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翊贵为仙界的二殿下,他与傲月的大婚自然得办得隆重,体面,而不失仙界风采!梓翊与傲月的婚事乃仙界大事,自然得重视再重视。
那仙后凡事都亲力亲为,上到仙界各个殿宇的布置,下到梓翊与傲月的礼服,仙后皆亲自把关。一整日的时间她都忙碌在素玉宫和仙界各处。到处巡视,生怕哪里出了纰漏。红绸挂得不好,她亦会叫人当场摘下,亲自指挥任何悬挂。
喜宴上的一碗一盘她皆仔细查看,是否摆置到位。庭院里的花花草草是否修剪整齐,她亦会亲自动手稍作休整。
正在喜宴上忙碌的仙后,听婢女禀报说:“回仙后,梓翊殿下不肯试穿喜服!”
听婢女如此禀报,仙后便放下手中之事,说道:“随我去看看!”说着便前往素玉宫。
到了那素玉宫宫门外,那站在门口的婢女们齐声道:“见过仙后!”
仙后只摆摆手,道:“你等先行退下!”
仙后说完,那几个婢女齐声道:“是,仙后!”而后便匆匆退下了。
婢女退下后,仙后一人进入了梓翊的寝殿。此时,梓翊正伏案批阅公文。
见梓翊一心只在那一堆公文上,仙后气极了,她大声呵斥道:“翊儿,你这是怎么了?怎还有心思在此批阅公文?明日便是你与傲月大婚之日,你为何今日却不肯试穿喜服?你倒是与母后说说是何缘故?”仙后一口气斥责完梓翊,方才缓缓落座。Χiυmъ.cοΜ
看见母后如此气急败坏地闯进自己的寝殿,而后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地责骂,梓翊站起身,行礼平静地说道:“母后,翊儿已经说过,与那傲月的婚事一切从简。翊儿不喜铺张浪费,这喜服,翊儿看就免了吧!翊儿明日着便服迎娶傲月就好!”
听到梓翊的回答,仙后真真是愤怒至极了,她忽地站起身,责骂道:“翊儿啊翊儿,你怎如此顽劣不懂事?这大婚可是关乎到我仙界颜面之事,你怎可如此儿戏?”
梓翊依旧那般固执地说道:“母后,翊儿虽身为仙界殿下,但却有自己的考量,亦有自己的想法!恕翊儿不能从母后所愿!”
听到梓翊如此回答,仙后不觉得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平息了胸中怒火,心力交瘁地说道:“翊儿,你这是为何?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别扭,如此不顾全大局?”
梓翊亦是坚决冷漠,说得那般地令人痛心,“母后,他日你与父王不准翊儿娶那月莹,翊儿虽心中有苦,却不曾违抗母后与父王意愿。今日父王与母后要我娶那傲月,翊儿也不敢违抗,只是翊儿却只想以自己的方式迎娶那傲月!否则,翊儿是不会娶那傲月的!”
仙后的心被梓翊一番话深深重伤了,她用最后一丝气力低吼道:“翊儿,你这是为难我与你父王啊!我们贵为仙界的仙帝仙后,难道会忍心看自己的孩子成为仙界的笑话吗?今日,这喜服,翊儿你不试穿就算了,但是明日你必须穿着这套母后为你准备的喜服去迎娶傲月!”
那仙后说完,自愤怒地拂袖而去。梓翊连忙追了出去,可仙后已经走远,梓翊站在素玉宫门前凄厉地喊道:“母后……”而早有驻守在素玉宫外的侍卫挡住了梓翊的去路。他依旧在禁足的惩罚之中。
梓翊站在素玉宫内,无限凄凉地望着仙后的背影,心中却涌出了许多伤痛。曾几何时,仙后是那般地爱自己,凡事都站在他一边,可自从与傲月定下婚事,自己的母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与往日大大的不同了。
那仙后似乎是听到了梓翊的呼唤,极速地转过身,匆匆扔下一句,“翊儿,你无需再多言!”
