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鬼灵瞳>第二话 复生的嫌疑人3
  “咳,你哪能知道这些事啊,那方大爷几年前走丢了,那还是你搬来之前的事了,据说是得了老年痴呆,有一天出去遛弯儿就没再回来,当时我还带着好多人找了好一阵子,结果还是没有下落,方大娘也是急得活活把个眼睛都快哭瞎了,哎~~~她那儿子啊,你快别提他了,整天游手好闲不说,不是泡在网吧里就是跟一帮狐朋狗友的不知道做些什么缺德事情,除了找这老两口子讹点钱花,剩下的事,他他妈的从来就不管,那个小王八蛋。”

  杨伯一边骂着,一边又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那小子回家就知道要钱,要是不给,就对老两口拳脚相加,打爹骂娘无恶不作,我跟居委会的几个同事看不过去,都轮番找过他很多次了,说的客气时跟我们嬉皮笑脸的,满口应付着,说的不客气了,对我们也是张嘴就骂,动不动还要打人,连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都懒得管这样的人,你知道的,这种狗皮膏药没人愿意搭理,谁还能费力不讨好管这样的闲事啊,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谁还敢管他,只是可怜了这老两口儿喽,多好的人啊,你看,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们那儿子去哪了,不孝啊,估计早他妈死在外面了,反正啊,他得遭报应。”

  听到这,我大概算是把整件事串起来了,想了想便和杨伯说起昨天夜里的事:“哎,对了杨伯,昨天夜里,我下楼到面馆吃面,在店里我还见过方那老太太呢,当时看她还挺精神的,红光满面的,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腿脚也挺灵便的,该不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让你刚才那么一说,会不会是他儿子半夜回来了,又干了什么事,把这老太太给气死了?”

  我没有对杨伯提起关于那黄鼠狼的事,更没有提起那位老大爷,因为大多数人还是很忌讳这些话题的,尤其是在葬礼上,更不能提那些鬼啊神啊的,但我却很想从杨伯嘴里知道一些背后的事情,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些我所不了解的隐情,也好把这整件事搞的更清楚一些,我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又开始管闲事惹麻烦了。

  杨伯看了看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四下里观望了几眼,见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便压低声音在耳边对我说:“小郭,我跟你说,这方大娘的身体啊,一向都挺好的,别说是你,我昨天也见过她,还聊了几句呢,如果硬要说她有什么病的话,可能就是对方大爷思念过度,还有让他那宝贝儿子气的,不过我跟你说啊,你可别跟外人提,有人说这几天啊,方大娘家附近总有黄狼子来回乱窜,有的邻居吓的大热天都不敢开窗户,都说方大娘的儿子不知道在外面缺了什么德,家里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不就为这个吗,我想等没人的时候过去找你聊聊,记得之前跟你聊过类似的话题,好像你对这些事情知道很多,虽然我们党员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啊,我看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事情啊,还是知道的多一点好,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我想笑却又没敢笑出声来,板着脸看着眼前的杨伯,此时他的样子十分的滑稽,从他这样一个国家最低层领导干部的嘴里能说出这些所谓封建迷信的话来,还真是难得,让人突然有种意外收获的感觉。

  看来有他这张大嘴啊,我是守不住任何秘密了,我的事早晚在这一带也不会是什么秘密,索性,干脆就把心理负担放下,能多帮帮别人也算是积德行善了,真等到哪一天东窗事发,大不了就再搬个住处,只不过现在这么便宜的房价,可真是不好找了。

  听到这,我又和杨伯要求,说是想要进屋看看那方老太太的遗容,杨伯考虑再三,反正这家也没个亲属到场,什么到不到的礼数,也就随它去,再说又用得着我,他便点点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手拉着我进屋,屋里站满了人,都是前楼后楼的邻居,大人孩子都有,一个个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看到杨伯拉着我进来,众人纷纷闪开了道路,几乎是用同样的目光扫视着我,似乎像是见到了什么不祥的东西,杨伯倒是无所谓,分开人群进到里面,一声嚎啕大哭,便惊散了众人。

