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花听了灵儿的叙述,一把把灵儿搂在怀里说:“我的好灵儿,你,你能原谅我吗?”圣灵长叹一口气说:“唉!人生在世,谁没有过错,谁没有坎坷。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错,是爸爸妈妈的一时高兴或者一时的痛苦造就了他的存在,就像地球的演变造就了人类的存在一样,地球有过错吗?我们大人也没有错,错在年龄,错在岁月。年龄的更替使你我糊涂又聪明,岁月的流逝使你我更聪明又更糊涂,人就是在糊涂与聪明的轮回里挣扎、奔波、生存,但比较聪明、糊涂的你我换不回岁月的沧桑,只有悟性的不断生长。人也聪明了,人也糊涂了;聪明的同时看以前的是是非非,有时感觉自己在当时是多么的糊涂;有了对过去的‘糊涂’的批判,就是自己聪明的真正里程。我非常后悔我当时的举动,当时我是在糊涂的泥潭里跋涉、前进,生下无辜的孩子说不定还是幸福的开始,也是聪明地对待生活的开始。我已经做了非常糊涂的事情,怎么能再做糊涂的事情呢?如果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你的脆弱的心灵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你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里?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也会一辈子生活在痛苦里。与其两个人都生活在痛苦里,不如我们快快乐乐地面对生活,面对将来。你生下无辜的孩子吧!我会当亲生的一样看待,绝不会有花花语语,因为他是一颗无辜的‘鲜花’。”
云花听了灵儿的话,一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高兴的抱住灵儿亲了又亲,狠不得把自己的心贴到灵儿的身上,喃喃地说:“你真是我的好灵儿,以后我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娃。不对,现在计划生育,再给你生一个你自己的娃。今天你轻点对我,不能使猛劲、瞎力,要温柔的似蓝天白云,以后呢我的整个身心就全部地‘投降’到你的糊涂与聪明的论断里。我们有的是时间。”
圣灵一个缓缓的翻身,紧紧地抱住云花,手、嘴、腿都不停地、很有节奏地蠕动,许多的奇妙快乐在新婚的被窝里。
第二天回们,圣灵俩口子高高兴兴。圣洁俩口子也乐乐何何。圣洁见哥嫂高兴,心似蜜蜂采蜜。圣灵见妹妹乐何,心有无数疑惑,妹夫怎么是……?不便细谈,各自快乐地度过这一天。
三年后,云花给圣灵生了个大胖小子。鲜红(云花的妈妈)实在是坐不住了,每天早晨扫院子,指着老母鸡就说:“养你,接二连三的还给我们家下颗鸡蛋;养个大活人,三年里肚皮都不见松动,连个好屁也没放出,尽是气。看我们家云花,三年生俩娃,肚爽好啊。”
圣洁听在耳里,想在心里,真想扑出去对答几句,转念一想:婆婆尖刀嘴,豆腐心,自己怎能跟她一般见识。想到这儿,圣洁又愉快地干家务活,口里不时地哼出:“高三啦!我多想唱,唱起歌来心情多么舒畅……”,她爱听这首歌,一唱起它就会想起无数的往事,更想起铜真,她想把过去忘掉,丢到九宵云外,认认真真地当个家庭主妇,能忘掉吗?不争气的肚子就是大不起来,她很纳闷。自己也渴望有个孩子,对老王家有个交待,自己也有个累累。