然后便绝尘而去。而她转身后,却传来了梓翊悲凄地呼喊声,“母后……”
那声音凄厉而悠长,但他这一声“母后”之后,却始终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他耳边唯有那回荡在空气中的回声,幽怨而惆怅。
泪眼婆娑的梓翊陷入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中去了。他很清楚,此时再多无谓的挣扎已无用,现在连同素日宠溺自己的母后亦是如此的决绝,梓翊的心已然绝望了。一切皆由不得自己,一切都被别人安排好了,自己仿佛那棋盘中的一枚棋子,来去皆不由自己。
在梓翊缓缓挪回寝殿后,阿柯却出现在素玉宫外。他每日一早都会到这素玉宫来,看梓翊有何差遣,今日亦是如此。因阿柯是梓翊身边的人,那宫门外的侍卫也并不敢阻拦他,况且被禁足的是梓翊,并不是阿柯,所以他依旧可以那般地来去自如。
失落的梓翊,坐在案前,用手支着头,内心无限哀伤。那喜服,他本想与沐伊在仙界大婚时穿戴,现如今他不仅不能光明正大地娶自己所爱之人,却要跟一个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爱意可言的傲月结为夫妻。想到这里,梓翊心中一阵疼痛。
现在的他多想去沐伊的身边,与她同生共死,一同共赴每一个春华秋实的浪漫。可是无奈他堂堂一个仙界二殿下,却始终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就这样被人无情地左右着。
正当梓翊深陷悲哀之时,阿柯进入了殿内,他拱手作揖道:“阿柯参见二殿下!”
“免礼!”梓翊如同那霜打的茄子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着梓翊一副心不在焉,落寞绝望的表情,阿柯心想:“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如此萎靡不振?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让殿下伤心的事?”虽然想安慰安慰梓翊,但阿柯终究将到嘴边的话硬吞了回去。两人就这般无言无语地面对着。
忽然,沉默许久的梓翊缓缓开口了,他低声对阿柯说:“阿柯,我现在被困在这素玉宫里,无法脱身,你且到蒙兹国王宫去帮我探望一下沐伊,看她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此时此刻,梓翊的心里便只装得下沐伊一人,他始终忘不了她,亦放不下这段缘分。
阿柯自然能体会梓翊的心情,他朗声道:“是,殿下,阿柯这就去!”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梓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忙叫住了阿柯,“对了,阿柯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阿柯停下来,转身问道。
梓翊从站起身,缓缓地走到阿柯身边,在阿柯耳畔低语道:“此次前去蒙兹国王宫,你用隐身术,千万不要让沐伊看见你!”
“是,殿下,小仙遵命!”
“去吧!”梓翊朝阿柯摆摆手说。
离开梓翊寝殿后,阿柯便施仙法到了蒙兹国王宫中。到了那西苑,阿柯却始终未寻到沐伊的踪影。一整日的时间里,只有那沐伊的贴身丫环绿萝在那西苑里焦急地踱着步子,却不见沐伊的身影。阿柯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何事,便施了隐身术,悄悄地走近绿萝,那绿萝神情慌张,焦急,她口中还不停地念道:“公主,你去了何处?为何一整日不见你回来?公主,你快些回来吧!”
听绿萝如此说,阿柯颇为惊讶,这沐伊公主难道已经不在这王宫之中了吗?这么想着,他又借着隐身术,将整个王宫寻了个遍,却还是未有沐伊的一丝一毫的踪影。这沐伊公主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她到底去了何处?一时间,阿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当务之急,便是将此事禀报于梓翊殿下,看殿下如何定夺。这么想着,阿柯便施了仙法,回到了仙界!
阿柯怕梓翊等得着急,所以一到仙界就直奔梓翊的寝殿而去。
片刻之后,他已立在殿中,他朝梓翊拱手作揖道:“殿下,阿柯前来复命!”
“阿柯,你可见到沐伊公主了?她可好?”梓翊急急走上前来,追问道。
阿柯面露难色,虽然不想扫梓翊的兴致,但他不得不说出事实,阿柯低垂着眉目,不敢看向梓翊那双如饥似渴的眼睛,他压低声音答道:“回殿下,那沐伊公主已不在那蒙兹国王宫中!”
听到如此答复,对梓翊来说简直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他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伊伊她为何不在那蒙兹国王宫中?她去了何处?”
“回殿下,小仙也不知!”阿柯亦是无奈,他也想知道沐伊公主到底去了何处?这样,他也就可以告诉梓翊殿下了。可是,关于沐伊去了何处,他亦是一无所知。
得到否定的回答,那梓翊殿下情绪突然有些失控了,他牢牢地抓住阿柯的肩膀,咆哮道:“阿柯,你告诉我,伊伊她到底去了何处?”
阿柯努力挣脱梓翊的控制,缓缓说道:“殿下,小仙确实不知沐伊公主她去了何处?但是令小仙感到奇怪的是,那西苑中只有沐伊公主的丫环绿萝姑娘独自在那苑中活动!但却始终不见沐伊公主!”
