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上街游行抗议,一开始是平和的表达诉求,却意外地被警察群强力的镇压了下来,辣椒水,高压水枪在人群前肆意喷射,当人们四处逃散时,他们在街头巷口和偏僻处再次遭遇到了暴徒的夹攻。
令人惨不忍睹的画面被人们传上了社交媒体,很快又变成了世界性的新闻,人们的怨恨与愤怒开始沸腾,渐渐到达高峰,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点火星落在合适的地方,就会爆开来让所有人粉身碎骨。
全世界的主要媒体都派出了他们最有经验的战地记者前去采访,于是发生在帝安城的一幕幕通过电视,网络和收音机,传播到了各个国家,各个城市,各个角落。
即使是人们视之为避世之地的巴厘岛也不例外。
巴厘岛,宝格丽酒店的户外泳池酒吧。
电视报道告一段落,转入广告,酒保何塞站在吧台后,调着一杯血腥玛丽,他穿着白色的制服,脸庞消瘦黝黑,看起来非常年轻,可是从来不笑,他似乎有着南亚和日本结合的血统,眼睛是长长的一条线,偶尔抬起看人,有针一般的光彩突然闪出又熄灭。
他调的血腥玛丽驰名巴厘岛,大概因为番茄汁是鲜榨的,或伏特加格外清冽,甚至是柠檬片的酸度画龙点睛,谁也不知道,但来的人都会迷上这杯酒。
今天也不例外,客人们趋之若鹜,在泳池中注视着他的动作,等待着自己的饮品。
但他调完手头这一杯之后,便放下了一切,擦了擦手,推开吧台门,径直往外走去。
一开始大家以为他只是去上洗手间,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酒店大堂的服务员看到他走出了大门,“何塞,你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走过去,没有回答,走到了酒店花园大道,走到了大门口,在看门人惊讶的眼神注视下,走上了街道,两周之后,酒店负责开穿梭巴士的司机说,他在机场看见了何塞,在安检口那里排队,但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从此巴厘岛上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很会调血腥玛丽的男人,他来应聘工作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凭空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就像用ps软件去掉一张图上的某件物体。
除了他身上的制服,何塞没有从酒店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他的钱包,证件和衣物,和他共事了好几个月的同事在收拾他的房间时发现,他有一顶帽子留在了枕头下,灰色的,快干材质,洗得很干净,帽舌的底下用金线绣了一个单词,不知道代表什么。xiumb.com
Hydra。
谁也不知道,那天何塞从巴厘岛飞往阿姆斯特丹转机,而后转道去帝安城,他用的是一本全新的护照,上面贴着他的照片,名字却叫做伊藤清一,在阿姆斯特丹机场登机的时候,他在机舱另一头的头等舱洗手间门口,看见了一个体型圆圆的大胖子,长着弥勒佛一般的慈祥面目,眼睛被沉重的眼睑盖住了似的,总像是没睡醒,他走路摇摇摆摆的,挺着肚子回到了头等舱中,一进去就在喊着什么:“怎么样,要不要再玩一把,”声音快活,爽朗轻松,和很多印象中那些爱玩闹的胖子一样人畜无害。
他默默注视着那个胖子消失,而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头等舱里不断传来哄笑,尖叫和喧哗,空姐急急忙忙走过来放下了两个舱位之间的门帘,却阻止不了乘客们好奇的眼神和交头接耳的议论。
航程一共六个小时,除了起飞和降落的短短两段,其他时间中头等舱的乘客们一直在玩着什么激动人心的游戏,未曾安静,有人欢喜的大叫,也有人不甘的咆哮,声音中都充满歇斯底里的狂热情绪,仿佛被什么蛊惑,失去了自控的能力和意志。
飞机终于降落,伊藤清一等在自己座位上,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而后他在出口那里,见到了大胖子。
和往常一样,他们永远最后一个离开交通工具,不管那是牛车还是航天飞船,规矩就是规矩,定下来的就不可打破,哪怕死到临头也是如此。
他们双目对视,什么也没有说,伊藤清一转身开始走,大胖子跟了上来,动作意外的轻捷,两个人并肩而行,步调在几秒钟之后便踏出了相同的韵律,似乎在跳着某种缓慢的舞,协调优雅,如影随形。
“那么,收获如何呢?”伊藤清一悠然说道。
大胖子圆圆的手指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表,看了看:“百达翡丽和积架,还行吧,算得上是硬通货。”
从另一个口袋里抓出了一大把绿油油的钞票,语气却不怎么满意:“现在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带现金了呢,但我也不能在飞机上摸出一个刷卡机给他们用啊。”摇摇头:“效率一般。”
伊藤清一微笑起来:“至少够我们在帝安城落脚了对吗。”
大胖子欢喜了一点:“那是没问题的。”他们走到了入境的地方,前面是长长的人流等待过海关,大胖子张望了一下:“你觉得其他人会什么时候到?”
“三天之内,应该全部到了,Charon传出的讯息一定会被接收到的。”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护照,大胖子探头看了一眼首页,咧咧嘴:“恐怕大家都会需要换新呢,Hydra。”
“当然。”
大胖子露出笑容:“既然这样,”他眨眨眼:“去找Charon之前,我们先去赌场玩一玩你觉得如何,毕竟大家都来了的话,就会需要很多的钱呢。”
伊藤清一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Styx,赌场是你的世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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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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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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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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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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