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狗回到家里,每天手游得如锅里的油花,脚闲得好似那好似那无事的癞蛤蟆,什么活儿也不想干。桂莲却是忙了东边的又忙西边的,不也乐乎,手上的浅浅的绿印印像一个个院子里的枣叶,长在手心里。她一看见院子里乱糟糟的样子心里就不是什么的核桃,“这是什么地方,有多少年没有人修理啦?新草旧草,长的满院都是,新绿旧黄铺的密密麻麻,也怪我的那个狗狗整天风尘仆仆在外,怎能有时间打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一个老妈妈也够怪可怜的,看不见儿子的身影,听不到儿子的奶音,想也得想出个毛毛病病,谁还有心思修理这杂草丛生的院子,自己一把一把的挽吧。我的那个狗狗身体才好没几天,又经过这样一回打击,他那皮包骨头的牌子,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自己受点累不要紧,把他累着了那可是不划算,太不划算了,自己每天夜里还想多看他几眼呢!”桂莲想到这儿,手里有了无穷的力气,胳膊也好像是生出吃奶的劲头,噼里啪啦,嗖嗖几下,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片的杂草就呼啦啦地倒下。
“在这儿,给我带回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一个多么耳熟的声音跳到桂莲的耳朵里。她立马抬起头,刚想张望,几个大树粗的后生已经站在自己的旁边。“你们要?”桂莲的话还未说完,后生们唰唰唰地一起动手,把桂莲就绑架的再不能说话。
等王狗狗回来的时候,王狗狗的妈妈又是泪水流到嘴边,哭着说:“狗狗,你的你的媳妇!”wWW.ΧìǔΜЬ.CǒΜ
“妈妈,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王狗狗扶住妈妈的胳膊说。
“被人绑架走了,”王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谁有如此的胆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王狗狗气狠狠地叫嚷,一边放开扶妈妈的手,一边捋了捋两边的衣袖。
“是她的娘家人,说话的那一个好像是她的爸爸,上一回就来过咱们家,闹腾的特别的厉害,”王妈妈说。
王狗狗一听,像一只焉了起的皮球,一声哀叹跌坐在凳子上。正在这时,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个脆响,接着又是一个脆响,。
“王狗狗,你给我出来,”一个声音在外面高声叫喊。
“出来又怎么样?你能咬我的一根球毛,”王狗狗听了外面的喊话就想往外面扑。
“儿子,你千万别出去,听妈妈的话,啊!”王妈妈使劲全身的力气拽住王狗狗的衣服。
“你是你老子生的,你就给我滚出来,别呆在狗窝里,妈妈的!你们大伙听听,这个王八羔子,买通云玉偷听我们家王云理俩口子的悄悄话。买通云玉害得王云理赔了个芝麻开花,买通云玉害得王云理见了阎王,也害得云玉走进了牢监”一个人吼叫着说。
“哥,别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一个声音哀求。
“不,我就要说,让小王村的人们知道知道这个人是什么的货色。我张圣灵不是想在丈人家的门上闹事,这口气弄到谁的头上能够承受得了呢?我今天就是要和这小子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谁把谁打得趴下也可以妈妈的!我第一次说这粗话,实在是放不出这口气!妈妈的!”圣灵怒火冲天地说。
就一个迈步的功夫,院子里的大人、小孩站得满满的都是。大家看见圣洁扑出扑进的姿态,也是感慨万分,纷纷伸出有力的双手,把圣灵那摩(方言,推拉的意思)会圣洁的家里。这一次看笑话的人少了,伸手的人多了,是什么原因呢?随着圣灵影子的消失,王狗狗的院子里一会儿就空空如也,草还是草,绿还是绿,不过草是卧倒的草,绿是被人踩扁的绿。
“妈妈,妈妈,妈妈!”王狗狗一声比一声大地呼叫,“妈妈,是我害了你呀,你快醒醒,快醒醒呀!”
王妈妈没有一丝的动静,王妈妈没有一丝的动静。
王狗狗撒腿就往外跑,如风,如泪,如云。
医生来了,院子里又是满满的人。
哭声、哭声、哭声,惊破了王狗狗的心肺,惊走了黑压压的人群。院子里又是安静的出奇,微风轻轻地吹来,吹得杂草们东摇西摆,树上也没有一只的鸟雀,原来它们可是每到黄昏的时候,落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上叽叽喳喳个不停,难道它们也知道了这里所发生的一点点事情?
