点,有条、豆浆,啥都有,估计是全家人的量。
一看到我俩这架势,他先是一惊,而后站住脚围着小四转来转去,是好一通来回的端详,又瞪着大眼拍着我的肩膀问到:“乖乖,你俩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不是想搞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吧。啊??”
“胡说,哎我说杨伯,你不会这一大早就喝酒了吧,哪来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别在这瞎贫,快去忙你的工作,作为国家最低一级领导干部,都这个时间了还不上岗工作,你说你像话吗?像话吗?啊?”我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反问他。
“哎呦,得了您?,咱惹不起您这读书人,嘿嘿,我这不得先伺候好家里那几位领导,再想着为人民服务吗?其实你俩凑一块儿,我看倒是不错,年轻人嘛,志趣相投也是好事,国平近来表现不错,让人刮目相看,我这也算是找到原因了,看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还得多亏你啊。行啦,你俩忙着,我先伺候领导去了。”说罢,杨伯一步三晃拎着早点走了。
小四还不忘冲着杨伯的背影喊了句:“杨伯,晚上有空上我那喝点。”看着杨伯挥挥手点头致意的走了,我也是好一阵无奈。这两个酒鬼,大清早的,早饭还没进肚子,就在这约酒,干脆睡酒缸里算了。
“哎,我说小……”我回身刚要喊小四一起回去谈点事情,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四下里突然全部黑了下来,周围变得一丝光亮也看不见了,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我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野兽一口吞进了嘴里,黑暗瞬间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下意识的伸着手在四下里划拉了两把,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又用力的跺了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好像我正站在一块巨大的钢铁甲板上面,而这地面竟然还是悬空的,下面还可以听到回声。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失明了,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难道赤瞳对我的反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虽然爷爷警告过我不要过多的依赖瞳力,可却从没听他说起过他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是说我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里发生的?难不成我还在窗边坐着,只是睡着了?
我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然后告诉自己,别慌,千万不能慌,冷静的想想,不对,这绝对不是梦里,我记得很清楚,今天早上,没错,我能记起自己穿的衣服,所以,这肯定不是梦。虽说近一段时间经常分不清梦与现实的界线,但我至少可以断定,眼下这种诡异的情况,绝对不是梦。
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身边的小四去哪了?即使的眼睛看不到了,但耳朵至少也应该好使,为什么街上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莫非我被折叠进了平层的空间中?于是我开启慧眼再看一看,会不会是……可周围的颜色竟然全部是深褐色,慧眼中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没有任何异动,也没有任何物体或是活体在移动,我唯一能感觉到的事,就是这个空间也太大了,似乎完全没有边际,我好想站在一艘巨大的战列舰之上,而老街却如同一块甲板而已。www.xiumb.com
低头看看脚下,果然和我猜测的一般不二,脚下的地面是悬空的,我似乎正站在巨大的网状铁板上,虽然铁网细密,可却能从下面远远望见一丝淡淡的白色光线,也只有用慧眼才可以看到的白色光线,但依旧非常暗淡。
我跺了跺脚下的铁网,感觉非常结实,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又是怎么一瞬间到的这里呢?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就算是爷爷叫我去的那些夹层中的空间,也不曾见过这种场景,那些地方大都是爷爷制造出的环境,也都比较和谐,这里却不同,周围的一切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无法言喻的沉闷。
不光是这样,而且这地方会无形中影响人的内心,让人从内心深处体会到一种孤独,一种失落,一种丧失了某种重要东西的感觉,如同内心被掏空了,冷冷的,一瞬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从周围不停施加过来的那种挤压感,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我踉跄了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原来,这个世界,还有着太多太多我不曾知晓的细节,这么多年来,我自以为从爷爷那里了解到世界本来的面貌,却在这一瞬间彻底颠覆了,我被挫败感打得支离破碎。
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两只手扶着铁网状的地板,大口的喘着粗气,一种快要濒临绝望的感觉压迫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头痛欲裂,我心里盘算了最后的可能性,我是否中了什么人的狠毒招数,还是真的被捕获到什么空间中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沉闷的环境,是水声,滴答,滴答,虽然频率很慢,但却十分清晰,好似雨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水池里的溅起水花的声音,而落在水面上的水滴,溅起的涟漪似乎都清晰可辨,如同滴在人的心里一般。
就在我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水滴的声音时,这声音却突然又停止了,我迫不及待的期待着下一滴水能落在心头,那种渴求的感觉从没有过,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却能真实的感觉到那种润泽心头的真实感。
滴答,终于,最后一滴水珠打在我的心头,一种灼热的感觉从那一点蔓延开来,直到把我整个人完全吞噬,我觉得自己就要燃烧起来了,倒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像那扑火的飞蛾一般,我大叫着救我,不要再烧了,可这感觉始终没有停下,直到一只手嘭的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周围的一切才又豁然开朗。
“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倒在地上了。你不要吓唬我啊。不会是那天晚上受了什么内伤吧,不行,得赶紧回去看看。”说着小四过来扶着我起来,而我的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了。
“我…我动不了了,小四,我动不了了。”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紧张得满头大汗,拼命的抓着小四的双臂想用力站起来,可却无济于事,无论我怎么用力,双腿就好像与地面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而下半身的知觉也逐渐开始消失了。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看你天天夜里不睡觉,我就知道早晚会把身体搞垮的,来,我扛你起来,咱们先回家再说。”说着,小四也拼命的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可无论他多么用力都没有意义,任凭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我还是纹丝不动。
街上的行人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全都在看笑话,活像看着两条狗在玩耍一样,那种空洞的眼神让人绝望,竟没有一个人走上来问问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面临着这样一种境地的时候,我还能想到这些,想到会不会有人在乎我的感受,这简直太荒诞了。
“小四,你先让开,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这种感觉还在向上蔓延,你先让开一下,再不想办法,我就要废了。”我挣扎着推开小四,然后双手交错同时结印,紧接着,双掌按住两条腿的根部,勉强发力喊了句:“封!”
顿时,双腿完全没有了任何感觉,连同先前向上蔓延的麻木感也消失了,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我想,难道我糟了什么人的暗算吗?是什么时候中的招,又会是谁呢?我不停的环顾四周,一种伺机而动的杀意此刻正慢慢的向我俩袭来,我能感受到,很清晰。
而小四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回身站在我身前用身体护住我,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并以最快的速度,蹲在地上倒背着双手,在地上左右开弓同时画了两道封印,这样便不能再有人类以外的物体接近我的真身,而旁边围观的吃瓜群众却突然发出嘲笑的起哄声:“噢~~傻逼吧,拍电影呢?操,肯定是他妈烂片儿,你看找的这俩演员,跟他妈臭要饭的一样。”
我听着周围的声音,却不做理会,对小四说到:“小…小四,看来我们又遇到硬茬子了,妈的,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不能去找别人吗?就好像我天天闲着没事一样,都跑来烦我。你快跑吧,看这样子,你那些手段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趁着它还没对你产生兴趣,快跑吧,我根本不知道遇到的是什么东西,看又看不见,你别管我了。”我强忍着内心的压抑和空洞,对小四说出这番决绝的话。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撇下师父你一个人逃掉,经历了之前的生生死死,怎么还对我说这种话。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就在附近,但是我实在感觉不到他的实体是个什么东西。”小四蹲在地上,让旧机警的观察着四周,一种莫名的寒冷,此刻正笼罩着我俩周围,周围的空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湿漉漉,阴气逼人,还夹杂着无尽的仇恨,这种特殊的气息,我从未遇到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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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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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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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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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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