梓翊一心只想知道沐伊的下落,便急忙追问:“为何只剩绿萝姑娘?那她是否知晓伊伊她去了何处?”
阿柯拱手答道:“回殿下,那绿萝姑娘亦是整日自言自语,说,公主你到底在何方?为何一日不见回还?”
听阿柯如此回答,梓翊落寞地附和道:“那这么说,连绿萝姑娘也不知道伊伊的下落?”
阿柯回答说:“是,殿下,应该没错!阿柯已将那王宫寻了个遍,却始终不得见沐伊公主。或许公主她早已悄悄离开了蒙兹国的王宫了吧!”
看来沐伊果真不在那蒙兹国王宫中了,只是沐伊她为何会离开那王宫,她曾经不是说过,她是不会离开那蒙兹国王宫半步的,她要一辈子呆在那王宫中,可今日,她又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了?梓翊真真有些迷惑不解,但他又那般地无可奈何。现在的他被软禁在这素玉宫中,那般地身不由己,他只得拜托阿柯说:“阿柯,我暂时无法脱身,你且到凡间去帮我寻找沐伊公主!寻到她,定及时回报!”
阿柯欣然地领命,道:“是,殿下,小仙遵命!”
说完,阿柯退出殿外去了!
因明日就是梓翊与傲月的大婚了,那北地侯亦是借着女儿即将嫁入仙界之名,来到了仙界。在仙界一处殿宇中款待先行到来的各路神仙们!当然,仙帝仙后也在其中。
一众前来道贺的大小神仙,见到仙帝仙后就齐声道:
“恭喜仙帝仙后,贺喜仙帝仙后!”
仙帝大为喜悦地说道:“同喜同喜!”仙帝仙后都已乐得合不拢嘴了。
见到北地侯与傲月公主时,那一众神仙又对北地侯说道:“恭喜北地侯,恭喜傲月公主!”
北地侯与傲月父女俩面带微笑,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一众神仙道完贺后,其中一位神仙,走进北地侯父女,不无赞叹地说道:“早就听闻北地侯之女,傲月公主天资聪颖,又生得一副娇俏模样,今日看来果真美艳动人!与那梓翊殿下果真一对神仙眷侣!”
那位神仙盯着傲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充满了赞许和认同。
北地侯自然晓得这位神仙,他便满面笑容拱手道:“祠贤仙君过奖了,过奖了!”
傲月呢,被这祠贤仙君一夸,心中一喜,为了不失仙界风度,她轻轻屈膝道:“傲月见过祠贤仙君!”
“公主不必多礼!”那仙君慌忙扶起行礼的傲月。
傲月微笑着说道:“傲月谢过仙君!”
那仙君扶傲月站好后,便四下张望起来,在这宴会上怎不见梓翊殿下的身影,于是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只是,怎不见那梓翊殿下?”
北地侯父女自然晓得梓翊为何未能现身于此,那傲月灵机一动,满面春风地与那祠贤仙君说道:“仙君有所不知,殿下他因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又不甚酒力,有些醉了!已回素玉宫去了!”
“如此,看来殿下他真的是欢喜得很啊!哈哈哈哈……”那不明情况的祠贤仙君仰天而笑。
但他却未曾注意到北地侯与傲月父女俩脸上掠过的不悦之色。
再说月莹,自重生之后,便在那凡间游走了几日,寻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府邸,施了仙法,那府邸处处焕然一新。月莹深觉得自己身上的仙力已不同于往日,现在与往日相比更胜一筹。
只因借着沐伊的身体才得以重生,月莹脑中依旧存有沐伊的记忆。而她也惦念着那独自一人留在蝶庆苑的沐伊的娘亲——颜婕妤。
得了这处无人的府邸后,月莹便想着要接颜婕妤过来一同住。现在月莹仙力了得,要将颜婕妤从那皇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此处也是可以的。若无人伺候,她还可以此时将独自在蒙兹国王宫中的绿萝寻来,侍候颜婕妤。这么想着,月莹便飞快地施了仙法。
须臾间,月莹已站在那蝶庆苑中了。此时,正值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月莹只在隐隐约约中听到那颜婕妤沉闷的咳嗽声。看来那颜婕妤是病得不轻啊!
