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老前辈酒喝了不少,脸色已略有微红,故事似乎还并没有讲完。
“你听说过矿井的故事吗?”
“我听说一些!”
“好,那你讲给老夫听听!”
“好,当然这故事,也是从位矿工那听来的,他说矿井中有一种人叫干麂子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在矿难中死去矿工,但是这些死去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要一直在矿井中他们还能和正常人一样,但是一出地面就化为一摊血水,但是也有出去了不化为血水的,身上皮肤会溃烂,但是必须每日以鸡血养身,否则就化了。”
老头频频点头道:“嗯,你一个整日在办公室的人,怎么有矿工的朋友?”
“是一个病友,叫阳柱,他知道很稀奇古怪的事。”我说道。
老头又喝了一大杯道:“易芸他爸......”
“没来深城之前,也是一位矿工!在勘探大队,常下井。”
我突然愣住,手里的筷子从手里滑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这就是天注定。
他每月去虎跳滩野钓,也许只有那里的独特的位置,极阴之地,能让他缓解病情。
时间变得沉默。
我给老头再继上一大杯老高梁酒。
他猛干一杯,把杯子往桌上一顿:“我该走了,谢谢小朋友招待老夫,后会有期。”
“喀哒!”一声大厅的门被打开。
“易芸!”我惊叫道。
她显然看到了银发老头。
她眼神充满着复杂的凝望:“你......终于还是肯露面了!”
老头也缓缓站了起来。
“芸儿,你长大了!”
易芸冲向白发老头,紧紧抱着他。
“外公!我好想你!”
“外公也很想你,我一直在关注你!”
“可是爸爸......!”她几乎说不出话,便呜呜地大哭起来。
老头拍打着她的肩膀道:“坚强点,好孩子,会好起来的!”
“你当年为什么要阻止爸爸和妈妈的结合?你如果不阻他们,他们也不会私奔到遥远的深城来。”
老头似乎强忍泪水。
“其实是为你妈妈好,我早已知道,他们的结合就会是一个不归之路,所以......总之是外公的错,没有照顾好你妈,也没来得及救你爸,我有愧于你爸妈!但是未来的日子,你一定要幸福开心。”
老头沉默一会儿道:“芸,我要走了!”
“去哪?”
“回天山!”
“能不走吗?”
“不行,这里不属于我!”
“外公,你走吧,我会想你的。”
老头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易芸,如果你觉得累了,就来天山找外公,外公陪你去牧马放羊。”琇書蛧
易芸点了点头,无力的挥了挥手。
“小兄弟,老夫的外孙女就托付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要是将来我听到她的怨言,我定饶不了你。”
“放心吧,外公,有我在她一定会好好的。”
一眨眼间,银发老头便不见踪影,除了桌上的酒菜可以证明他曾经来过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是我的心底似乎有一份厚重的责任。
我安抚好易芸坐下,给她倒上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
我拿来纸巾给她擦去眼泪。
“有时候离别也是一种美好!”
“为什么?”
“因为有离别才会有相聚,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所以我们也不要伤心。”
她轻轻点点头。
“明天就会召开董事会。”
“没问题,只要给一套新房给刘允菊,你的位子还是很稳固的。”我安慰道。
她平静而淡定,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淡定不语。
我怕她担忧。
“放心吧,没问题的。”
她突然看着我。
“岩欢,我决定辞去吉氏CEO,你支持吗?”
“你要辞职啊?”
“是的,我太累了,我想歇一歇,我不知道这样忙碌的生活意义何在?”
“这可是上亿的年薪啊?你要不要考虑清楚再说。”
“岩欢,只要你一句话就行,我不想再考虑了,以前我拼死拼活的工作为了我爸的一个承诺,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意义,我不想拿那一点虚无缥缈的成绩来骗自己。”
我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底层房客,没有想到在她心目中却有着这么重份量,一个上亿年薪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这可是我们这个阶层无法企及的事情。
过了半晌我才挤出几个字:“好吧,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一改往日的严肃正经,一把将我抱住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我苦笑道:“我的真的支持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
“我只是一个匆匆的房客,也许明天你一生气就将我扫地出门呢!”
“除非你自己离家出走,否则我是不会轰你出门的。”
“这么好?”
“恩,当然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的长工,饿了给我做饭,渴了帮我倒茶,睡不着帮我讲故事,老鼠来了帮我打老鼠。”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放肆地高兴。
“那这房子怎么办?辞职去哪里呢?”我问道。
“这房子就给你朋友住吧,你不是有个哥们叫花生,人挺讲义气的,就给他住吧,不用交租免费住吧,还有那个姑娘半夏一起住进来。”
“那我们去住天桥吗?”
“我们去神农架!”
“神农架?我没听错吧!”
“没有错,就是神农架,我想去那里拍拍鸟,拍拍野人,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想做一名摄影师,你愿意陪我去吗?”
“你是地主,我是长工,我能不愿意吗,不过,你得开我工资每月八千块!”我打趣道。
“八千啊,有点高,晚上得给我按按摩,要不然只有六千!”
“真是黑心无良地主啊,抠门,不过还好啦,包吃包住,哈哈!”
“明天晚上,你组织一下,叫上你所有的朋友出来吃个饭,庆祝我远离黑暗的职场。”
平时我看着她一副超级商业精英的模样,但今天却发现她的内心和我们一样,渴望自由的天空。
也许诗与远方都在路上,只人们无法放开手中的牵挂,无法选择也无法避开。
她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可是她却已经沉沉睡去,一颗纷烦心,暂时得到舒缓和宁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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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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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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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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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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