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走到安时初面前,蹲了下来。
安时初的眼神,透露着惊慌失措。
许墨抢过安时初手中的棉签,给她手肘上药。
安时初不习惯,想要躲着。
“你最好不要动。”男人开口说话。
“我自己……可以。”安时初说着。
这个女人,还要逞能到什么时候?
许墨手中的棉签刚碰到安时初的手肘,女人疼得习惯性的将手收了回去。
房间的氛围有些窘迫。
两个人都在保持着沉默,在等另一方说话。
药上得差不多了,管家走进来:“少爷少夫人,吃饭了。”站在门口。
“吃饭。”安时初刚想开口说自己不想吃,不是不饿,只是不想跟许墨一起吃饭,太压抑。话还堵在胸口,许墨率先说话了。
“少夫人,今天有您最喜欢喝的骨头汤,多少喝些吧,吃了饭才能吃药。”管家也劝着安时初。
安时初要是再不吃,就变成了她的错了。
安时初顺手拿起拐杖,要自己走下去。
许墨执意要扶着安时初一起走下去。
管家给安时初跟许墨舀好汤后,离开。
许墨跟安时初相对而坐:“吃鱼补身体。”许墨的筷子很自然的给安时初了菜。
明明知道自己很讨厌吃鱼,还要给自己吃鱼?故意的?
安时初看着碟子里面的鱼,皱着眉头,趴往一边。
“能不能不挑食。”一直都是许墨在说话,安时初只是安静的,喝汤。
听见许墨温柔的待着一点点宠溺气息的话语,安时初抬起头,看着许墨。
出国一个多礼拜,脑子瓦特掉了?
“不能。”安时初话语冷漠。
“吃了。”温柔的不行,只能强迫了。
“我吃饱了,您慢吃。”安时初把碗筷放好,礼貌的说完拿拐杖。
“安时初,坐下来。”许墨阴着脸。
女人像是没有听见许墨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上楼,也不吭声,也不说话。
一顿饭,吃得比在外面饭局吃得还难受,许墨盯着安时初的背影,胸口莫名的难受。
医院来电话。
“许总,安小姐,刚刚短暂的醒来过。”琇書網
许墨的手机放着外响,刚上到楼上的安时初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里面的内容。
“我马上过去。”许墨随手拿起外套,冲出去。
饭也不吃了。
安时初站在墙角外弯处,神情呆若。
落落要醒了,这是好事情啊,怎么自己这么魂不守舍的?
安时初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边,看着许墨的车子开出去,越来越小,被树木遮住了,消失不见。
“哎。”安时初叹口气,看着窗外,发呆。
许墨赶到医院,安落落的病房。
“许总,刚刚又睡过去了,但是很有可能在后半夜会有再次醒来的迹象,您看。”医生知道许墨是不信任他们的话了,担心许墨觉得他们又在骗他。
“我留下来守夜。”许墨二话不说。
许墨看着闭着眼睛的安落落,仿佛都能听见安落落抓着自己的手大声撒娇的样子。
路灯下的树影,跟安时初的心一样,飘摇。
许墨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安时初也守在窗边等了一个晚上。
许墨清晨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安时初的房间门没有关。
许墨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只见女人坐在落地窗边,头靠在墙上,熟睡着。
许墨习惯性的皱眉头。
房间里面没有开暖气,地板冰凉,安时初穿着薄薄的家居服,睡在那里。
许墨俯下身,想把安时初抱到床上去睡。
女人因为变换了姿势,很不舒服,在许墨的怀里蹭来蹭去。
许墨抱着安时初,一点重量都没有,看着女人消瘦的侧脸,略微心疼。
也是这个时候,许墨下定主意,趁安落落准备醒来的这段时间,好好地的跟安时初相处,至少尽量避免跟安时初大吵大闹,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调和一些。
他不希望,安时初日后离开许家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和病。
刚把安时初放下来,许墨想要回房洗个澡睡一觉。
戏剧般地,安时的左手扯住了许墨吗的衣角,不让许墨离开。
好像冥冥之中她有预感,是许墨回来了,可是她好困,睁不开眼睛。
熟悉的味道环绕在安时初的周围。
许墨停住了脚步,看着安时初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的手。
床上的女人在细声嘀咕。
至于说什么,安时初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许墨听清楚了。
她在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许墨的名字。
许墨扯下安时初的手,回自己的房间。
自己对于安时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许墨不知道,脱掉外套,给安时初从英国带回来的药掉到了地上,瓶子滚动着。
陈欢不知道许墨回来了,第二天是礼拜天,正好休息,陈欢从医院出来,直接开车到许家别墅,他调查到的信息是安时初平时都一个人在家中,许墨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公寓里面住,很少会许宅。
顺路,陈欢买了一束花,知道安时初高中开始就很喜欢吃甜食,特意在花店旁边买了一个精致的欧式蛋糕和一些小点心,带过去。
陈欢停好车,摁门铃。
“您找哪位?”管家阿姨通过门口的监控问着这张从来没见过的脸。
“我叫陈欢,是许夫人的主治医生,仁爱医院的。”陈欢很礼貌的自报家门。
“少夫人的主治医生?”管家怀疑。
“等等,我去问问少夫人。”管家说完上楼,安时初刚起床,正在洗漱。
“少夫人,门外有个自称是您的主治医生,叫陈欢,说来看看您。”管家跟安时初说。
安时初一听到陈欢的名字,手中的牙刷都掉了下去。
“许墨还在家里面吗?”安时初问着。
“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管家说。
琴姨是许家的管家,也算是看着许墨长大的,也算是跟许墨听亲近的一个佣人了。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半个儿子的老婆大早上的就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安时初听见管家说许墨不在家里了,松了口气,捡起牙刷:“琴姨您先去给他开门吧,让他在客厅里面坐着等我,我换一身衣服就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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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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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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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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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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