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改版到（第一部）

　　第四章

　　起初，我也没注意，虽是同桌，言语交留很少，就知道名儿叫铜真。

　　但有一次，我轻微有点感冒，下课的时候他左右摇头，手也有点发抖，很不自在的样子，四下里看了看，大概感觉无人看这里，声音极其微弱地说：“给，感冒药！”。

　　我愣了一小会儿，看见六颗黄色的小捣蛋躺在我的抽屉里。

　　我渐渐地了解了他的身世，他人是青海的，他父亲到我们这县当管，他转学到我们学校。

　　眼看高考临近，他一连给我写了三份书信，头两份我看都没看，直接送它吻地皮，第三份我心想：“看看又何防？”

　　内容是这样写的：圣洁，你好！我是遥远大山里飘落到这儿的孤草，虽然我爸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我听到的语音是歌声一样美丽动人，但我孤独寂寞，孤独的是池塘里的蛙鸣，无人与我共舞，寂寞的是天上的一朵白云，无人与我遨游太空。同学们认为我很怪，怪怪的是小狗捉苍蝇想不通。

　　我追求花开，我追求花红，但花是创新的花，红是朝霞的红。

　　大人们早已给我安排好一条捷径，我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永恒，但无人伴我去远行。我想到了你，第一天看到你感觉你好深沉，沉沉的点燃我焦渴的心，我不敢有非分之想，我的去认真。

　　眼看高考即将来临，而后各奔西动，天涯之遥远，深海之无情，我就想看到你挥挥那小手，我们相约到黎明，铜真？

　　我看完信，思绪万千如鸟飞，他的形象展现眼前：中等身材，白胖胖的脸蛋，没哥魁梧，却也壮实，虽是高干子第，没什么大家子，也不仗势欺人。

　　有一次，几个街头小混混欺负一乡下四班的学生（我是六班）。他拔拳相助。

　　同学们去医院看他。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真好让我研究研究屁股肌肉的构成，它能经受什么样的打击？几刀子进去，却也有点疼。”

　　同学们都笑了。

　　我想他人还不错，给他回了一信：

　　铜真，你的美意我已看到，但我们还不到谈情说爱的年龄。在这高考的冲刺阶段，精力应放在复习上，多努力一把，到大学里相逢。圣洁？

　　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可爱天真，但我又不能坠入爱河，我得考上大学，那是现实的梦。

　　过了几天，他又偷偷地塞给我一封信，像个贼猫似的，脸憋的彤红彤红：

　　圣洁，你好！

　　过几天我得回老家，我的户口在那里，这里不能参加高考。我央求爸爸通融通融，虽说这不是我的本性，但为了能和你一块参加高考，共同体会高考的滋味，那真是小葱拌豆腐无话可说呀！可爸爸坚决不答应，我只好离开这里，离开我的第二故乡。

　　你报什么志愿？我们报北京的同一所大学吧，好在大学里与你再相逢。

　　我离开第二故乡的那一天，你能送送我吗？铜真？

　　在送别的路上，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在上客车的一瞬间，丢给我一沓信，厚厚的，足有五十份。

　　望着客车远远地离去，他把头探出窗外，挥舞着我给他的信，高兴的似个如释重负的小孩。我大概地看了下落笔日期，到后两月，他几乎是天天给我写信呀！信都是以诗的形式写的。

　　第一份：一个姑娘

　　我的同桌

　　一个明眸里

　　含有无数“小辣椒”的姑娘

　　炎炎阳光下

　　细笑九万里

　　蝴蝶直升机

　　花香嫩何处

　　浓浓雨点凸

　　卷退跋涉高低裤

　　黄淋淋，波淋淋

　　闪躲坷垃一舞

　　脸蛋泥巴像树

　　圆圆的脸蛋呦

　　就是传说中的月亮小兔

　　细细地掂量小兔

　　许多的故事开始小兔

　　闪闪地如姥姥家的枣花

　　飘落在我小时候的不拉鼓

　　（不拉鼓，一种儿童玩具）

　　敲的我心田田慌张

　　“辣椒红”的大眼睛

　　是田野里的红高粮

　　熟透了吗

　　还是“辣椒”一片

　　何时何刻可到

　　红高粱的身旁

　　偷偷摸摸摘一点“辣椒”的“醋”

　　插到头上

　　就像她的羊角辫

　　一蹦一跳一闪

　　醉在月色里

　　红高粱也会跑步

　　“醋”话我

　　看我给你一个“裸体”

　　一个软巴掌

　　比“辣椒”还蜜甜

　　第二份：姑娘的脸蛋

　　梦境里

　　一个脸**飘过

　　嗖的一下

　　碰了一下我的右手

　　唰的一下

　　脸红到耳根

　　红红的色彩

　　是朝霞的“大不高兴”

