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晚上他一个人悄悄出了宾馆,打了辆出租车,去了著名的红灯区。在那里,他看到在国内绝对见不到的风景。一个个橱窗里,站着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女人,什么黑人,白人,黄种人,棕色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种皮肤、各个种族的女人几乎都能见到,这真是一个空前繁华的人肉市场。在这里的女人,脸上的表情,你看不到丝毫害羞的意思,她们一个个身上的衣服都穿的不能再少了,站在橱窗里,一旦有男人经过,注视她们的时候,她们就站起来,做出各种各样勾人的动作。或者转过身,夸张的把只有一个小布条包着的屁股,撅给你。或者向你伸一伸舌头,摆一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们不住的把自己身体的诱人之处,展示给顾客,招揽生意。
张运来就看到,不时有来自世界各地旅游的男人,在橱窗前流连,有的男人,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比较一下,思忖了一会儿,一推门,就进去了。橱窗小姐看有客人光顾了,连忙拉上窗帘,开始工作。在这里,卖淫嫖娼和上集贸市场一样,公平交易。光天化日之下,一切都在冠冕堂皇的进行。这是一个产业,一个城市必不可少的功能。
走到街道拐角,他突然看到,有些像是中国女人的样子,三三两两,站在路灯的下面,或者在商店的走廊里,她们穿着很暴露的裙子,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嘴唇涂的猩红,开胸很低的上衣,把整个奶子露出了一大半,看脸上的皮肤和身材,估计她们的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有的甚至有四十岁了。她们就站在路边,招揽着生意,一旦有单身男人走过来,她们都会微笑着迎上去,用英语和对方搭讪。有的外国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们,故意把手放在她们胸脯上,捏了捏她们的奶子,或者拍了拍她们的屁股,感受一下她们的弹性。如果满意了,他们会把肩膀挎在这些女人的肩膀上,两个人像是情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去女人自己的住处,或者男人居住的酒店。
张运来停下来,多看了她们两眼,立即就有几个女人围上来,她们用中国话向张运来打招呼,说:“你好,欢迎到阿姆斯特丹旅游。”xǐυmь.℃òm
从他们的口音上,张运来就判断,他们确定是我们的同胞无疑,有一个一听就是东北口音,三十岁左右,个子高高的,足有一米七五,在几个妓女中,属于最高的,身体也发达,腿长屁股大,胸脯也高,属于大洋马的类型。
张运来看着她,笑了笑说:“老乡,你是东北哪旮旯的?”
张运来是吉林长春人,说话还有浓重的东北口音。
那女人一听,绝对是老乡,就说:“我是哈尔滨的。”
张运来说:“我们都是东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那女人一听,也笑了,说:“大哥,看你的装扮和气质,是个大官吧?”
张运来说:“官不大,司局级,到这里出差的。”
那女人说:“我们国内到这里游玩的,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做生意的。”
张运来问她:“妹子,这里好挣钱吗?”
那女人说:“比在国内强些,就是租房贵,吃的东西也贵,来回的机票也贵,现在竞争又激烈,光是我们东北,估计在整个阿姆斯特丹,从事这个行业的,也有上千人。人多了,什么就贱了,原来一次能赚个三四百美元的,现在只有一两百美元了,生意不好的时候,一百美元也做。有的要的更低,五六十美元也做。现在那些来自非洲和其他亚洲国家的小姐,都对我们中国小姐有意见,说我们恶意降价,把大家的生意,都弄得不好做了。”
其他的妓女看他们聊天,越聊越热乎,估计也没有自己的生意做,于是就散开了,沿路招揽那些经过的男人,不管你是什么人,黑人也好,白人也罢,胖子也好,瘦子也罢,只要你是个男人,口袋里有钱,她们都丝毫不嫌弃,照样嬉皮笑脸,向你忸怩作态。她们也不管你长得多丑,身上有没有艾滋病,身体多强壮,她们能不能承受,反正她们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挣到钱。管你是谁,给钱就让你玩弄个够。
张运来怕和这个女人聊天久了,耽误了人家的生意,于是就说:“妹子,旁边有个咖啡厅,到那里你陪我再聊一会儿,我请你喝杯咖啡,我照样付费,一百美元两百美元都没问题。”
那女人听了,非常喜欢,拉着张运来的手,就走进了咖啡厅。他们进去时,找了一个角落里坐下,要了两杯咖啡,一个果盘,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趴在桌子上,鼻子几乎可以碰见鼻子。
张运来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的脸,在灯光下,皮肤还是显得非常细腻,这是中国人的优势,眼睛也长得很好看,大大的,水灵灵的,不过充满了风尘味。两个奶子,挤在桌子上,更显得大了。让张运来看着就有些眼晕。他不好意思继续看着这满园的春光,只好把目光从她的头顶越过。
两个人边喝咖啡,边聊天。张运来问:“妹子,来这里几年了?”
那女人说:“五年多了。”
张运来说:“为什么想着到这里来?”
那女人长叹了一口气说:“被生活所迫。我在国内,原来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质量检验员,还得过哈尔滨市整个工业系统的劳动模范呢!但前些年,厂子破产了,地皮也被卖了,说是还银行的贷款。我们这些职工都被扫地出门,一分钱也没有补偿,说不让上班就不让上班了,当时光我们一个厂子,就下岗了四千多职工,整个哈尔滨市,听说有几十万。国家全不管了,一把推到社会上,完全是主谋生路。当时我才二十八岁,以为下岗就下岗吧,反正自己年纪轻轻的,有个好身体,我又有中专文凭,不愁在社会上,找不到生存的路子。我也曾经到社会上找过工作,当过超市的收银员,到餐厅里当过前台经理,还到集贸市场,帮别人卖过服装,但收入非常低,还不稳定。碰到好的老板,累死累活的,一个月下来,有个一千多块钱的收入。我和我老公,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他还是厂子里的技术员,大学本科毕业,同时下岗,大家谁也不埋怨谁,都成了无业游民,到社会上,重新开始打拼。我老公学的专业,到社会上根本找不到对口的工作,为了生存,没办法,只能靠出卖体力。我老公到建筑工地上,和那些进城的农民工在一起,住工棚,爬脚手架,学着绑钢筋。他脑子好使,时间不长,就当了小组长,每个月工资也有两千多块了,我们两个人的收入加在一起,养了一个上幼儿园的儿子,日子虽然是紧巴巴的,每买一桶油,都算计半天,但日子总算还是过得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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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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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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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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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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