王狗狗看着孤琳琳的院落,努力地提起哭丧棒,哭着走出自己的家门,按照白纸上所写的名字,挨家挨户地一家家去跪门。他的跪门可不是圣灵的跪门,圣灵的跪门是求人家施舍的跪门,是为了上学的跪门。王狗狗的跪门呢?是没人帮忙,跪求人家出人帮忙的跪门。王狗狗每到一家,把哭丧棒工工整整地往地上一平放,两只胳膝扑通就跪在哭丧棒上,先给人家扣三个响头,再说话。到最后几家的时候,王狗狗的裤子都露出了大大的口子,红红的鲜血染蓝了口子的毛边,他实在是不想再跪了,可是一想:“不跪的话,老母亲能抬出去吗?真是上了人们的小令死的没人抬。想我王狗狗在外边是吆三嗬六,也算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到了老家是跪门磕头,求哥拜姐,好是窝能。都是以前自己造的罪业的后果,怨谁呢?也不能怨我自己,就是他们还没有认识我这个人物的重量。好个张圣灵,居然能打到我的家门口,够条汉子。不过我是有苦没处说,说是报警吧?从那里面,好不容易才爬出鬼门关,再报警,不是我的错也是我的错,真不是够味。走吧,就剩几家了,怎么也得把老妈妈黄金入柜,也算是尽了孝道。该低头就低头,没什么大不了的鸟事。”王狗狗从最后一家出来,心跳了几下,“真真是难,看着人们的脸色走路,不好受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需要的人都请齐备。也是妈妈的好的!”
别看人员是都到齐备了,但王狗狗的钱是很不到位。王狗狗没钱吗?他有钱,有不少的钱。也就是在王狗狗的妈妈被气死的头天晚上,王妈妈看见儿子的媳妇仁仁义义,说话文文雅雅,和儿子还眉来眼去,调调逗逗,一百分的满意。等她们吃完饭的时候,就高高兴兴地说:“狗狗,你有了家室,妈妈就是闭上眼睛也心满意足了。你爸爸给你留下的几个虼蚤妈妈也不保存了,就全部交给你和你的媳妇,你们可要好好地过日子,别亏待了人家姑娘,该买的衣服也买上几件,结婚的婚礼暂时就不大吵大办了,等你们有了孩子,过满月的时候一块大办吧,妈妈一定给你们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不比她们家气色。”
“妈,看你说的,”桂莲红了脖子说。
“不用不好意思,生儿育女,盼儿成人,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事情,还害什么羞?都大姑娘了,什么不知道。你们比我这老太婆都明白。孩子,以后可记住,要好好地做人,不用再东一下,西一边地乱跑了,争取明年就给妈妈生个胖乎乎的小孙子,妈妈都快盼疯了,”王妈妈说到这里,眼角里好像流出一点点的泪水,桂莲上去用袖子给王妈妈擦了一下,王妈妈一下就握住桂莲肉个出出(方言,胖胖的意思)的手,细细地看个不停,“看着小手,多像我狗狗小时候的猪蹄蹄。”
一句话,说的王狗狗是哈哈大笑,“看我妈,怎么能说人家是猪蹄蹄呢?”
“就你坏,”桂莲倒了王狗狗一个拳头说。
王妈妈笑的是前仰后合。
王狗狗这回可心里明白,这钱不能一下子就掏出来,自己的回家就是一时的糊涂,要是不回家怎么能有这些事情的发生,可是自己也想老妈妈呀。钱可不能再犯糊涂的毛病,这回得装,装蒜,装的越穷越对。
“王狗狗,你准备了多少钱?”总管问。
“我就有一千块钱,”王狗狗挠挠头说。
“不行,我们连手都伸不出去,你赶快石闹(方言,弄)你的钱去,最少也得有三千块钱,这个白事宴才能周转开,你妈妈的棺木你是买还是自己割?”总管问。
“买又没钱,自己割吧?我早就看好了,外面有棵大柳树,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王狗狗说,一副无奈的样子。
“一棵树肯定不够,你快想你的办法。后天就得入殓,时间不等人,”总管说。
王狗狗出来,直奔村长的家里。进门就是好烟递上,好脸挂上,眼睛不停地乱眨,“村长大人,行行好,我是实在的没办法,给解决点困难。”
村长接过烟,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左看右看,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烟,侧冷(方言,形容拉抽屉的声音)地一下,拉开写字台上的抽屉,右手的俩个手指头轻轻地捏起一个眼睛盒,慢慢地移动到离自己的眼睛有一叉远的地方,左手叭地一声打开眼睛盒,捏起老花镜,搁到嘴前,口呼呼地左右一吹,又慢慢地抬高,大概老花镜已经屹立在眼的正前方,村长才把眼睛往大的睁了一下,感觉梨花似的满意,这才慢慢地挎到自己的耳朵上。再次的把烟在老花镜面前转来转去,有转了五六回,烟头烟尾地查看,看清了确实是红塔山牌香烟,也确认是真烟,这才递进自己的嘴里。
王狗狗站在地上,腿哗哗地颤抖,眼睛随着村长的每一个个举动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看见烟真真切切地跑进村长的嘴里,手里的打火机闪电般的速度就递了过去,一个小小的火苗冉冉升起。
村长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抽烟的声音都是很有节奏,好比是微风的漫步,河水的温柔。村长把嘴鼓起,留出一个出烟的通道,一道白的放光的烟雾从村长的嘴里达达达地流出。村长问:“有什么事啊?”