“叭”的一声,一个笤帚飞到门前,几只老母鸡纷纷飞起,惊乱许多的尘土,尘土飞扬,不也乐乎。
“一颗鸡蛋都没有下出,还想唱歌。去,到外边玩去,”鲜花对着圣洁的家门吼叫,双手舞动的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跳舞”。
“唱什么破歌?去,给我弄点菜,今天手起好,一把下去,赢了一百元。”圣洁的丈夫推门进屋喊。她的丈夫名字叫云理,因见了熟人不打招呼,人们都叫其王不理。
“你有理啦?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夜夜爬在赌场上,赢下饭了。我又不是你的佣人。家里的事你管还是不管?听听,你妈又在指鸡骂我,到底是谁的错?今天你那儿也别去,咱俩到大医院检查检查。你赌钱我管不了你,你爹说是我儿的爱好好。离婚离不了,一根绳上的末子(蚂蚱)被拴死了。但你地里头不看,家里头不问,叫我……”圣洁带气地说。
“我一回来,你就数叨叨数下下(方言,形容说话的口气)的说我,真不想回这个家!”王不理有点埋怨地说。
“你不想回这个家,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问你爹去,他点一下头说我圣洁可以离开这个家,我嫂子不与我哥离婚,我立马拐腿走人。我那句话说错了,不是为你们老王家想?”圣洁一摔抹布说。
“吵,吵,吵什么,人家圣洁说的对,去看看医生,怕什么呢?”王老汉站在窗户外盯住儿子说。王老汉不能提儿子赌钱的事,这与他有关。
事儿得从王云理走出医院的门说起:原先,他是个爱说爱笑的胖胖的小伙,顶班不成在家待了几天,感觉闷的烦,一气之下学了开汽车,谁知……。他看看外面的世界,啥都没变,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但一看人们的眼神,熟人的还是生人的,一个个由小变大,由大变青,似曾相识切朦朦胧胧。他们看什么?说什么?语言低沉,音量里带着无数的慨叹与笑话之声。
他整日里待在家里,不时拿镜子照照自己的面容,照一回哭一回,那哭声有多惨?听见的人说如丢魂,七份已毁,三份怎安定。
王老汉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掐指1,2,3,4,5,一算,“金,木,水,火,土,孩子出事的日子范在土上,土得用……,对,就这么办。”
云理说他不会赌钱,也不爱赌博。王老汉叹口气说:“我算见了,你小小的玩玩,就能走出土门。不会,我教你。丢舌儿,牌九,还是搓麻将?”王老汉试探性地问。
“麻将太累,我看过人们打麻将,顾上家又得看下家,眼珠得溜溜转的快,特别是蒙牌,从左到右记得准,想得牢,比上学时考试背书都难。打的好不用说,要是一张臭牌打出,别人一糊他人的眼睛滚的似麻雀的颜色。为此你言我语,相互争的面红耳赤,有的为此还伤了和气。我不玩它,我看丢舌儿好玩,以前看过看不懂。”王云理歪歪头,一手挠挠脖子说。
“丢舌儿爹是行家,年轻时有一回骑车卖豆腐,看见人家几人丢舌儿,手痒痒,凑过去,结果豆腐、车子输了个一塌糊涂。回都回不来,遇上个毛驴车,赶毛驴的老头不拉我。我神秘地说说:‘看你的长相,我……’,老头急了,拽我上车。在车上,我说:‘你家的烟囱向上的,火是靠炕的……’,老头点头似倒蒜,还请我吃了顿豆腐切疙瘩,又把我送回来。爹是当了回神仙,回家后又当……”王老汉说到这儿,抬起头,猫腰瞅瞅窗外。
