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看都懒得看他:“这是事实,豆豆单纯,容易被你哄骗。”
两人时常争吵,唐豆豆都亲眼见过好几次。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他们打起来,后来才发现,这就是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吧。
唐豆豆也问过他们从前的事,李俭说他们从小就认识,那时李俭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子,而慕容迁是无父无母流浪街头的孤儿。
两人认识的过程有些莫名其妙,貌似李俭被人冤枉偷了东西,他解释不清急哭了,慕容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澄清说偷东西的不是他。
别人就问你怎么知道?慕容迁呵呵一笑,说东西是我拿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人就纳闷了,问道:你拿的你还敢说?
慕容迁面无表情:看他太傻,可怜又可笑,所以忍不住呗。
这样一闹,慕容迁很快被抓了起来,这边的李俭默默地看了一阵子,返身回了自己家,摸出钱袋来,要替他赔偿。
他们互相救来救去一番后,也成了奇奇怪怪的朋友。
慕容迁嫌李俭内向迂腐,李俭嫌慕容迁油嘴滑舌,没有一刻是看得惯对方的。两人也就这样,嫌弃了十几二十年。
两人正争吵着,门外跑进一个小厮:“唐大姑娘,你家里来人了,说有急事找你商量!”m.χIùmЬ.CǒM
唐豆豆心脏砰地跳了一下,她以为唐菜菜有了新情况,结果出来看见田大壮,一问才知道,平鸠院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罗瞎子和唐母都不敢决定,让她回去做主。
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罗瞎子这样的狂妄心大的性子,能有不敢决定的活?唐豆豆有些奇怪了。
她跟着田大壮匆匆赶回平鸠院,唐果果早等在了门口,她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看见大姐回来了蹦了起来:“快进去,娘快招架不住了!”
“谁来了?”
唐果果神秘中带点惊慌:“据说是大周国的户部尚书府派来的,罗叔公说,这可是正二品的官!”
唐豆豆眉头微皱,问出来的却是“确定真假了吗?让他把令牌拿也来看看。”
“罗叔公摸过了,不会有错的!”唐果果紧张地说:“那人只说要见你,有什么事情没说。”
唐豆豆迈进了门槛:“没事,我会会来人再说吧,别怕。”
进屋的短短几十米,唐豆豆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户外尚书是专门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的官员。等于这个时代的财神爷、前世的财政部长吧。的确是超级大官了。
周萧是大理寺卿,属于正三品,而户外尚书正二品,活生生高了两个等级。唐豆豆揉了揉被晒到通红的脸,站定了:“要不我先去换个正经的衣服?”
“大姐,你这衣服也没有不正经啊!”唐果果催促起来:“去晚了,人家等冒火了,更不好。”
于是唐豆豆满头大汗,且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就冲进了会客厅,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早等在那里了,她端着茶杯,带着些嫌弃打量着唐豆豆,而后问起了唐母:“这位是谁?”
“这便是我家大女儿唐豆豆了。她聪慧过人,肯定能替尚书夫人解了难事。”唐母温和地说。
那女人斜着瞥了唐豆豆一眼:“是么?我瞧着怎么寻寻常常?怕是不行吧?”
唐母使劲给唐豆豆使眼色,意思是:快来解释一下啊,人家可是贵人。
唐豆豆面色淡淡的,她心想,你说我不行,我就不行呗!我跟你解释个鬼啊。
所以她连座位都没去,走到屋中又返身走出去了!而且速度还很快,直接回了后院,去自己房间洗澡了!
屋中的几人面面相觑,刚刚唐豆豆走的那一瞬,他们都以为她是有什么三急,谁知道愣是走了就没回来了!
“唐夫人,你看这……这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衣着贵气的女人很无语。
唐夫人知道豆豆的脾气,又不敢得罪尚书府的人,只能解释起来:“怕是见到贵客,一时紧张,所以躲回去了,我一会儿就让她来跟你赔罪。”
唐母安抚着尚书府的人,这边跑去劝唐豆豆,可是她瘫在躺椅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闭目养神,嘴里就冒出一句话:“不去。”
“可是人家等得很急!”
唐豆豆眼皮都不抬:“我看她也没有很着急的样子。”
唐母急了:“那现在咋办?人还在屋里等着呢。”
“娘,你就去告诉她,等她组织好语言,学会怎么尊重人了,再来跟我说话吧。”
“不是……人家可是大官啊!”
“大官怎么了?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他的官再大,能大得过皇上?”唐豆豆说话的时候,尽量面无表情,这样脸上敷的自制蜂蜜珍珠粉面膜才不至于发皱。
唐母劝说了好一阵,但唐豆豆不为所动,唐母没办法,只能再回去安抚尚书府的贵人。
她左右为难,一方向是得罪不起的势力,另一方向是态度强硬的女儿,两头安抚解释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
这样的僵持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一天之后,尚书府这位终于忍不住了,强硬地对唐母说:“你大女儿是不是不愿意去临安了,如果是,我这就回去禀报了。”
“这个……”唐母急了:“别啊,豆豆调整好了,很快就来见你了。”
“只怕一辈子都调整不好吧!”贵人不悦地哼了一声:“我没耐心再等下去,她住在哪儿,我亲自找她去!”
她生气地拂袖而走,直奔后院。因为速度快,与往外而走的一名小厮撞了个正着,贵人嫌弃地退了一步,掸了掸身上的莫虚有的灰尘:“好大的胆子,在这里跑来跑去!这平鸠院的人当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
小厮正要解释,身后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暴风,快给玉妈妈道歉。”
玉妈妈咦了一声,看向院子里迈步而出的那个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一下,忽然脸色一变:“你是李老爷的儿子,如今李家的家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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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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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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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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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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