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花的病一点不见好转,肚子却逐渐的明显。她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明明白白,但她明白的时候,脸似乌云过,眼如蜡烛灯,不言不语,常常是唉声叹气,眼前总有个难灭的身影在舞动。她一看到那个身影就又走不像走,跑不像跑,癫疯如初。圣灵待在家里,忙忙碌碌,东间房出,西间房入,云花搁得东西,他怎知在那里,找一个小小的大蒜,得用一个多小时。这些都无话可说,就是云花的病,去大医院检查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病没有,说神经病吧!肚子里怀着孩子,“绿淡平”的药也不能给吃,怕对不起孩子,一句话,等孩子出生后再论。请的那个巫师,要钱的功底实在是高,话可吹透云层,脚能踏破天地,就是秋后的蚂蚱跳不出个水平。人也真是,得病乱投医,渴口难管清,钱扔出去走走也就心满意足了。圣灵心急如焚,表面上又波平如静,她怕老母亲分心,每天总是笑呵呵地打劝老人明天,明天就是一道亮丽的指明灯。张妈虽说不太能动,但还是争强好胜,把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抓到身边,多少也能为儿子分担一部分的家务,好让儿子再精彩纷呈一点,她多想再看到从前乐观主义为上的跑跳逗鸟的儿子呀!
圣灵的性格没变,家里养着鸡,狗,猫,鸽子,闲下的时候,逗逗鸽子,鸽子扑扑一飞,卷起一层的灰土,后面有装口哨的,响着歌声扑向蓝天。他一看见这动心的画面心里难免涟漪点点,波涛汹涌:“这飞舞蓝天的鸽子,这带着口哨的鸽子,多么像年轻有力的自己,向往蓝天的广阔,向往白云的翱翔,在蓝天里游泳,浪击乾坤;在白云上甩冰,潇洒如春。那是想的世界,那是梦的精灵,一切都如飘飘然的云,一步步走来,一步步艰辛。往事如水,清澈透明,却又难以置信……。”
“哥哥,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又看你的咚咚咚,”(圣灵语,他把鸽子叫着咚咚咚,能换醒他麻木的神经。)
圣灵一回头,高兴地说:“小洁,云理你们来了,快进屋吧!娜娜,看看外面有卖豆腐的没有。”娜娜飞也似的跑到门外。
一会儿的时间,又飞也似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狗狗死了!狗狗死了!爸爸。”
云花听到这话,一步扑到娜娜面前,一把抓住娜娜的衣服,声音急促的问:“娜娜,你再说一边,谁死了?”娜娜又说了一边。
云花丢开女儿,双手一展,高呼:“我……,我……。”身子一倒,躺在地上。
众人惊呆了,愣了一秒钟的神儿,赶快动手,把云花抬到床上。圣灵跑出呼叫医生,圣洁切住云花的人中,声泪俱下:“嫂嫂,你醒醒,你醒醒,我们看你来了。”(换亲就是这样,在王不理家,云花叫圣洁嫂嫂,在圣灵家相反,分得清吗?)就几分钟的时间,医生来到。
圣洁看见嫂嫂渐渐苏醒,突突的心平静了许多,把娜娜轻轻叫到门外,问:“你刚才说……”娜娜又说了一边。圣洁心里明白了,明白了许许多多,她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外躺着一条小死狗。她低头安慰娜娜:“以后就这么说,妈妈问你的时候。乖娜娜,你妈妈没事儿,好了,姑姑给你糖吃。”娜娜甜甜地叫了声姑姑,抢上糖跑走了。
圣洁叫出王不理,说:“你拿个铁锹,把街门外的死狗快快埋葬,越深越好,回来嫂子如问,也说狗狗死了。”
“那要是不问呢?”王不理呵呵一笑。
“你是活人,又不是死人,剩下的还用教,快去吧!”圣洁推了一把王不理说。她又找了个借口,把哥哥叫出来,好好地安顿了一番。圣洁见嫂嫂好的多了,眼也睁开,眼睛如春花一般的美丽动人,原来的幕气难见踪影,她手快腿利,准备做饭。这定是顿丰盛,美味的午餐。
云花坐起来了,她看到家里的一切都变了,墙上的画崭新的如吐蕊的鲜花,一流的组合柜色泽光亮,光亮迷人,如梦中的迷迷灯;二十一英寸的大彩电熠熠生辉,比墙上的画鲜活十倍,锅碗瓢盆都是快乐的见证,就是不会说话。眼前时时刻刻晃来晃去的黑影一去不复返,她看到的是温馨浪漫的一个充满紫气的家,自己的灵儿瘦了许多,但身板子还是结结实实,如麻雀的飞上飞下。她看见圣洁忙得不可开交,心情难忍,就想下地帮忙。
圣洁忙说:“嫂嫂,你歇会吧!有我呢!”