  我摇头无奈的一笑,习惯性的不去理会身边异样的目光人,径直来到方老太太身边,看着她满脸慈祥的笑容,我便知道,她走的一点都没有遗憾,更没有痛苦,只是时间到了,她也该去那个属于她的地方了,该到那些等着她的人身边去了,这样一来,她儿子气死老太太的推测,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想到这里,我又仔细的查看了屋中的各个角落,最后,脸上拂过一丝笑容,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人群,临走的时候,杨伯拉住我,趴在耳边小声对我说:“等这里的事情料理完了,我就过去你家里找你,那些个关于黄狼子的事啊,你可得多跟我说说,你先回去,咱们晚点再见。

  我也能是无奈的点头答应,没说一句话,临出大门的时候,我竟然余光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人群的背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在那窗帘的后面,有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看去,那不正是方老太太本人吗。

  此时的方老太太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还是那身棉布裤褂,还是那头输得整齐的白发,她时而感念的看看周围的邻居,时而转头凝望着窗外的街道,似乎还有万千的留恋在那双本已看不清事物的眼睛里,也许当我们每个人走到生命尽头,亲自参加自己葬礼的那一天,都会是这样的心情吧。

  我想要转身走开,却又被迫停下了脚步,那背影如同在面馆时见到的一般不二,还是那么让人亲近,那种温暖和谐的感觉也许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了,我摇头叹息了好一阵,转身出门的时候轻轻说了句:“一路走好吧,去您该去的地方。”

  随着我的话音落定,那老人的身影也化作一丝微光,清澈明亮,可却瞬间消失不见,一种失落的情绪顷刻占据了我的内心,我静静的站在原地,闭上双眼,满怀苦楚的留下一滴泪水,泪水从脸颊划过,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似乎能清晰的听到嘭的一声,刹那间,心中感觉无比的酸楚。

  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注视着对面楼下久久不愿散去的人们,街坊们拉起了长明灯,搭起了帐篷,很多人都自愿给方老太太守灵,他们从家中拿来桌椅板凳,瓜果梨桃,沏上浓茶,互相诉说着心事,回忆着自幼年时与那方老太太相处的经历,也许这样的情景在这个日益腐化的社会中早已不多见了。

  我想,也只有在这些为数不多的老居民区才会出现如此隆重的葬礼,有人说要看一个人的人缘好与坏,就要看他的葬礼时能够有多少亲朋好友到场,但方老太太的葬礼却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来,有的只是一大群曾经以及现在被她称作孩子的亲人,而在这些人们的心中,离开他们的也一定是一位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敲门声突然响起,我估摸着是杨伯那家伙如约而至了,可门外却站着一位带着口罩的年轻人,手里还拎着一只背包,我见他满头是汗神色慌张的样子好奇,便开口问到:“你是……??”

  “呃,那个,我找这家住的人。”

  “你找这家住的人?我就是啊,请问…你是要找我吗?”

  “呃,是……啊不,呃…也不是。”

  我见他吱吱呜呜的说不明白,想是一定有所隐瞒,便二次笑着问到:“哎,我说小伙子,有话你就说,我就是这家的主人,你有事找我吗?还是说,你认识我?”

  “啊不,我不认识,不认识,那个……”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哼唱小曲儿的声音,紧接着人影一晃,一个身影便出现在楼梯间,我低头一瞅,嘿!果不出我所料,是杨伯,他手里拎着几个装了食物的塑料袋,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往楼上走,另一只手还拎着一瓶白酒,见我俩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瞪着俩眼珠子上下打量这位年轻人说到:“哎呦,你客人啊,那…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啊,不是不是,这小伙子说要找人,可能找错了吧。”

  杨伯听了我的话,二次打量了他一番,又说到:“哎,小伙子,你到底找谁啊?这大热天的,你还带着个口罩,没事吧你,我跟你说,楼下刚死了人,别在这找不痛快啊。”

  我见杨伯一副没事找茬的样子,赶紧把那小伙子拉到一边,说到:“哎,杨伯,你也不能这样说,没准人家这是为了讲卫生呢,对吧,哎,我说这位兄弟,你到底找谁啊?”