“爹,看什么呢?”王不理见父亲鬼鬼祟祟的样子,不解地问。
“轻点,别让你妈听见,要不她的那张嘴,够我喝两壶。”王老汉在儿子面前摆摆手,嘘口气说。
“我早就听见了,不想插嘴。你教吧!只要我儿高兴,比什么都强。别把你的坏水都教给儿子,他高兴的小玩儿就行,”王不理的妈从窗外的屹拉里传来话说。
“你听你妈的口气,一说就接我的短,也不给我留点脸面,唉!多年了,没办法。听爹的,保好!我刚才说那儿啦?”王老汉一捋秃顶脑门,像是挠了几根头发说。
“你说到老头送你……”王不理说。
“看爹的记性,都是你妈给骂的。对,我想起来了,那天一进家门口,你妈见我空手而回,辟面问东西。我讷讷半晌。她就开了口,整整骂了爹两天。都是爹不好,爱赌钱,这回实在是看见你难受的很呀!先说丢舌儿吧!”王老汉有点无奈地说。
“爹,你刚才说给老头算卦的事,好有趣。我再听听,”王不理好奇的说。
“不用说了,那些全是骗人的鬼话。爹也是无奈中生智,想起以前听到的打卦老儿的话,一试真灵。你说谁家的烟囱不是向上的,向下能抽烟吗?谁家的煤火(方言,即砖砌的烧煤的炉火)不是靠炕的。可人不细想,就认为你算得准,把你当神仙呀!别学这些,瞎弄人的。”王老汉美美地说,嘴唇都叭叭杂响。
“那你还每天算来算去?”王不理反问。
“不一样,噢,你反咬我,我……”王老汉见自己说漏了嘴,举起手想打儿子一巴掌,但又放下了手,心想:“唉!……”。
“前事刀刀断,只谈后后红,听爹的,没错。丢舌儿一般舌儿是六个,三个舌儿玩的叫装羊儿……。”王老汉连忙改口说。
真是好事教也难学会,赖事一教就灵通。王不理从此学会了赌钱,有点空就直往丢舍儿的地滩上跑。圣洁刚嫁来的时候不知道内情,为此事大闹了一场。后来王老汉出面说了原由,圣洁也不强求王不理改掉赌博,只要玩得小点,别赌下大窟窿就哦咪陀佛。
圣洁不喜欢赌博,更不喜欢爱赌博的人,她一看见玩牌头就晕。有一回几个好玩麻将的妇女三确一,硬把圣洁按在座位上,圣洁说自己不会玩。妇女们说:“凭你的脑瓜,一教就会。”
圣洁坐在上面打了四圈,一把没糊。散伙的时候她问:“我怎么不见一条呢?”
她人哈哈大笑说:“一条就是瑶鸡。”从那后她再不抓麻将。但对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太严,那回她说的重了点,王不理一下躺倒,口吐白沫,浑身发抖,颤栗。圣洁吓得直呼叫,“救人,救人!”
王老汉跑过来说:“别怕,别怕,他躺一会儿就好。”
圣洁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羊儿疯(羊癫风)的毛病,不能受大的刺激。她没有哭,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王不理倒是不领什么情,他认为圣洁的宽容,大度是怕,怕自己,怕老王家,无论如何她也离不开这个家。他的赌性渐渐变大,有时整夜都不回家。昨天夜里,他高兴了一把,一百元的钞票是风一样跑进自己的腰包。他按着腰包,手指扣那硬斑斑的钞票,如天上掉下的“金疙瘩”,想回去先泯两口,再抱住老婆好好地亲她三两口,那才过瘾,……。想不到一进门就是……。
不过,王不理听老婆和爹爹说的在理,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说:“好吧!”
检查回来,王不理高兴的手舞足蹈,爬在妈妈的耳朵上说:“圣洁怀孕了。”
鲜花摇着两条罗圈腿,晃悠晃悠跑到圣洁的家里,不迭声音地问:“几个月啦?”