　　在“咆哮”着什么

　　一句话儿卡在喉咙

　　姑娘你停一停

　　一句话儿

　　开垦开垦你的“摩天岭”

　　种到你心中的“庞泉沟”

　　姑娘“哭”着

　　飘向彩云

　　坐的是七彩的连衣裙

　　我呢“傻”着

　　给自己一个嘴巴

　　原来是

　　“多么讨厌”的一场

　　“春梦”

　　第三份，姑娘的眼睛

　　是雨天的盼望一样美丽

　　是鲜花的落泪一样迷人

　　我的心溜在雨天的盼望

　　静静地听

　　能听到盼望的呼吸声

　　我的心猫儿在鲜花的落泪

　　屏住气的呼吸如弹奏钢琴

　　琴弦微微一动

　　却弹出你动人的笑容

　　笑容深邃

　　我好像躺在深邃里

　　说梦话、谈心情

　　那一天

　　你一低头

　　眼睛“狡猾”地动

　　惊断我的头发神经

　　要吻我

　　我都眯起

　　两只蜜蜂

　　吻得呼呼响

　　可惜

　　不是吻我

　　而是桌子的

　　“瞌睡虫”

　　第四份：姑娘的鼻子

　　听她出气的声音

　　如高山流水

　　我的心卧在“瓜庵里”

　　（瓜庵，老家看瓜人住的简易棚）

　　似俞伯牙的听琴

　　那一个玄音弹错

　　我用心率抚平

　　就盼一个痛痛快快的呼吸

　　我就是那呼吸的风

　　风是“铁算盘”

　　把她的痛苦

　　雕刻在我的“驴耳朵”

　　记住了

　　感冒通

　　比感叹

　　便宜又实用

　　第五份：姑娘的耳朵

　　我是一只欢快的小鸟

　　对着你唱动听的“土豆”歌谣

　　你可否听到

　　听到了

　　你在耳朵上别一朵牵牛花

　　我天天对着小喇叭

　　唱那“土豆”似的话

　　直到头上戴

　　鲜个艳艳的大红花

　　没有听到

　　我的声音太低

　　怕“绿眼睛”笑话我俩

　　高一点

　　“土豆”把我的身子

　　拽成一个

　　长尖脚的大喇叭

　　就是不敢喊话

　　咬一口小指头

　　像一个想吃天鹅肉的

　　癞蛤蟆

　　第六份：姑娘的小口

　　小口口一动

　　言语似雾中的花开

　　我沿着花走

　　看花的七彩

　　想摘一朵捂到心怀

　　心怀定是火山澎湃

　　火山的光辉照到你的小嘴

　　你微微一笑

　　看到了我的心跳

　　我高兴的躺倒在花草

　　一只蜜蜂扑扑飞起

　　说我惊扰了他的美觉

　　瞪了我“一眼”