圣灵看见云花的眼光,看见云花的脸蛋,一切都像刚出嫁的姑家,红的似火,柔的如大蒜,因他特爱吃大蒜,吃大蒜的口得刷牙三边,云花嫌他口臭,夜里两口子亲爱的时候,云花不让他碰嘴。圣灵心里非常非常得高兴,真是踏破铁鞋寻灵药,谁知就在孩语中。他拿出十年陈酿的白酒,要喝个痛快。王不理心里也高兴,那就喝吧!喝到中途,二人见不太尽兴,圣灵首先提议,“咱们还能弄点什么好玩的呢?她们两个老是瞪个眼干瞅,把我两瞅得都不敢喝酒了!”
云花感觉身体内部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要暴发,一听这话,自告奋勇,说:“我在学校扭过秧歌,多年没扭,今天高兴,先来一段,助助酒兴吧!”
张妈一看大家高兴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几个月的沉沉雾气总算到了尽头,忙说:“媳妇儿,你有身孕,千万慢点,点到为止。小洁,你呢?”
“我也会扭,嫂嫂,你歇会儿吧!别动了胎气。妈妈,你来伴奏,年轻时不是敲过凤阳鼓吗?”圣洁说。琇書網
张妈一听,可来了精神,乐气十足地说:“娜娜,给娘娘拿锅盖来,没有鼓,就用它吧!筷子就是鼓槌,一,二,三,敲起来。”
当当当的锅盖声虽没有锣鼓的声音纯厚,但她是那么的慷慨激昂,那么的激动人心,听得人心里如三月桃花花媚,跳得人情里如早晨露珠珠醉。
圣灵多少年没有萌发的诗情突然如火车头的灯光,一泻千里,吩咐云花拿大毛笔和纸来,(圣灵的爱好,心情好的时候,闲下的时候,练练书法,从未间断,春节的对联年年自己写,还为村里人写。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写过这么一副对联:上联是年难过年年得过,下联是路难走路路得走,横批是心平气和。路过的人看了无不惊叹,在小王村留下一段佳话。)圣灵把纸铺到床上说:“小洁,你继续扭,妈妈,你继续敲,云理,来,咱俩干一杯,而后我练练手,几月没动了,手痒痒呀。多年没想了,今天想一想。”
圣洁沿地面扭了几个来会,感觉甚好,多年没扭,恍如豆蔻年华之时。她看见哥哥掠有所思,面带秀色,问:“哥,你也扭一个,当年你不是校园的秧歌腿吗?”
“我英雄豪杰怎能提当年勇呢?看我这腿,你扭,妈敲,哥赋诗不更好吗?”说着,圣灵提笔挥洒,三分而就,只见白纸上映出几个笔锋钢健,走势有力的大字:
锅盖敲
急情似浪
健步舞
旋转透红
燕雀闻声到
风云绣璃裙
大动
蓝天含情
嫩花默默练长剑
白发甩笔弓
一圈舞毕,大家观赏,圣洁首先评论:“哥,你的笔体大有长进,以前的杂草可没了,都是青松。诗是稚气退却,雄风又生,写就咱们家的黎明东风。”
“但原我们的生活如此吧!唉,小洁,你今天来没有他事?我听说云理想做什么事?”圣灵问。
“进门遇好事,倒把心底空。太高兴了,把正事忘了,咱们坐下来谈吧?”圣洁说。
云花听了高高的事情,横眉立竖,牙齿噌噌响,她把自己那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出,她想:“说出真话吧!如果还埋在心地,不知后果如何。”不过她保留了一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王狗狗的还是灵儿的,自己也糊涂。把孩子打掉,太大了,都怨自己呀!只好听天吧!这事她没说。
圣灵听了云花的话是火烧地皮,一片一片。他把脚狠狠地跺了一下,地皮都瑟瑟发抖,转身往外就窜,“好小子,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欲知后事如何,下章叙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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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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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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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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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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