为了不因自己突兀地出现而吓到颜婕妤,月莹先用仙法点燃了屋内的烛火。跳动的烛火下,月莹瞧见那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颜婕妤此时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是那般地凄凉,可怜。她身旁竟无一个丫环侍候着。这幅光景让月莹看着都心疼,更别说是沐伊了。沐伊定不会想到,她的生生亲娘现在会变成如此这般模样。若让她知道了,想必她定会去与她那皇兄理论。
且不说这些了,那颜婕妤瞥见屋中竟站着一个人,有些害怕,她起身抱紧双臂,紧紧张张地蜷缩在床的一角。
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这屋中?这些烛火可是你点燃的?”
见颜婕妤竟如此胆小怯弱,月莹上前一步,柔声说道:“颜婕妤,无须害怕!月莹并不是恶人!”
也许是看清了月莹与沐伊相似的面容,那颜婕妤竟从那角落里一下扑了过来,并牢牢地抓住了月莹的手腕,满含热泪地问道:“伊伊,伊伊是你吗?伊伊是你回来看娘亲了吗?伊伊,娘亲好生想你啊,孩子!这几年,伊伊你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在那蒙兹国王宫中可还安稳?”
自打沐伊出嫁的那一天起,这颜婕妤整日以泪洗面,心心念念想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只是她深知这是奢望,可是她还是盼着能有那么一天。今日见到重生后的月莹,那颜婕妤仿佛又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沐伊一般。她并没有察觉月莹与沐伊的不同之处,在她眼里眼前的月莹便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沐伊。
月莹不想假扮沐伊,她便残忍地将实情告知了眼前的可怜母亲,“颜婕妤,沐伊公主她已亡故!”
那颜婕妤根本不敢相信,她睁大眼睛,无比惊讶地问道:“什么?什么?你说伊伊,她死了么?”
月莹自然感知得到颜婕妤心中的痛,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见月莹竟点头了,那颜婕妤简直快崩溃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月莹无情地打破了,她拼命摇着头,哽咽着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伊伊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月莹想要抓住颜婕妤颤抖的手,可是颜婕妤却飞快地闪开了,她悲凄地冷笑道:“你说,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我的伊伊,她一定还活着。”
月莹不想再刺伤颜婕妤的心,于是她便沉默不语。
那颜婕妤忽地放开了紧抓着月莹的手,连连后退,有些恐惧地问道:“你,你,不是伊伊,又是何人?为何与伊伊生得如此相像?”
月莹没想到颜婕妤会如此问,便一五一十地说道:“颜婕妤,沐伊公主她确实已经亡故了,至于我,我只是容貌长得与她有些相似而已!你便唤我作月莹吧!”
“月莹?”那颜婕妤看看月莹又小声嘀咕说。
“嗯,月莹!”月莹微笑着答道。
可是,那颜婕妤却在片刻后,情绪失控,边哭边大声喊叫着:“可是,可是,我的伊伊呢?她果真不在人世间了吗?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啊?我一人如何苟活于世?我的伊伊啊,你到底在何处?在何处?伊伊……”
许是悲伤过度,那颜婕妤忽地一下,“嘭”的一声倒在了床上。
见此情景,月莹急忙扶起颜婕妤,低声呼唤着:“颜婕妤,颜婕妤,你醒醒,醒醒!”可是无论她如何呼唤,那颜婕妤却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月莹有些慌乱了,她忙施了个仙法,来到了紫云山。
当月莹还是一介小小花精的时候,就听闻,紫云仙山中有一位医术了得的老神仙,帮无数凡人解除了病痛。月莹携那颜婕妤到紫云山来,便是来寻那位老神仙的。
幸而,现在月莹仙力大增,很快,她便用仙法查探到那老神仙的洞府。
那老神仙居住的洞府,可谓是世外桃源,洞门之外方圆几里外青松挺拔,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蜿蜒在那一池碧绿的湖水间。湖的两旁翠柳依依,湖间几只飞鸟轻舞着,好不快活。小径两旁芳草萋萋,寻着那曲折的小径,往前走便可依稀瞧见那繁花簇拥的洞门。再往前,便能瞧见那洞的上方三个字“清逸轩”。如此洞府正配如此逍遥自在的神仙。
月莹扶颜婕妤进入洞府时,那老神仙还哼着山间野调,自顾自地拨弄着那石桌上的花花草草。因为背对着月莹与颜婕妤,那老神仙并未察觉到二人,只顾整理着花草。
见那老神仙没有察觉到她与颜婕妤,月莹便轻声问道:“您可是紫云真人?”
那老者缓慢地转过身,和蔼地答道:“老朽便是,不知上仙到这清逸轩有何贵干?”
月莹扶着那颜婕妤往前几步,恳切地说道:“您看,这病人可还有救?”