圣洁红着脸回答:“一个半月。”
“你怎么不早说,看我这张臭嘴。”鲜花说着,就要打自己的嘴巴。圣洁抬手拦住。
“我是头胎,不敢确定……”圣洁说。
“儿子,以后别玩钱了,好好的照顾你婆姨。再玩看我不……”鲜花似怒不怒地说。
王不理倒是停了几天赌博,天天陪圣洁,又是做饭,又是洗锅。一天,圣洁回了趟娘家,回来见王不理躺在坑上,闷头大睡。圣洁以为怎么了,是病了吗?揭开被子一看,圣洁惊呆了。
王不理鼻子不是鼻子,耳朵不像耳朵。叫起来问,一问三不答,再问不回答。说发个火吧,自己的身体又不允许,真是……。
原来,王不理看似真心真意地陪圣洁,暗地里却鬼倒舌儿做磁铁舌儿。他用木工的手摇钻在舌儿六的一面钻个一毫米粗的小眼,用锯条锯个小块磁铁,细细的磨,看差不多了,精磨,磨一下,搁一下,直到精确为止。磁铁舌儿做好后自己试了无数遍,感觉非常非常的满意,心想:“地上的票票全是我的,人们压多少,我大吼一声,全有。钱哗啦,哗啦,装进我的腰包。一回,两回……,我发财了,发大财了。人们再不用说王不理没本事,全靠老婆养兔生活。吃的是老婆闹,穿的是老婆买。有钱了,先给老婆买身……,不,先到歌厅抱个姑娘,有个什么的哲人不是说:抱着姑娘,打着麻将,拉着狼狗,喝着啤酒,那是何等惬意,何等痛快的生活。”王不理是越想越美,越想越觉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已经跑到自己的腰包。
这天趁圣洁回娘家的空闲一溜烟似的跑出去。先在自己蹲的位置把大磁铁埋好,而后唤了张三叫李四。头几把特好,王不理全是开。第五把丢下去,王不理眼珠都红了,“开,开!豹子,豹子!”王不理正要收钱。
一个人说:“慢,这是什么?”
赌博人的拳头似雨点,又似大锤,“你倒鬼,敢用磁铁舌儿骗我们。”
王不理想:“是那个地方没弄好,磁铁芯儿在关键时刻漏馅,是……,”他紧紧地抱住头,任人……。回到家,脸也没洗,拉条被子就睡,他想做个美梦,好有仙人梦送金科玉言给他。
圣洁问,他不敢说真话,呆坐在那儿。
王不理是个木头,更是个石头,木头敲敲佟佟有音,石头敲敲铛铛有声。他在圣洁的再三催问下才说:“自己不小心碰的。”
“多大的人了,事事得让人操心。你也看看左邻右舍,谁家不是起房盖屋。我跟着你饭无好饭,吃无好吃。这些搁在一边,你小心点,不行吗?你也问问你爹,东边的六间四套瓦房不是盖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圣洁有点埋怨说。
“我爹早就跟我说,让我跟你说说,我不敢开口。”王不理讷讷啃啃地说。
“你说吧!我又不吃人,也不咬你。”圣洁说。
“房子就分给我们一套房,说是其余的给云玉准备结婚用的。”王不理说。
“一套?不行,盖房钱我们掏了八千元,全是我跟我哥借的。盖房子不是才花了一万多元吗?按出力多少分,我们该得四分之三,云玉得四分之一。我要求一半不过分吧!另一半给云玉结婚用,做嫂子的还不够情味?你去跟你爹说,我……”圣洁说。
“我不去,我说不了话。你去说吧!”王不理推辞说。“那就我去,”圣洁说完就要出门。
圣洁刚一拉门,云玉闪了进来,“嫂子,干嘛去呀?我有事和你商量?”
“快坐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圣洁退回来热情地说。
“我真不好开口,都想了我三天了,你们也不容易……”云玉吞**吐地说。
“别像你哥,说话利索点,婆婆妈妈的,都是找对象的人了,像这样,谁敢嫁你?”圣洁语言飞似的说。
“嫂子,前几天媒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什么都谈好了……”云玉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哥哥,又看嫂子,手顺便抓了下脖子后的短发,还使劲地挠了一下。
“好事,嫂子为你高兴,”圣洁说。
“可房子?”云玉又挠头发说。
“房子刚盖好,她要西边,还是东边?兄东弟西,这没法儿挑吧?”圣洁说。
“她要……”云玉说。
“现在不都要两套房吗?你占一半,我们一半,正合适。”圣洁说。
“要是这就好了,剩的我来回跑腿,她开口就要一处院。”云玉为难地说。
“要多少?一处院。这……”圣洁瞪大了眼睛问。
“是,她要一处院子,答应,就吃订婚饭,不答应就吹。”云玉干脆地说。
“这事得我和你高高好好商量商量,过几天给你答复。”圣洁婉转地说。
“这事没商量的余地,爹爹原来怎么说的,说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们一半。前几天爹爹又说给我们一套,说是你问对象的时候好问。一打牌子房子一溜。现在又要一处院子,我们住那儿去?”王不理腾地坐在坑边说。
“你别发火,云玉的对象要紧,云玉,等我们……”圣洁一边劝丈夫,一边安慰云玉说。
云玉不太高兴地离开。
“成什么事?出钱的时候你少出,要房的时候你多要还不成,还要全部要,坚决不成,”王不理见弟弟走后,又在自言自语说。
过了好几天,云玉未蹬圣洁家的门。这天,圣洁正在家搓抹打扫,突然听见婆婆急喊:“快救人!快救人!”