　　眼角现在还突突地跳

　　被蜜蜂亲了一下

　　你跑过来

　　吻了我的伤口

　　三日不睡

　　就想你的美味

　　第七份：姑娘的衣裳

　　有点陈旧

　　我的心似树叶叶抖

　　我想把树叶拉成丝绸

　　用彩云来刺绣

　　美丽的衣裳披在她身后

　　风一吹

　　金光闪闪

　　我托起它

　　就像托嫩花花蕊

　　再绣一只蜜蜂

　　就是我的心

　　天天采花蜜给她吻

　　第八份：姑娘的秀发

　　大雨淋湿了她的秀发

　　我躲在墙角

　　和微风开个玩笑

　　借它的小跑

　　一缕，一缕

　　把秀发风干摆好

　　就像摆心爱的书包

　　书包里有可爱的照片

　　搁在美丽的发梢

　　像一只蝴蝶

　　她一动，蝴蝶跳

　　那是我的心率高高

　　她不知道

　　回头望

　　我躲在墙角

　　她笑的似大红桃

　　第九份：姑娘的牙齿

　　她一笑

　　露出牙齿一排排

　　美丽的如白云笑开怀

　　我想

　　到我们相拥相吻的时候

　　它不可能咬我

　　因我们的心贴在一块

　　如果咬我

　　咬就是爱

　　爱到牙齿

　　好坏，好坏！

　　第十份，微笑

　　我高杆上摇了两摇

　　斜眼瞧

　　姑娘有点微笑

　　你若能天天微笑

　　我就是风儿

　　把微笑藏在嫩绿的小草

　　你若能高歌一曲

　　我就是小草的微笑

　　挡住西北风

　　揣到裤兜里

　　看你再乱跑

　　第十一份：姑娘的脚

　　穿一双千层底布面鞋

　　走路有军人的风彩

　　我多么想化作一朵云

　　把风采揽入我的胸怀

　　紧紧地

　　再暗暗地

　　我的脚与她的脚绑在一块

　　那定是山峦的豪迈

　　小花狗见了

　　弯弯胡须

　　好像为我们喝彩

　　第十二份：感冒

　　今天她又感冒

　　我的心是火

　　哗哗地烧

　　恨不得变个小虫

　　钻到她肚子里

　　把感冒一口

　　咬他个稀里啪啦

　　粉身骨碎

　　第十三份：我的心（一）

　　我想对她说

　　我想对她说

　　口不是我的口

　　手不是我的手

　　那就借风吼

　　风儿啊

　　你能否

　　轻轻飘到她的衣袖

　　把我的话儿挂在她的袖口

　　像铃铛

　　叮当、叮当

　　好锦绣

　　第十四份：我的心（二）

　　心难眠

　　心难眠

　　这句话儿如何说

　　借风风无语

　　借雨雨无声

　　索性借个虎豹胆

　　雷天借闪云

　　她能看见吗

　　霹雳，霹雳

　　坏了

　　她在哭

　　细雨、细雨

　　坏透了

　　她还在哭

　　我吓坏了，跑过去

　　哭声嘻嘻我

　　好“毒辣“呀！

　　第十五份：我的心（三）

　　难出手

　　难出手

　　勇气何在

　　丢在家门口

　　静一静心儿

　　喝二两酒

　　有武松打虎的勇气

　　定过三岔口

　　扛起酒瓶

　　摇摇晃晃

　　不能走

　　她好像来到家门口

　　看看你喝酒

　　一屁股坐地

　　酒当成水

　　不知是喝酒

　　还是喝水

　　喝什么都比

　　喝酒美

　　美，美

　　第十六份：我的心（四）

　　绣球抛在她的手

　　她的手没有抖

　　看我的眼神

　　没有

　　完了，完了

　　情感泉水流

　　第十七份：我的心（五）

　　看星星

　　盼星星眨眼

　　看脸蛋

　　盼脸蛋红溶

　　什么也没有

　　走路婷婷

　　心好冷

　　如寒冰

　　笑了

　　不是对我

　　对石头

　　第十八份：我的心（六）

　　心情好

　　扫霉云

　　再试手

　　望天空

　　姑娘心

　　似星辰

　　云梯搭

　　想

　　虔诚在

　　寒冰化作

　　硬

　　蹬云架舞

　　摘星辰

　　疼吗

　　我轻点

　　干脆

　　一把抱怀中

　　第十九份：我的心（七）

　　动静如平常

　　她自岿然不动

　　是我的心不烈

　　还是情不浓

　　敢问苍天日月

　　敢问日月星辰

　　无语

　　微风如丢魂

　　轻轻，轻轻

　　第二十份：我的心（八）

　　心不能软

　　得如钢铁坚硬

　　手不能抖

　　得如棉花轻松

　　踩一朵云

　　飘飘走

　　山再高

　　她啊

　　怕心

　　心一恼

　　山脸红

　　看那云彩

　　就是明证

　　第二十一份：我的心（九）

　　手轻松

　　却沉沉

　　心如梦

　　不知那年那月

　　何日刮春风

　　春风刮得时候

　　千万

　　告我心

　　不告

　　看我

　　手掌打春风

　　第四十一份：收到回信

　　一连二十天，心情沉重，无心再写，只把一封封无言的信天天标上日期，一一放在抽屉里，等寂寞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反复看到一颗红红的心在跳动。

　　每天我都把灰尘扫一扫，怕它们玷污了我的心，让每一个信封新如清水，净如白云。今天接到她的回信，于是写下这首诗

　　欣喜若狂

　　脚乱手忙

　　鸟儿欢笑

　　笑我泪衣裳

　　三分耐心

　　七分苦肠

　　风吹我心

　　是挖苦

　　不

　　是赞扬

　　看

　　风里

　　一个花瓣

　　那是

　　风的辛酸

　　为我

　　第四十二份：看姑娘

　　看我心爱的姑娘

　　走不是以前的走

　　吼不是以前的吼

　　与我梦中的婵娟一样

　　秀到了衣袖

　　我愿做你的衣扣

　　把你紧紧扣在衣里头

　　风来了

　　我悄悄把她赶走

　　雨来了

　　我留一个小口

　　你说

　　雨水洗头

　　比洗发露

　　霹雳

　　看把你美的

　　要亲我的小手

　　第五十份：给我心爱的姑娘

　　这几天一直和爸爸闹别纽，信都顾不上写。自己扪心自问，为了一个八字一撇的姑娘（就一个小点，我认为），值吗？我想值，我的眼没有看错，她是一个稳重、踏实、有理想追求的女孩，我能得到她的一点芳心足矣，为了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临离别的时候，我不能悄悄地溜走，况且她是我这几月的心思追求，我得告诉她我的心是红的还是绿的：