那紫云真人答道:“上仙,且扶她躺下,老朽与她看看!”
只见那紫云真人替人事不省的颜婕妤仔细地把起脉来。把了一会儿脉,那紫云真人捋捋胡须,沉思了起来。
因担心颜婕妤,月莹有些焦急地问道:“她可还有救?”
那紫云真人思索片刻说道:“救倒是能救,只是需要一件宝贝!”
“是何宝贝?”月莹追问。
那紫云真人意味深长地回答道:“这宝贝只有仙界才有!”
“什么宝贝?还请仙神指点!”月莹一心只想救醒那昏睡的颜婕妤,她便不顾什么仙界不仙界了。
“此宝贝便是仙界灵泉之水!”那紫云真人道出宝贝之名。
“灵泉之水?”月莹有些诧异地问。
紫云真人捋捋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确是此水,它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月莹拱拱手说道:“多谢,仙神指点,月莹这就前往仙界,取那灵泉之水!”说着,就要出洞去。
那紫云真人慌忙站起身来,叫住月莹,“月莹上仙莫急,且听在下与你说!”
月莹连忙转身,洗耳恭听,紫云真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听闻,那灵泉旁有重兵把守,若无仙帝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那灵泉半步!若想硬闯,定是死路一条!上仙,虽仙力强大,但要对付那驻守灵泉的仙兵仙将也并非易事!上仙,得想些法子,得那灵泉之水而不费吹灰之力!”
经紫云真人这么一提点,月莹即刻有了眉目,她欣喜地说道:“有了,仙神,我知道该往何处去寻灵泉之水了?”
“上仙可是有眉目了?”那紫云真人颇感意外。
月莹喜上眉梢,欢快地回答说:“是,不瞒仙神说,月莹已找到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灵泉泉水的法子了?”
“如此甚好,那上仙速去速回!”那紫云真人脸上亦露出了喜色。
月莹着急去寻那灵泉之水,便对那紫云真人行礼说:“嗯,此人就拜托仙神了!”
紫云真人答道:“上仙且安心地去寻那灵泉之水吧!”
“多谢,仙神!月莹这就去了!”月莹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那紫云真人不忘提醒说:“上仙,一路小心!”
而转瞬间,月莹已经到了那仙界。她方才已想到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到灵泉之水的地方,那便是梓翊的素玉宫。她依稀记得两百年前,自己变幻为腊梅之时,曾呆过的那个玉瓶,那玉瓶里便有灵泉之水。而得到那个玉瓶便能救那颜婕妤了。
那素玉宫外异常安静,月莹轻手轻脚地一步步走近那素玉宫,只是她刚走到素玉宫外,却被一个神仙叫住了。
“上仙何去?”月莹听到身后有声音,便停了下来,转身往后看,一个眉毛胡子都已是银色的老神仙赫然站在自己身后。
月莹怕那神仙看出什么破绽,便如实答道:“去那素玉宫,办件事!”
听到月莹的回答后,那老神仙摸着胡须朗声说道:“今日,乃是仙界二殿下梓翊仙君与北地侯之女傲月公主大婚前宴请众仙。那宴会上,可是众仙云集,上仙只到素玉宫办事,那岂不是错过了与众仙同乐!亦错过了大开眼界的好机会!上仙,请随我到那宴会上见识见识!”
“多谢,多谢!只是今日多有不便,有要事在身!”月莹推辞说。
“上仙,定是初到仙界,不熟悉,让本仙为上仙引路!”那老神仙说着,就为月莹引路。
月莹慌忙拒绝道:“这,不必了,仙神,我真的有要事在身,这宴会,我看还上不去了吧?”
那老神仙却顽固得很,他不依不饶地说道:“上仙,便只用须臾,我要与众仙家认识认识你这位清逸脱俗的上仙!”
见那老神仙如此盛情,月莹只得婉言谢绝,“仙神,月莹在此谢过了!月莹确有要事在身,不便与仙神一同前往,还望仙神谅解!”
那老神仙岂肯放过如此好机会,他固执己见,“上仙,留步,难得你我有缘,定要随我去那喜宴一去,让众仙家一睹上仙风姿!”那老神仙竟一把抓住月莹的衣袖。好说歹说,要月莹同他前去。
“这……”月莹想要挣脱,无奈那老神仙顽劣地朝月莹一笑说道:“上仙,且随我走吧!”
