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梦忱有些惊讶的看着易卿欢,她没有想到易卿欢竟然真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当然,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自卑的丑小鸭,因为闺蜜将幽蓝的光环太大,她甚至连一个陪衬都算不上。
“那个时候我妈妈去世没几年,可能——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几年——”筱梦忱低下头看着自己陷在白沙里的双脚。那个时候,当别人都吃穿不愁的时候,她还要上学之余到处去打工,因为她还有一个弟弟,处在青春期,极其叛逆的弟弟要养活。没有人能了解,家徒四壁,要什么没什么的感觉,有多绝望,还好她挺过来了。xǐυmь.℃òm
“梦忱,在我所有认识的女人当中,你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你却是最坚韧的一个。哪怕风吹雨打,被生活狠狠的拍在地上,你还是能站起来,虽然过的不好,但是你没有失去希望,所以我希望你现在也是——”易卿欢执起筱梦忱的手握在温暖的手心里。
筱梦忱抬起脸看着易卿欢:“我——知道了!”
夜晚的小岛异常的安静,鸟叫虫鸣生就像是催眠曲,筱梦忱有些困倦。
小岛上的天却说变就变,乌云密布,只是一瞬间,大雨就席卷了整个小岛。筱梦忱惊恐的看着外面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芭蕉叶,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那可怕的一幕再次向她袭来。漆黑的夜,冰冷的雨,拍打着她的脸,她拼命的奔跑,却始终看不到尽头。
“卿——卿欢——”筱梦忱几乎无法呼吸,她赤着脚,打开门,却发现整个二楼空无一人。慌张的双眸四处寻找着,却始终没有找到易卿欢的身影。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把头紧紧的埋在膝间,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一只手忽然搭在筱梦忱的肩膀,筱梦忱猛地抬起头,吓的高声尖叫:“啊——”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是易卿欢。他看着丢了魂一样的筱梦忱,心又开始痛了。
“我——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走了——”筱梦忱泪流满面,她的手死死的捏着易卿欢的衬衫,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心安一点。
易卿欢双眸翻涌着浪涛,他把筱梦忱轻轻的揽入怀中,低声喃喃:“我没有走,我在的!我在的!”
“卿欢,我——我以为,我快要毫不在乎,可是,它们却一直跟着我,我怎么也甩不掉!”筱梦忱表情痛苦。
易卿欢也因为心疼而呼吸急促:“别怕,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卿欢,这样的我,怎么能配的起你?我甚至不知道,那两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早就配不起你了。”筱梦忱含泪看着易卿欢。她始终放不下,虽然易卿欢跟她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相信!
易卿欢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筱梦忱,让我说几遍你才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依旧是我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
黑暗中筱梦忱看着易卿欢,没有再说话。
易卿欢烦透了这种气氛,他俯首吻住筱梦忱的双唇,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筱梦忱被他触碰的那一霎那,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她用尽全力推开像一座山一样的易卿欢,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要!不要!”
易卿欢颓然的半蹲在那里,看着几近崩溃的筱梦忱,心里就像被千刀万剐一样。
“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凛冽的声音让筱梦忱打了个寒战。易卿欢浑身的肃杀之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生活很简单,每日三餐之后,他们会围着小岛散散步,说说话。
易卿欢喜欢冲浪,每次筱梦忱都是坐在沙滩上看着他。
只是这一次当易卿欢上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筱梦忱的踪迹。他的心一沉,慌忙跑进房子里,下意识的感觉,一楼没有人。他甚至没有换去身上的冲浪服,直接走上楼梯,整个二楼静悄悄的。他推开房间的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更加沉入了谷底。
“梦忱?”易卿欢轻轻喊着,耐着性子挨个房间搜索。终于,在一间最里面的客房里找到了筱梦忱。她侧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条丝被,头发顺着脸滑落下来,她睡着了。
易卿欢皱了皱眉头,这距离他们的房间相隔好几间房。
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手死死的攥着丝被,很用力,甚至易卿欢想掰开都掰不开。深邃的双眸,疼痛一闪而过,易卿欢撩了撩筱梦忱散落在胸前的头发,吻了吻她的脸颊。
睡梦中的筱梦忱似乎感觉到了,她稍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睁开了双眼:“卿欢——”声音有些沙哑。
易卿欢紧抿的薄唇,露出一丝微笑:“怎么了?累了吗?”
筱梦忱挣扎着坐起来,却被易卿欢按住:“不要起来,躺着吧。”
筱梦忱的手始终紧紧抓着丝被,她的目光躲闪着易卿欢炽烈的目光:“嗯!有些累了。”
易卿欢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甚至有水滴,滴在了筱梦忱的身上。
“为什么不在大房间睡!”易卿欢身体前倾,他揽过筱梦忱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我——我只是——”筱梦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在躲我?”易卿欢沉默半晌,缓缓开口。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时候了,筱梦忱始终都不愿意让他碰一下,甚至第二天早上他一觉醒来,就看不到她了。大多数她都坐在沙滩上,看着远方,一言不发,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筱梦忱不说话,只是眼神有一丝闪烁。
“我刚刚冲浪回来,还没有洗澡,你身上也有些汗,我们一起吧。”易卿欢忽然抱起筱梦忱,在她耳边喃喃的说。
筱梦忱的脸色苍白,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易卿欢的胸前的衬衫:“易卿欢,不要!我——我不想——”
易卿欢深邃的眼眸中,一丝受伤的眼神一闪而过:“梦忱,你到底再怕什么?你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不过今天这个澡,你洗定了。”
怀里的人拼命的摇头:“不!我不要,放过我!”
易卿欢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他的脸冷的可怕。他知道筱梦忱有心理障碍,他就是要强迫她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踢开卫生间的门,易卿欢把筱梦忱放下,便开始帮她脱掉身上碍事的衬衫。筱梦忱后退着,蜷缩在角落,双眼含泪,使劲的摇头:“卿欢,我求你,不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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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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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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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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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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