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移动目标并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容易,所以我们还能继续跑,但城市道路的路面倒了血霉,被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不知道这些王八蛋每个月交不交建设税。
木三比我更快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所在,说:“哎,他们是想抓活的。”
我颠儿颠儿地逃着,乍一听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要抓活的。抓你。”
他吼出来这句话之后,前面就是街角,我们拐过去刚好迎面见到一辆车直冲过来,司机避之不及,一个急刹车,还是把木三给撞了,饶是已经减速,他个子又肥壮,都还是被冲出了好几米。
在撞车的瞬间,木三一把把我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男友力简直max,我回到烟墩路一定要小铃铛把自己的闺蜜给他介绍几个,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金玉良缘,不过再想一想,我老婆好像压根就没打算过要储存闺蜜这种高需求的战略物资。
我本来还以为这也是主格军团的一份子来截道,直到司机从窗户里伸出头对我们破口大骂,才明白是一场意外。
木三最善于利用意外,他也不废话,冲上前去一个手刀,砍得那位大汉耷拉脑袋,栽倒在了方向盘上,木三把车门一拉,扔麻袋似的把司机扔出去,叫我:“上车,我们去机场。”
我不动,木三一看我表情就急了:“擦,你想啥呢。”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一起去闯:“我要去看一眼弗里达大娘。”
木三炸毛了:“看个鸟,她肯定是主格的代理人没跑儿,不然后面那群孙子怎么就能堵在那儿等你。”琇書蛧
我问他:“你上去看到她了吗?”
木三更生气了:“我要是能上去,她现在就是死人了,从一楼到三楼全都是杀手,各个楼层的房间都被清空了,伏击点密密麻麻跟渔网一样,我周围转悠了一下,找到了楼上楼下六个方向的狙击手,刚才不是我提前一步去清掉他们,你这会儿也死了。”
我反驳:“他们不是想抓活的吗?所以死就不至于。”
木三嘀咕:“好像打成高位截瘫你就赢了两百万一样。”
斗嘴归斗嘴,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弗里达大娘是主格的代理人,我们在哥达城混了那么久,为什么她一直没有任何动作??非要等到现在。”
木三一脸怜悯地看着我,跟看烟墩路上那个要饭的傻子一模一样,说起来那个傻子也是个神人,天天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从烟墩路头走到烟墩路尾,哪家餐厅要牛肉,哪家酒馆要百利甜双份饮品,哪家快餐店要清炒菜心,一丝不苟,严守章法,要齐之后摆得整整齐齐在花坛上吃一顿,酒足饭饱心情愉快就开始唱歌,调门怪里怪气的肯定不归大众流派,反正我听不懂,不过摩根有一次经过听了一会让,随口说:“这段威尔第唱得很有水平啊。”
“你不是这段时间冥王箴言失效了吗,弗里达大娘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藏得再好估计也慢慢看出来了,既然能打得过你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再说她突然病得快死,八成是你们的锅,不动手等过年啊。”
关键时刻他脑子好像跟约伯他们一样好,张望了一下天色:“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别他妈啰啰嗦嗦了,这儿有人堵你,肯定也有人在机场堵约伯他们,我要是不赶紧去,那二位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豁出去了:“你去机场,他们既然要活捉我,弗里达大娘如果是主格代理人,肯定是要把我带过去,我无论如何得看一眼。”
木三认为我脑子里有问题:“然后呢?你就死得瞑目了吗?”
话糙理不糙,想了想,好像我就是这个意思。
倒也不算新鲜,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会死于听不进去好话,要不是靠小铃铛跟在后面揍,逼着我趋吉避凶,小霸王早成一条死狗了,可是,现在她不在我身边。
我的好小铃铛,我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你给我一条生路啊。
“我必须要确认弗里达大娘是不是主格的代理人,如果是,我们到哥达城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不是,说明咪咪给摩根的基因数据有问题,或者他的代理人根本没在哥达城。”
我从约伯给我的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然后把东西全给了木三:“如果我发短信给你1,就是前者,2是后者。”
“万一你上去就挂了,压根没功夫发信息呢。”
我叹口气:“那你们就只能靠猜了。”
说话的当儿,杀手们乌泱乌泱地已经来了,我把手机设置好,双手高举,迎着他们走去,木三骂了一句粗话,跳上车发动,极速倒退,瞬间飙了出去,杀手们冷漠地目送他离开,完全没有追击的意思——而这让我心里更加发毛,因为木三说的是对的,在机场,肯定有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人在堵摩根和约伯。
刚才分开的时候有没有说再见呢?我看电影的时候,那些硬汉去分头搏杀之前,都会握个手啊,说两句看似平淡实际厚重的台词为各自人生做个注脚啥的,我和约伯怎么好像就是各自放了个屁呢?如果我们重来一次,各自的人生到底又应该用一句什么话来做注脚呢??
“凑热闹不?”
“凑吧。”
“走!”
“等我带上针线包。”
不管实际上说了什么,主题大概都是这几句吧,最后一句当然是属于摩根的。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杀手们已经涌上来了,我被他们按住肩膀,反转手臂,嘶力竭地刺啦刺啦起来,疼死爹了。
如果你当过魔鬼铁金刚,literally接近天下无敌,突然之间变成一只鸡仔,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受,简直太他奶奶的操蛋了。
一大群人按着我,往弗里达大娘的住处走去,各处房子里有人探头出来,看清是我的时候,都露出了太阳今天打脚底下出来的表情。
哥达城的传说陨落了,对于那几个专门晚上去十号酒馆门口录我打架实况上脸谱赚点赞的人来说,事业的低谷期来得比想象中更早,要是我多坚持几天,说不定他们都能接广告了呢。
而对那些正常人来说,十号酒馆也就立刻不再是一个可以提供安全与庇护的地方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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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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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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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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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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