  小伙子看看我,又看看杨伯,使劲儿摸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到:“呃…那个…我…我…我是送快递的,那个…可能我找错了,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先走了。”说着,他扭头就下了楼梯,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刚要再问,杨伯却一把拦住我,把我推进了屋里。

  进屋后,杨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我讲:“哎呦我的妈,可他妈累死我了,哎我说,你还没…还没吃饭了吧,来吧,来吧,我这啥都有,咱俩今天喝点,我也是累了一天了,刚能吃口东西。来来来,你看啊,我这买了不少,还有酒,咱俩好好聊聊。”我一看杨伯这气势,马上开始为难了,毕竟家里很少来人,可无论如何也没有逐客的理由啊,他又是一番好意,再说这一桌子的吃喝还都不错,要是推辞,岂不是浪费美食,也罢,只好勉强答应。

  我对杨伯说到:“那个…聊天可以,不过酒就算了,我不喝酒的,愿意的话,你一个人喝吧。还真别说,我倒是也有点饿了,看看你都带了点什么来了。”说完,我依次打开塑料袋。

  这乍一看,东西还真是不少,什么鸡翅膀,烤大虾,烧烤串,还有好多我平时不会买也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总之是荤素俱全,别说我们两个人,就是再多两个人也绝对够吃,看来这杨伯的生活过的也不错啊,别看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搞不好也是有油水的,想到这我暗自偷笑,可心里一翻,又想起刚才门外那位神色匆匆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呢?都怪杨伯这个烂酒鬼,刚才真应该追下去问问。

  “哎,你不喝酒啊,说的什么玩意儿啊,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啊。啧~~~哎~~不过也好,不喝酒是好事,不像我啊,戒不掉,你看看,这喝酒误事,算啦,那我就不客气了。”知道我不喝酒之后,杨伯干脆对着瓶子就吹了起来,其实我并非不饮酒,只是今天这个场合并不适合。

  我看着他抬头猛的灌下一口酒之后,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问我:“那个...小郭...你说,这方老太太会不会是被邻居提的那些黄狼子给缠上了,或者是干脆要了她的命了,你说会不会啊,这里面我总觉得怪邪乎的,肯定有文章。”

  “啧~~~这个吗,我可不好说,不过一般来说,这黄鼠狼应该没有这么大能耐的吧,我觉得八成还是邻居们想的太多了,黄鼠狼只不过是些小动物而已,这又不是电视剧,哪来那么多鬼啊神啊的,要么干脆就是看花眼了,这样的老住宅区,有些老鼠的个头也是很大的,搞不好他们看错了也说不定呢”我试图想办法搪塞过去,尽量不让他在提到关于黄鼠狼的事。

  可杨伯就是不听,他继续说到:“哪能呢,都是上岁数的人了,还分不清大耗子跟黄狼子吗,再说了,咱这都是老房子,夜里跑黄狼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跟你说啊,你还别不信,前几年我就碰上过一次怪事,就在咱们这小区,有这么一家两口子,夫妻感情原本特别好,媳妇长的漂亮,男人又很能赚钱,可谁想到两口子结婚没多久,就开始天天吵架,后来干脆吵到动起手来了,闹得周围四邻不安的,居委会出面调停了很多次也没用,俩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整天发疯,周围的邻居后来都装看不见,随他们人脑袋打出狗脑袋。”xiumb.com

  杨伯又是咕咚一口酒,然后接着说:“后来啊,突然有那么一天,出现了一位云游此地的出家人,其实就一破衣啰嗦的老和尚,说那两口子家里有妖孽作祟,开始我不信,还骂了那老和尚一顿,可后来让那老和尚说的我也有点晕头转向的,干脆我就跟他打了个赌,亲自带那老和尚去了那家,你猜怎么着?”杨伯瞪着两只眼举着筷子看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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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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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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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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