“村长大人,我也不怕您老笑话,我连我妈都背不起(背不起,方言,无钱葬埋老人的意思),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帮小的一把,就要一棵大柳树,好割棺木之用,”王狗狗手不知往哪个地方搁说。
“我本来也不想说你,看看你,小的时候是一个多么乖巧伶俐的孩子,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可以让人放心、可以成就一番大业的好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像个人样?好事不做,坏事能做一大把,监狱还跑进去好几回。你说说,把你的老爸气死的是你,送你的老妈上西天的也是你,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这些老年人省点心水?现在,居然连个老妈都背不起,连个人影都用不动,提着你的个哭丧棒到处给人们作揖叩头,你把你老爸的脸面都丢尽了。我说不给你吧,看见你也可怜,说给你吧,真想踢你一脚,思前想后,看你爸爸的面子,他临死还推了我一把,就给你一棵吧,不过你的把申请写上来,我好有个交代。”村长说。
王狗狗一听此言,悬着的肚皮总算放松了一点,连忙点头说:“谢谢村长大人。你的话我一定牢牢记住,以后好好做人,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好人。”
王狗狗在村长的家里不敢说,怕招来人家大老爷的三寸脸色,一出村长的家门,他就自言自语:“我小的时候,无人给我提点毛病,特别是你现在的村长大人,我偷一个胡萝卜,你不骂我,还夸我:‘看谁谁家的大公子,吃胡萝卜都不叫嚷一声,抓起来就吃,大了一定是吃胡萝卜的秀才。’我恨死你们,是你们的好话断送了我的大好前程。我爸爸在位的时候,你是围着我爸爸的屁股,得溜溜地乱转,就想当个什么的头头。请客送礼,投机取巧,我都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本事。现在到扮演一个救世主的角色,对我说三道四,横加指责,我还怪你的那句漂亮的话呢当一个吃胡萝卜的秀才,我是吃百家门的秀才。嘿嘿嘿!”
树的问题有了,钱呢?
王狗狗仔细地想来想去,突然他有了一个主意:“对,老母亲有一对单瓶,前几天还有一个收古董的要买,妈妈舍不得卖,我把它搁在家里干嘛?人们会说自己是败家子,管他呢,宁可卖东西也不能动老子给我留下的虼蚤,这也是缓兵之计,要钱的人他们能把我怎样?要不就像老爸死了的时候,排成长队。他们要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王狗狗内心里为自己的主意是非常的高兴,外表却装出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在出殡的那一天,向王狗狗要债的又是排成了长队。“王狗狗,你是给不给钱,不给你就别想走出院门。”有的人喊叫。
“大爷、大叔、大姐、大嫂,我实在是没钱,你们不看见我可怜吗?我人都背不起,棺木是向村里要得,背人的钱是买了老妈的一副单瓶凑得,我要是有钱能不给大家吗?行行好,再宽限几天,等我有了钱的时候一定还给大家。”王狗狗苦苦地说。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口一个没钱,回回如此,你当我们是三岁的小孩,我们还等你什么时候?”又一个声音吼叫。
“你们也别和他别劲了,他说的是实话,”总管说。
“你是他的什么人?敢替他说话,”又一个声音问。
“我是这个事宴的总管,一切都是我办的,我还不知道底细?”总管解释。
“别听他的,要王狗狗给我们钱,不给钱他就不能背人。”又一个声音吼叫。
“我给大家叩几个响头,等我把人抬出去以后,我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答复,行吗?”王狗狗跪在哭丧棒上,噔噔噔就是三个响头。
“这一回你可说话算数,再耍我们猴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先让你背人,来大家闪开一条缝,”一个声音说。
要钱的齐刷刷地站到一边。
看着王狗狗妈妈的灵柩起身,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王狗狗究竟欠外债多少钱?”
