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谁呢?几只老母鸡纷纷飞起,尘土飞飞扬扬,弥天盖地,好不乐乎。
“一颗鸡蛋都没有下出,还想唱歌。去,到外边唱去,”鲜花对着圣洁的家门口的鸡吼叫,双手舞动的一圈又一圈,上下翻飞,像是在“跳舞”。
“唱什么破歌?去,给我弄点菜,今天手起好,一把下去,赢了一百元。”圣洁的丈夫推门进屋喊。她的丈夫名字叫云理,因结婚以后不知什么原因,见了熟人也不再打招呼,人们都叫其王不理。
“你有理啦?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夜夜爬在赌场上,赢下饭了。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家里的事你管还是不管?听听,你妈又在指鸡骂我,到底是谁的错?今天你那儿也别去,咱俩到大医院检查检查。你赌钱我管不了你,你爹说是我儿的爱好好。离婚离不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被你家拴死了。但你地里头不看,家里头不问,叫我怎么和你过这个生活……”圣洁带气地说。
“我一回来,你就数叨叨数下下(方言,形容说话的口气)的说我,真不想回这个家!”王不理有点埋怨地说。
“你不想回这个家,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问你爹去,他点一下头说我圣洁可以离开这个家,我嫂子不与我哥离婚,我立马拐腿走人。我那句话说错了,不是为你们老王家想吗?”圣洁一摔抹布说。
“吵,吵,吵什么,人家圣洁说的对,去看看医生,怕什么呢?”二孔明站在窗户外盯住儿子说,不敢提儿子赌钱的事,这与他有关。
事儿得从王云理走出医院的门说起:原先,他是个爱说爱笑的胖胖的小伙,顶班不成在家待了几天,感觉闷的烦,一气之下学了开汽车,谁知……。他看看外面的世界,啥都没变,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但一看人们的眼神,熟人的还是生人的,一个个由小变大,由大变青,似曾相识切朦朦胧胧。他们看什么?说什么?语言低沉,音量里带着无数的慨叹与笑话之声。
他整日里待在家里,不时拿镜子照照自己的面容,照一回哭一回,那哭声有多惨?听见的人说如丢魂,七份已毁,三份怎安定?
二孔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掐指1,2,3,4,5,一算,“金,木,水,火,土,孩子出事的日子范在土上,土得用……,对,就这么办。”
云理说他不会赌钱,也不爱赌博。二孔明叹口气说:“我算见了,你小小的玩玩,就能走出土门。不会,我教你。丢舌儿,牌九,还是搓麻将?”二孔明试探性地问。
“麻将太累,我看过人们打麻将,顾上家又得看下家,眼珠得溜溜转的快,特别是蒙牌,从左到右记得准,想得牢,比上学时考试背书都难。打的好不用说,要是一张臭牌打出,别人一糊他人的眼睛滚的似麻雀的尖嘴巴。为此你言我语,相互争的面红耳赤,有的为此还伤了和气。我不玩它,我看丢舌儿好玩,以前看过看不懂。”王云理歪歪头,一手挠挠脖子说。
“丢舌儿爹是行家,年轻时有一回骑车卖豆腐,看见人家几人丢舌儿,手痒痒,凑过去,结果豆腐、车子输了个一塌糊涂。回都回不来,遇上个毛驴车,赶毛驴的老头不拉我。我神秘地说说:‘看你的长相,我……’。老头急了,拽我上车。在车上,我说:‘你家的烟囱向上的,火是靠炕的……’,老头点头似倒蒜,还请我吃了顿豆腐切疙瘩,又把我送回来。爹是当了回神仙,回家后又当起孙子,……”二孔明说到这儿,抬起头,猫腰瞅瞅窗外。
“爹,看什么呢?”王云理见父亲鬼鬼祟祟的样子,不解地问。
“轻点,别让你妈听见,要不她的那张嘴,够我喝两壶。”二孔明在儿子面前摆摆手,嘘口气说。
“我早就听见了,不想插嘴。你教吧!只要我儿高兴,比什么都强。别把你的坏水都教给儿子,他高兴的小玩儿就行,”鲜花从窗外的屹拉里传来话说。
“你听你妈的口气,一说就接我的短,也不给我留点脸面,唉!多年了,没办法。听爹的,保好!我刚才说那儿啦?”二孔明一捋秃顶脑门,像是挠了几根头发说。
“你说到老头送你……”王云理说。
“看爹的记性,都是你妈给骂的。对,我想起来了,那天一进家门口,你妈见我空手而回,辟面问东西。我讷讷半晌。她就开了口,整整骂了爹两天又两夜,还给了爹两个响亮的耳光挨了两下,不疼,很好玩的。都是爹不好,爱赌钱,这回实在是看见你难受的很呀!先说丢舌儿吧!”二孔明有点无奈地说。
“爹,你刚才说给老头算卦的事,好有趣。我再听听,”王云理好奇的说。