圣洁撩下手里的活儿就往外挪,他不敢快跑,她也就快不了。“妈?怎么了?”圣洁惊奇的忙问。(我们那儿的媳妇大部分是在特殊情况下才叫婆婆妈,一般均以你妈或者孩子他娘娘代替)
“快叫车,上医院,云玉吃了安眠药,看!瓶还在桌子上。”鲜花几乎是疯了似的说。
在车上,鲜花哭声震天,“云玉呀!你怎么想不开?你走了,妈妈怎么活呀?……”
到医院医生一检查说无大碍,量少,输几瓶液就好了。鲜花一听,腾地坐到地上。
“妈,你?”圣洁赶紧去扶。
鲜花说:“我没事,庆幸呀!庆幸!高兴的跌倒了,”她看着病床上的儿子,老泪纵横,抖抖地掏出一张纸交给圣洁,“你看看他写的遗嘱,上面说了些啥话呢?”纸上是这么写的:
妈妈、爹爹、高高、嫂嫂、姐姐、姐夫们:
告别了,我要到好远好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忧愁、烦恼;那里是鲜花花的世界,那里是快乐乐的海洋。我躺在鲜花花里数星星,星星迷迷有光;我爬在快乐乐上晒太阳,太阳真像我喜欢的、爱养的小白兔身段。想想现实,我心爱的姑娘离我而去,临走不留一声的语言。
我想:我一出娘的肚子就是为她而来,生是为她生,死是为她别,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震惊了。我怎能没有她呢?
她飘飘的秀发多像仙女的影子,圆圆的脸蛋多像我载种的葵花儿;她看左看右的气质把我的心都醉的摇摇晃晃。我对天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她也深深地爱我,爱我到地老天黄,爱我到山高水远。可她的妈妈不点头,爸爸不答应,向我要一处院子,一处大院子。我说最多了三套房,这已经高出许多姑娘的要求。但,但是她们坚决的……。
眼看着到手的天鹅要飞,我是多么的无奈何。去跟嫂嫂,高高求情,看那脸色,也是不、不可能。我把不可能的话告诉了我心爱的人,她拍了拍脚上的新土,一回头就无了影踪。我接受不了现实的无情,我接受不了痛苦的万分。
我非常非常痛苦地选择了一条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父母的养育之恩,姐妹兄弟的锅水之情,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我把它们藏在我的袖口里,我的胳膊里;我每动一回手,每挽一次袖,它们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这些恩,这些情我这一辈子是报不上了,只有等来世再报。
永别了,我的父母,永别了,我的亲人们。
王云玉。
圣洁被字里行间的情感动了,感动的热泪盈眶。心想:“云玉呀?……”再看云玉,输入一瓶液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经过几天的治疗,云玉终于出院了。
云玉的前脚刚迈进街门,一只步鞋就迎面朝他飞来,他一个闪身,步鞋砸到街门木板上,“啪”的一声。身后的鲜花吓了一大跳。
院子里随即传来谩骂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玩花招,斗心眼,斗来斗去斗到我的头上。”
云玉弯下腰,两指夹起**微笑问:“高高,你说谁呢?鞋还乱扔,差点砸在我的身上,幸亏我溜脱(方言,躲得快)。你看把妈妈吓得。”
王不理瞪起小眼(本身眼就比较小,出车祸后眼现得更小了,有时人们戏称曲眼王不理。)大声说:“说谁,我说你,这几天我调差……”
圣洁听见丈夫在外嚷嚷,转身出来就往家里拽丈夫,“别嚷了,嚷什么,云玉刚回来,高兴才是。”
“今天看在你嫂子重身子拉我的份上,我先饶了你,要不我……”王不理手点着云玉,脚蹦起老高迈过圣洁的头边说边往家理挪。回到家,搬了个小凳狠狠地一屁股坐下去,小凳叭的一声脆响从中间塌了下去。王不理站起身,飞起一脚,小凳出溜溜跑到门边,“这个家伙,我这几天为什么没去医院看他?从他出事的那天起,我就怀疑这小子不知又耍什么猫尿?医生说他吃的量少,就更坚定了我的怀疑。从医院回来,我四处收集情报,我也真像个地下工作者。去了咱们村的好几个诊所,先是拉家长,而后逐步迈入正规。一侦察,我大吃一惊。你知道他的遗嘱是谁写的?”王不理说到这儿,右手伸出一个手指头神秘地问圣洁。
圣洁微微摇头。