“听说欠的有五六万。”
“不是吧,刚才听说欠的有**万。”
“他做什么就欠下人家那么多钱?”
“他?什么都干,人家是无毒俱全,他是十毒霸占。”
“他不是被抓起来么?怎么就又出来了?”
“听说是证据不足。”
“哎!老妈死去,是无人收留啦!”
“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骗钱不看大小,花钱不分远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是里里外外都吃,能抓到手就吃,没有人性的东西。”
俩个多小时以后,王狗狗回来了。
要钱的人们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
王狗狗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很有领导的派头,然后说:“大家也看见了,我现在是孤人一个,朽木一棵。我不是不给大家钱,实实在在是没钱。我一没有手艺,二没有本事,就是在外面瞎鬼混。大家呢?支持了我这些年,我非常的感谢大家。我有个主意:不知大家愿意不愿意?”
“快说?”
“我也非常非常的想把大家的钱还掉,不愿意落个狗屁的坏名声,人活脸,树活皮,我王狗狗也有我做人的尊严。现在呢?家里是我说了算,就我家里的东西,大家能拿走的全部拿走,房子能搬走我也愿意,包括这个国家给的地皮,院里的杂草树木。我四海为家都无所谓。不过还得加一条,从今往后,咱们的债务一笔购销,我王狗狗以后的生活还不知活在哪里,死在何处?就此条件,大家看着办吧!”王狗狗说。
要钱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事也到此,我看大家就认了吧!方正他也是没钱,”一个声音说。
“算了,算了,自人倒霉!”大家一片嘈杂的声音。
“大家签字画押,就开始拿吧,”王狗狗说。
这下王狗狗的家里可热闹了,吵声如锅的磕碰,闹声如碗的破碎,跑声似瓢的叫嚷,跳声似盆的妩媚。人出人进,人挤人兴,一片风的呼声,一段雨的泪吻。就一眨眼的时间,你再看吧,王狗狗的家里,空的如荒原的草滩,乱的如败兵留下的战场,院子里的枣树、柳树,大的、小的,全都出溜了个精光,连鸡窝里的一只老母鸡也被人们扯断了两只黄黄的没有多少肉的翅膀。
“大家可千万慢点,别碰坏了肚子,别挤坏了胳膊,如有闪失,我王狗狗可担待不起,”王狗狗在一边为人们提醒,心里却如一只麻雀悄悄的飞过,“牛气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这个人说他有日天的本事,那个人说他有跨海的能耐,看我王狗狗吧!一个小小的计谋,一盘哗哗的细算,九万元的债务,顿时灰灰烟灭,就像大海一样平静。这平静的大海,我可以听到你内心汹涌的波涛,我可以感觉到你波涛里的呼嚎。等这个风声过后,不出个把月,我把房子一修理,一装潢,呵呵呵!不行,那样做太招惹群众的眼睛,简简单单修理一回皆可,要不我远走高飞,飞出这个小王村,往那里飞呢?何处是我的家园?。对,把房子也悄悄地,那不行呀?回到家连个立讨吃棍的地方也没有了,”王狗狗暂时不想往深处想了,他还想再多看看这个热闹辉煌的场景。
夜很深了,院子如风一样的安静,耳朵好点的能听见风踏过一两珠梃勃俊俏的杂草发出的歌声,余下的什么的响动也都逃跑到地缝。王狗狗买了一支蜡烛,因为人们把灯泡的电线也都拽走,一个拉闸也没剩留。蜡烛的光辉虽没有灯泡的明亮,却也照的满屋黄黄,黄黄里没有凄凉的感觉,倒添了无限的荟萃。王狗狗在地上蹦跳了几下,在妈妈的坑上想再欢悦几下,但又想起被自己气死的老妈妈,心也不由得扑通了两下:“在这点上,自己是个忤逆不孝的子孙,爸爸也是被自己气死,妈妈还是走了爸爸的老路,不过,你看?他们俩个还是很有缘分,死的方式还一模一样,真真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模同样同类亡,造化呀,这就是生生死死的造化。这个桂莲呢?不知她在何处,我的桂莲呀,你的狗狗想你,想你个屁,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真是个甩不出去的肉尾巴,黑夜的时候用处是大大地大,白天还不如看街头露着大腿的小妹妹。那个桂香可是个泼辣,有色味的小娘们,抱在怀里肉个出出的美,亲一口香三天,亲两口就能美六天,可是现在抱不上喽,人家被县太爷抱到了六楼,独享荣华富贵,独看红绿平平果果味。睡觉吧!明天又是一个公鸡鸣叫叫的黎明。”
第十天的头上,一个不好的消息传到王狗狗的耳朵里,他哎呀了一声。
五十八章
“狗狗,你在忙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的问。