　　姑娘，你等我

　　我走了

　　不远

　　就在天涯

　　不近

　　可听到你说啥

　　因为月亮是我的电话

　　你走到那里

　　那里都会有她

　　不用花钱

　　直接就可以打

　　因为月亮向我要钱

　　我打了她一个嘴巴

　　行贿受贿

　　没门

　　她哭

　　说

　　好好听你、我的话

　　第五章

　　圣洁的日记嘎然就记在这里，她不想再往下写，想把痛苦与美好的回忆留在这里。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四年过去，像脚下的脚步，走也匆匆，不走也匆匆。四年里，铜真不时的来信，圣洁看完后搁在自己的保险箱里，不做任何的回复，但信上一句句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语言无时无刻不敲打着圣洁的心灵。圣洁想：“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道路怎能陪得上纯洁如玉的铜真呢，我们也只有一纸的悄悄约定，但那不是海誓山盟，不是契约协定。我恨我那时没多看你一眼，把快乐的时光永存。我求你忘了我吧，我只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一朵轻飘飘的浮云。”

　　圣洁越是这样想，铜真的信来的越频繁，这不，圣洁又收到来信。圣洁小心翼翼的把信封拆开，生怕把信弄坏，用剪子的手抖了五、六下，看的准确无误才一剪下去，剪口一条直线，比裁纸刀剪的都直。她慢慢地把信展开，先捂到胸怀热了一会儿，就像热自己的心爱宝贝，自言自语地说：“你死心眼儿，我得偷偷摸摸地亲你一口，咪咪，我有那么可爱吗？”信是这样写的：ωωω.χΙυΜЬ.Ｃǒm

　　亲爱的洁，你倒是回话呀？

　　我打听了好多的老同学，知道你留在了农村，那有什么，我的心飘荡在你农村的上空。

　　我已大学比业，学校要我留校，我坚决要回太原，好与你靠近，好听到你美丽的歌声，虽然远，能闻到歌声的气息，我的心就沸腾到第二天早晨。大学期间，有多少姑娘暗示秋波，有的死去活来，非要我给个明确的答复。我不能，我不能，就像癞蛤蟆吃勒蛄（一种昆虫）死也铁定。

　　我给你写了多少的信，你一字无回。我有时想：你是否已嫁他人，但又想这不可能，你有钻石的心。影影约约才知道你的遭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这个远在天边的“外”人，我可以帮你呀！帮你那颗受伤的心。这回好了，工作已安排，下个月正式上班。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把琐事处理处理，开始踏上寻觅你的征程，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你，我心爱的人。铜真？

　　圣洁看完信，木木地站在窗前想：“他还是老样子吗？是胖了，胖了多少？还是瘦了，瘦了几斤？”

　　“小洁，有什么美事？愣在那儿？”圣灵一拐一拐进屋，见妹妹豪无反应，风趣的问。

　　圣灵被狗咬成重伤以后，经过多方的治疗，二年后身体才康复，但还是留下许多的遗憾，一个活虎虎的大后生变成高高低低寻找路不平的人村里人笑称拐圣灵。腿是拐了，心依旧年青，买了俩破手抚拖拉机，经他一修理，他踢了下前胎，嘻嘻地说：“成，自行车叫二老爷，你呢排行为三，就叫三点通吧！现在改革开放，盼你给我拐圣灵带来好运！”圣灵从不把自己的拐当一会事，有时自己也戏称拐圣灵。

　　圣灵开着他的三点通跑太原做买卖，一年的光景，内外债务还了个背儿平全清。高兴之于买了个收音机，闲下听听《隋唐演义》，倒也乐呵呵。

　　又经过一年的奋斗，兜里的跳蚤（方言，钱）突突地想往外跳，旧房搁边，批一新地基，三下五除二，一排五间新瓦房拔地而起。到暖房的时候，张妈不想先住新房，还留恋长茅草的旧泥房。

　　“妈，你先把炕热一热，旧房我也不卖，看见它会想起老祖宗的光辉。新房好，一大早就能看见太阳，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圣灵劝说妈妈。

　　张妈住到新房里，眼睛确实明亮了许多。

　　村里人也议论圣灵：“拐圣灵闹腾劲不小，可惜年龄长了点毛，腿又是二拐子，光棍队伍里的一颗好苗苗。”

　　张妈听到这话就哀声叹气，有一点希望的地方她就催圣灵快去看看姑娘，说：“只要对方原意，就是把我的老骨头卖掉，也得给你娶媳妇。”

　　“妈，别急，只要咱腿儿胳膊有公鸡叫的劲头，好姑娘总会自动送上门来，带着彩礼，带着歌声，再带一个好肚皮。人们不是说：迟来运来，娶媳妇带个肚来，好事还在后头呢！”圣灵总是这么开心地说。

　　今天，圣灵相亲回来，看见妹妹愣在那里。就笑问妹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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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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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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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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