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快到中午的时候,筱梦忱终于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易卿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记得我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就让沈智通知你了,怎么现在才来?”
筱梦忱有些拘谨的拽了拽包袋:“花圃那边有些忙。”
易卿欢皱了皱眉头:“难道我请我工人不够用吗?还要你亲自去?”
“嗯!花店有些事情,所以我过去了一趟,你找我有事吗?”筱梦忱轻声问。
易卿欢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筱梦忱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昨天幽蓝找过你,是吗?”
筱梦忱点点头:“嗯!”
“你跟她说了什么?”声音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筱梦忱猛地抬起头,表情有些慌张:“我们——我什么都没说,她,给我送了这个!”筱梦忱从包袋里拿出一个扣子。
易卿欢看着她手心里的扣子,眉头紧蹙:“这是什么?”
“那天,你从我衣领上拽下来的,幽蓝知道了——”筱梦忱缓缓的说。
易卿欢脸色大变,他抬起胳膊死死的捏住筱梦忱的胳膊:“筱梦忱,你撒谎之前能不能打个草稿,幽蓝怎么会知道这是你的扣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她报复吗?说我们在一起七年,还有了孩子。筱梦忱,我说了,给我时间,我会解决这一切,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如果幽蓝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你。”
筱梦忱听着易卿欢的话,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幽蓝,她,她怎么了?卿欢,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
“你不要再说了。筱梦忱,我可以允许你做任何事,但是唯独伤害幽蓝,是绝对不可以。”易卿欢粗暴的打断筱梦忱的话。在他看来,他洁白无瑕的蒋幽蓝是绝对不会往任何人身上泼脏水的。筱梦忱失望的看着易卿欢,她说什么他都不信,她又何必再解释。
“卿欢,我真的没有对幽蓝说什么。如果我真的说了什么,我不会否认。的确是我做了对不起幽蓝的事情。她是你最爱的女人,是你这辈子的遗憾——”
易卿欢沉下了脸:“你是说幽蓝冤枉了你,是她在搬弄是非,故意让我迁怒与你?筱梦忱,你觉得你会相信吗?幽蓝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谁都可能会改变,但是幽蓝不会。”
筱梦忱百口莫辩,他说的对,幽蓝不会。她是那么的优雅大方,简直是坠入人间的天使。在她眼中从来没有门第成见,所以她们才成了闺蜜。
“卿欢,也许是我说话没注意,幽蓝那么聪明,所以才会想到。只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她到底怎么样了?”筱梦忱此刻关心的还是幽蓝怎么了?难道——又自杀了?
易卿欢眼眸中的疼痛掩饰不住:“筱梦忱,你知不知道,幽蓝,她有心脏病。”
筱梦忱惊讶的看着易卿欢:“心——心脏病,跟蒋叔叔——”
易卿欢点点头:“对!跟她爸爸一样,所以,筱梦忱,她受不了刺激,如果因为我们的事情,她受到了刺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跟我,这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之中,这是你想要的吗?”
筱梦忱慌忙摇头:“不,这不是我想的,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不知道——”琇書蛧
“那现在你知道了,幽蓝她很会为别人着想,就算是你伤害了他,也许她不会怪你,但是会不停的折磨自己。”易卿欢的手紧攥了一下。这就是他的幽蓝,一直都没有变。
筱梦忱的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易卿欢:“卿欢,原来——你还是,这么爱她——”
易卿欢恼怒的看着筱梦忱:“筱梦忱,你能不能不要转移话题。对,她曾经是我的女人,她参与了我的过去。但是你不要忘了,七年前,我们结婚那天起,都是你在参与,你想怎么样?现在华丽丽的退出,来彰显你的大度吗?在我没喊停的时候,谁都没有资格喊停。”
筱梦忱死死的捏着那个扣子,最后,她松了一口气,抬起脸,双眸平静的看着易卿欢:“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你们卿卿我我,还无动于衷吗?”
易卿欢一把扯过筱梦忱:“我没有让你无动于衷,你可以反抗,可以大吵大闹,甚至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筱梦忱,你什么都不做,你在那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
他受够了她这种波澜不惊的性格,哪怕再大的事情,到了她这边,都难以激起一点水花。她的这种态度让他有一种错觉,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卿欢,现在这个情况,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我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夺人所爱的罪人,甚至我的儿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爸爸,因为我这个没用的妈妈——”筱梦忱说到激动之处,捶打着易卿欢的胸膛。她把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无视她,都可以指责她,她都可以无动于衷,可是易卿欢,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冷漠的眼神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了她的心间。
易卿欢铁青着脸,死死的捏住筱梦忱的手腕,把她箍在自己的怀中,冰冷的话从齿缝里挤出:“筱梦忱,筱子辰是我儿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是你执意要离开,是你的懦弱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你现在反过来说我的不是。筱梦忱,我多少次要你做易家的女主人,是你瞻前顾后——”
筱梦忱喘着粗气狼狈的看着易卿欢冰冷的双眸。她的脸上挂着眼泪,因为刻意压抑的情绪,而起伏不定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易卿欢俯下身子,准备用吻来安慰怀里这个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人,只是当他们的唇瓣触碰的那一霎那,易卿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缺震动了起来。
不着痕迹的,他放开怀中的筱梦忱,拿过手机看了看,按了接听键:“幽蓝,怎么了?”
筱梦忱捡起刚才纠缠中掉落在地上的包袋,看了看打电话的易卿欢,满脸的温柔。她苦笑一下,拉开办公室的门离开。那种表情,只有在面对幽蓝的时候才有的,孰轻孰重,她早就了然。
易卿欢看着筱梦忱离开的背影,失了一下神,随后在蒋幽蓝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明天是周末,我们去郊游怎么样?”蒋幽蓝又重复了一遍。
易卿欢看了看行程表,沉吟了一会:“也好。”事实上,他明天很忙,但是想到蒋幽蓝这么好的兴致,也就不想破坏了这种气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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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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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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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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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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