王狗狗放下手里的活儿,虎地站起声,笑脸一堆说:“我以为是哪位神仙驾到,吓得我屁股都抖擞了一圈,原来是贵客临门,快快请进门,我洗洗手就来。”
“狗狗,你的家里也太不像话了,床是土绕,地是灰堆,像个狗窝,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贵客不太满意地说。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我给你们扫个干净的地方,凑合坐吧,事事务务太多,累得我气不能多出一口,腿不可少迈一步,担待,担待!”王狗狗一边说,一边用湿漉漉的手擦椅子上的灰尘,还不如不擦,椅子上又多了好多好多漂亮的湿圆圈。
相跟的一个人见状,脚步嗖嗖地跑到家里横扯的铁丝上,一把拽下一条有点灰尘的抹布,上下抖了两下,飞快地擦净椅子上的湿漉漉,椅子亮堂了许多。
来的人是谁呢?正是桂香。桂香看看椅子上的湿印干透的没有了影子,才慢慢地一拽风衣的一角,很有气势地坐在椅子上,那脸色、那眼睛处处都放出威严的光芒,说:“你的事呀真够麻烦,我给你找了个漂亮的女人,你自己看看,要是愿意,你们就谈谈。”
王狗狗把桂香叫到门外,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我说,我姐她嫁出去了,你不用再打她的主意。这不,我又给你找了一个,怕你的那个家伙闷得发了慌,”桂香低低地说。
“你姐嫁到那个地方?”王狗狗问。
“无可奉告,你看看这个女人吧!”桂香说。
“这?这?”王狗狗这了有半天。
“这个女人可怜的很,她的男人不要她了,在街上疯疯癫癫地乱跑,我看见特别的伤心,就收留到我的家里,可我的家里那是什么地方,不能长期收留她呀,我就想起你这个天天不怀好心的家伙,”桂香说。
“连姐夫也不叫了,才几天的时间,以前有一回可是叫的怪甜的,甜的我走路都摇摇摆摆,”王狗狗说。
“少废话,说正经事,我可不与你耍贫嘴。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你也明白。看看,要是可以,今天她就留你这里。好为你的那个家伙贡献一点力量。”桂香说。
“不用看了,你送来的美女一定没话可说。”王狗狗点点头说。
王狗狗的家里又多了许多的温暖。黑夜,王狗狗抱住女人的肌肤,抚摸女人的身体,腾腾的就想那个。
女人流出许多的泪花哀求说:“狗狗,我下面有盆腔炎,你给我治治吧?都多少天了。在你的小姨子家里,我不敢说,我看你是个好人,等治好了病,我的身子一定给你,我还没有做结扎手术,就是上的个环环,我还能生育,我能给你生个胖小子。”
王狗狗听了女人的话,手摸摸女人的脸蛋,深沉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别怕,我一定给你把病治好,花多少钱我都在所不辞。为了你我就是买房买地,卖血**,心硬如石头。”
女人,女人,激动的手在颤抖,脸在发烧,两只有力的双手抱住王狗狗的脊梁,使劲,使劲,火辣辣的嘴唇伸到王狗狗的嘴边,舔着软软的如心胸似的肉肉,沸腾的心跳不知搁在那里为好。
第二天,王狗狗早早就起床。
“天还没亮呢,你起来干什么?”女人问。
“我急得不行,出去给你问问医生。”王狗狗说。
女人又是泪水滚满脸颊。
一会儿,医生来了。王狗狗的心却难以平静,街头几个人们的话语声又使他哎呀连连,心想:“这个臭娘们儿,我传播的谣言居然不起了作用,也有不怕死的沙和尚敢当她的倒插门,真真是怪事,怪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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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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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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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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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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