说话间,那老神仙已拉着月莹从那众仙云集的宴会席间穿过。月莹生怕被人认出,刻意举起手袖遮挡着脸。
只是那么一瞬间,老神仙与月莹飘闪而过的一幕,却被眼尖的傲月捕捉到了。
她万分讶异,她感觉自己方才似乎看见了那死去两百多年的花精月莹了。只是那月莹却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似从未出现过。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傲月心有余悸。她暗自想:“那一闪而过的人影是不是月莹?她,她怎会在此处?莫非她没有死?还是自己眼花了?亦或者,是那沐伊,她没死!只是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自己分明感觉得到从月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仙力。这仙力定不是沐伊那凡人所能驾驭得了的,看来,定是那月莹了!定是她还活着!”想到此处,那傲月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自己得快点与梓翊完婚,省得夜长梦多。幸而明日自己就要与梓翊成亲了,想来这月莹再出现,亦是改变不了任何事了!这么想着,傲月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就在此时,那北地侯高声喊道:“月儿,且与父君一道去招待同远道而来的清羽上仙!”
“是,父君!”傲月朝刚刚月莹出现过的地方匆匆看了一眼,然后,便虽北地侯去招呼那位清羽上仙了。
而月莹趁着那老神仙与众多仙友打招呼之时,悄悄从那宴会上溜走了,她哪也没去,径直去了那素玉宫。
月莹自认为梓翊定去了那宴会,不在素玉宫中。她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梓翊寝殿的大门,走到门前,她警觉地四下看了又看,确定无人看见,她方才将耳朵凑近那大门,仔细听了又听。她觉得此时殿中并无一人,她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然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怕开着门被人发现自己在梓翊寝殿内,于是她又急忙回转身,轻轻地将门合上了。
只是不曾想,她刚一转身,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原来这殿中有人啊!月莹真是后悔自己没有打探清楚,就这么鲁莽地闯了进来。只是自己撞到的这人是谁?如此宽厚,温暖的胸怀,真真让人有些意乱神迷。
没等月莹抬起头来看个究竟,那人却说话了,“伊伊,你,你怎会在此处?”话语中充满了惊讶与喜悦。
是他,自己曾深爱过的他,月莹呆呆地望着梓翊那张俊朗的脸,眼泪却在眼眶里不停地转。
梓翊亦深情地凝视着月莹,见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想要拥抱她,可是他却感觉她周身充满了无尽的仙力。眼前的她并不是他的伊伊,而是,而是……梓翊无法欣喜地说道:“你,你,你不是伊伊!你是莹莹……莹莹!”
说着,他一把将月莹揽入怀中,而月莹却沉默不语,她不想与梓翊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他明日就要大婚了,而与他成亲的,并不是自己,她要与他保持距离。于是,她用力地想要将他推开。可是,梓翊哪肯如此放开她,他越发紧地抱住了她。她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像一匹失控的野马。而他为了不让她负隅顽抗,他野蛮地捧起了她的脸,接近发狂地吻着她的唇。月莹呢,起先还顽强地反抗,可后来她渐渐地瘫软了下来。虽然他弄疼了自己,但她却没有一点力气责备他。
终于,这个绵长而深刻的吻终于结束了。当梓翊停止吻她的时候,月莹像弹簧似的从梓翊的怀里弹开了。
月莹绕过梓翊,飞快地抓起放在案桌上的那只玉瓶,就向门口冲过去。
见月莹要走,梓翊慌忙拉住她的衣袖,厉声喊道:“莹莹,你别走,别走……”
月莹呢,只是头也不回地对梓翊说道:“梓翊殿下,明日是你与傲月公主大婚之日,我月莹在此恭喜殿下!今日月莹,到这仙界,只为求些灵泉之水,现在泉水已寻到,月莹自当告辞!”
月莹说完,奋力地挣脱了梓翊抓在手中的衣袖,就要拂袖而去。那梓翊不想她就这么从自己眼前消失了,他快速地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头伏在她娇柔的肩上,哽咽着说道:“莹莹,你不可以走!”
月莹心里着急,怕耽搁了颜婕妤最佳的疗治时机,她便又一次无情地挣脱了梓翊深情的怀抱,她不想梓翊再对自己有任何念想,于是她冷酷无情地说道:“殿下,莫要再纠缠!月莹就此别过!”
她的一字一句深深刺痛了梓翊的心,虽心在滴血,可是梓翊却不顾一切地挽留月莹道:“莹莹,莹莹,你不要走,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可是他的深情却被月莹的冷酷无情浇灭了,月莹只扔下一句,冰冰冷冷的“殿下,保重!”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门。剩梓翊一人在那殿中怅然若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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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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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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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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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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