“不用说了,那些全是骗人的鬼话。爹也是无奈中生智,想起以前听到的打卦老儿的话,一试真灵。你说谁家的烟囱不是向上的,向下能抽烟吗?谁家的煤火(方言,即砖砌的烧煤的炉火)不是靠炕的。可人不细想,就认为你算得准,把你当神仙呀!别学这些,瞎弄人的。”二孔明美美地说,嘴唇都叭叭杂响。www.xiumb.com
“那你还每天算来算去?”王云理反问。
“不一样,噢,你反咬我,我……”二孔明见自己说漏了嘴,举起手想打儿子一巴掌,但又放下了手,心想:“唉!……”。
“前事刀刀断,只谈后后红,听爹的,没错。丢舌儿一般舌儿是六个,三个舌儿玩的叫装羊儿……。”二孔明连忙改口说。
真是好事教也难学会,赖事一教就灵通。王云理从此学会了赌钱,有点空就直往丢舍儿的地滩上跑。圣洁刚嫁来的时候不知道内情,为此事大闹了一场。后来二孔明出面说了原由,圣洁也不强求王不理改掉赌博,只要玩得小点,别赌下大窟窿就哦咪陀佛。
圣洁不喜欢赌博,更不喜欢爱赌博的人,她一看见玩牌头就晕。有一回几个好玩麻将的妇女三确一,硬把圣洁按在座位上,圣洁说自己不会玩。妇女们说:“凭你的脑瓜,一教就会。”
圣洁坐在上面打了四圈,一把没糊。散伙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不见一条呢?”
她人哈哈大笑说:“一条就是瑶鸡。”从那后她再不抓麻将。但对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太严,那回她说的重了点,王不理一下躺倒,口吐白沫,浑身发抖,颤栗。圣洁吓得直呼叫,“救人,救人!”
二孔明跑过来说:“别怕,别怕,他躺一会儿就好。”
圣洁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羊儿疯(羊癫风)的毛病,不能受大的刺激。她没有哭,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己的哥哥、妈妈,只要她们过得安康,什么也不把它们放在眼里。
王不理倒是不领什么情,认为圣洁的宽容、大度是怕,怕老王家,无论如何她也离不开这个家。他的赌性渐渐变大,有时整夜都不回家。昨天夜里,他高兴了一把,一百元的钞票是风一样跑进自己的腰包。他按着腰包,手指扣那硬斑斑的钞票,如天上掉下的“金疙瘩”,想回去先泯两口,再抱住老婆好好地亲她三两口,那才过瘾,……。想不到一进门就是……。
不过,王不理听老婆和爹爹说的在理,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说:“都检查了多少回,还得去医院。弄不好回来又得吃药,药都吃了一大桶,真是不能说,好吧!”
检查回来,王不理高兴的手舞足蹈,爬在妈妈的耳朵上说:“圣洁怀孕了。”
鲜花摇着两条罗圈腿,晃悠晃悠跑到圣洁的家里,不迭声音地问:“几个月啦?”
圣洁红着脸回答:“一个半月。”
“你怎么不早说,看我这张臭嘴。”鲜花说着,就要打自己的嘴巴。圣洁抬手拦住。
“我是头胎,不敢确定……”圣洁脸有点羞涩说。
“儿子,以后别玩钱了,好好的照顾你婆姨。再玩看我不狠狠地揍你小子……”鲜花似怒不怒地说。
王不理倒是停了几天赌博,天天陪圣洁,又是做饭,又是洗锅。一天,圣洁回了趟娘家,回来见王不理躺在坑上,闷头大睡。圣洁以为怎么了,是病了吗?揭开被子一看,圣洁惊得目瞪口呆。
欲知后事如何,下章叙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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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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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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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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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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