“不知道吧?是他出了五十块钱,请人家跌了(方言,吃)一顿饭,人家还是不肯写,又塞给人家十张个责个责的大团结,新的很呀,简直可以割豆腐。人家才给写的。那人动笔的时候还给了自己两巴掌,说自己确德呀!那人不是别人,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秀才王六儿。从诊所买药的时候,这家三根(方言,颗),那家五根,买一家问一家,大概是多买了一根,出院门的时候扔到脚下,一脚踩它个八面开花,还说**奶奶的,多了一根。”王不理说。
“我不相信你的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圣洁反驳到。
“要不说是地下工作者呢?只要眼儿圆,水里可捞针尖尖。你看我的眼小,心点可不少。我们兄弟俩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那坏水水我闭上眼睛都知道。以其人之道寻其人之形,我请医生们喝酒,划拳,再加特殊服务……”王不理越说越来劲,唾沫横飞,嘴角斜动。
“特殊服务是什么呢?”圣洁不明白的问。
“女人们呀头发长,见识短,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特殊服务是现在的时髦用语,就是逛歌厅,抱小姐。……”王不理只管叭叭说话,把自己的一些丑事也隐隐约约地抖落出来。Χiυmъ.cοΜ
可惜圣洁闷在锅里,没有察觉到,只是打断话问:“你那儿来的那么多钱呢?”
“你先听我说,菜过三圈,酒下五瓶,一个个眼皮皮都往上跳,小姐往腿肚子上一坐,话都颠三倒四,说哥们儿,有你这份情我啥话都说。”
“你也抱了?”圣洁瞪起眼镜问。“有你这大美人在,我怎敢,有贼心不能有贼胆,这点我特别的明白。”王不理翻了几圈眼说。
“我又用同样的方法把王六儿搞定。王六儿的嘴特别硬,我软磨言套套不出个结果,但我坚信咱村里、就是十里八里要写出如此水平的遗嘱,非王六儿莫属,他教过我也教过我的那个好兄弟,我深深地知道王六儿的文采,也深深地知道他的为人。可是人见了金钱不低头的少呀!表面上看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实际上全是绣出来的门面。这也印证了老人的一句话人为金钱死,鸟为觅食亡。但小姐的细手碰他的臭鼻子的时候,他的腿肚儿都哗哗地直抖擞。”王不理说到这儿,两腿学出抖擞装。
“说完了吗?钱是从那来的?”圣洁追问。
“话还有,但我不说了。你老问钱,钱。现在我刚想起来,关顾发火说情报,把大事特事全忘掉。几天没回家的门,看见你是高兴,看见云玉是火人。听说你把房子写给云玉啦,是真的吗?”王不理倒问。
“是真的,”圣洁不加思索地回答。
“你,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如此重大的决定?”王不理大大地埋怨说。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你一天不见个人影,我上天上找你去?”圣洁指责说。
“我收集情报去了,我又没死了?”王不理发了点火说。
“你话没哼一声,言无留一语,我知道你去了什么鬼地方。我看见,我感觉到云玉的心是真诚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去流泪,去伤心,是一条汉子。我左看你不见,右看你不现,就……”圣洁说。
“这回你明白了吗?他是装的,是骗咱们的,”王不理有点恼怒地说。
“证据呢?你拿出确实的证据来,我就相信。凭你的三言花语我就能信你?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去把约居要回来。你把你刚才说的人都叫来,咱们来个三堂回审,”圣洁说。
“我的话你都不听,你是好样的,我是孬种,”王不理火了,大吼声说。
“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是你的话我不能听。你自己说说,你说过几回真话,就说前几天浇地的事吧,我再三问你,地浇满了吗?地浇透了吗?你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地浇的滚滚是水。我要不是双身子,那一回不是我陪你浇地。这一回是白天浇地,我就比较放心的让你去,结果第二天我游走过去一看,尽是花脸。我问你,你还狡辩,说眼睛不好使,看不见,把满地的阳光当成水了。邻居家的小海告诉我,你在丢舌儿地方蹲了一下午。你说吧!你自己说吧?”圣洁问得王不理是闭口不言。王不理搭拉个脑袋,手指老扣手心上的巴道纹。
“我还得问你,请客的钱那来的?这回别说假话。”圣洁问。
“你不是不相信我么?”王不理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相信你的话,但我相信你的吃,”圣洁说。
“我赢得,”王不理说。
“你多大的赌注?我每次就给你五元的赌资,输赢就是它。”圣洁不太相信地问。
“是,是……”王不理讷讷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是不说真话吧?能怨我?”圣洁挑逗问。
王不理讷讷了一溜烟才讷出几个字:“是高利贷贷的。”
圣洁一听,当时就出溜到地下,人事不醒。王不理见装,大吼了几声,口涂白脉,仰面一躺,斜倒在坑边。
王不理的妈妈耳朵尖,听见王不理干叫了几声就……,这是她多么熟悉的声音,也是她最当心的声音,老婆家丢下手里的活儿,列腿(方言,转身)往外直急,晃悠晃悠的没看清地上有块半砖,叭的一声,滚到地上,嘴里还在喊:“我的儿……”
云玉顾东看不了西,心急推门,埋头就奔,不小心头磕在窗户外推的小门上,鲜血直流。他顾不了头上的疼痛,快速扶起妈妈……。
圣洁经过医生的及时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王老汉屹僦在凳子的一角哀声叹气,一口接一口地抽闷烟,家里烟味缭绕。圣洁自从有了身孕后,对烟特别免感,这时她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被挤出了眼皮,但她没有埋怨,只是拽了条湿毛巾轻轻地拭了一下。
鲜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扑到王老汉的面前一把夺过还在冒烟的半截烟,使劲一搁,脚上去就是啪啪的两三下,最后脚尖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抽,抽,天天冒个蓝烟雾,正事不办,看看你把你的个好儿子惯的。”
王老汉不听则已,一听原来心里憋得一团火突然暴发,他待不住了,腾地几乎是跳起来,扬起手就是两巴掌,左右开关,“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们惯你、疼你是我们爱你、呵护你,怕你怕你想不开。你是越来越不像个人样,钱赌不下去了,又玩高利贷,胆子比牛角还大。”又举起了手。
圣洁慌乱中举起一只手,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爹,你不用打他,未成家前儿不明,父之穷;成家后儿不通,妻不训。他没有过错,全在我这个当媳妇儿的把他宠的,你打我把?”
王老汉摔了下袖子,“哎!”了一声,愤然走出家门。
圣洁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举手是……。她有时常想,丈夫人是个“二秋派”(方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意思),说不可深说,讲不能深道,天天得像老爷般的供着,养着,稍有不快,丈夫就……。他要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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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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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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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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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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