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电话打给花生:“晚上去夜色CLUB!”
“你小子怎么这早下班?我们最近有项目,我还在搞深化画CAD呢!哪还有机会陪你去泡吧!”花生搞的是土木工程,在一设计院当助理设计师,土木可是加班最狠的活,难怪他那本就暗淡的皮肤最近又糙了许多。
突然感到一阵空虚,诺大的一座城池上千万人,有时候就是找不到一个陪你吃饭喝酒的人,确实是一件不小的悲哀。
正在发懵,电话又如期响起,一听欢快的铃声,竟然是美女房东易芸打来的。
“在哪儿呢?”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没有温度。
“刚下班,在公司门口,怎么,你想我吧!”我正是无聊。
“当然想了,我是你的债主,我能不想你吗!”易芸不冷不热道。
“怪我自作多情,原来是来讨债的!我现在没有钱给啊,银行卡还没有找到!”
“那你就想想其它办法来抵债吧!”
“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以身相许了,给你长工行吗?”
“以身相许,就算了,给我当苦力还凑合,回来吧,这有个活,帮我弄一下!”易芸语气稍有变化。
欠人钱财不得不受人使唤,我快速回到五楼,发现家里已经杂物堆满了客厅和过道。
她坐在客厅里,拿着马克笔在画着什么手稿,我走近一看。
“不错嘛,这配色,这线稿艺术感超强,你要装修吗?”我问道。
“嗯,你有什么建议没有?”她问道。
“这房子太旧,最好选比较亮一点饰面材料,整体采光不怎么好,阴雨天进来就像进了阴曹地府一般,所以里面那房间做成落地窗增加采光。”
“想不到你还有点想法!”
“要不我叫花生给你出个效果图看看?”
“花生?你的朋友?上次那个面黑的朋友?”
“设计院的助理高工呢?”
“不用了,不想欠你人情!自己弄一下就行了,帮我把这些旧物件都搬下去吧。”易芸道。
我也正好闲着,只好帮她把那些旧桌椅,烂木头什么的,全部都清空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来回清理,屋子只剩下两个大活人了。
“我订了一些墙纸和家具,麻烦你一会到楼下全弄上来。”
说实在的这些苦力活,她干嘛不让搬家公司或家政的人来做,难道为了省钱。
心中暗骂她小气。
就这每天下班回来帮她弄装修,一个星期过去了,五楼的出租房果然焕然一新,有了一点春天的田园风的感觉。
完工那天晚上,易芸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得给你一个大奖励!”
“奖励,就算了,但是3000大洋可就算是抵消了哦!”我说道。
“嗯,3000大洋当然一笔勾销了,除这以外我另给你一个奖励!”
我心都跳到嗓子眼,立刻走到她面前,闭上眼睛,向前贴近。
“岩欢,你这是干啥?”
“不是说奖励吗?接受女神的奖励不就是这样子的嘛!”我狡辩道。
她突然抽出一张卡片拍我脸上。
我定睛一看:“好啊,易小姐,你是个女贼啊!偷了我的银行卡啊,害我找的好苦啊。”
“胡说,我搞卫生时在洗手间捡到的!你还不谢我,还要来骂我,你知不知好歹。”她似乎要生气。
“好好好,感谢你,感谢你八代祖先,我请你去湘苑楼搓一顿!。”
“外出吃有什么好!我不喜欢出去吃东西。”
“那就我在家里露一手给你看看!”我把衣袖扯起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时她终于笑了:“你露吧,我倒想看看,这么一个幼稚鬼能做什么菜!”
令我惊讶的她的笑真是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春风再美也比不你的笑,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的那种笑。
“好你等着,我去买点食材,让你见识一下我非凡的手艺。”我飞快来地来到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先到豆腐西施那里买了几块豆腐,又到赶海渔妹那整了个条长须大头鱼,再到升记三鸟买了只活鸭。
忙碌个把小时,终于整出四个菜,剁椒鱼头,竹城血鸭,麻婆豆腐,紫菜蛋汤,搬上桌。
“来,美女地主,尝尝吧!”
“恩,看起来你还没有那么不靠谱嘛,至少会炒菜,我尝尝!”她拿起筷子夹上一块血鸭。
她闭上眼睛吃了一口。
我焦急地等她的肯定,她却偏不说话,又再夹上一块,不会吧,难道我盐放咸了。
她连吃三块这才蹦出几个字:“嗯,不错,妈妈的味道。”
我见她反响还不错,又立即向她介绍剁椒鱼头:“来尝尝这鱼头,这鱼可是长江出海口咸淡水交汇处产的长须大头鱼,你看这两须像不像龙须?”
她自顾吃了起来,只说好吃,并没有太多的夸赞。
我把自己珍藏的自泡黄精药酒,拿了出来,准备痛饮一番,这酒还是去年半夏送我的黄精,玉竹,泡了一小坛。
我想让她也喝一点,递杯给她道:“佳人配美酒,整一点吧!”
这时她的电话响起。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她急忙起身。
“岩欢,我没有那闲功夫陪你把酒言欢了,那血鸭快给我打包一份,鱼......头也整一半,我要出去!”
“去哪?这么急!”
她没有回答,我只有快速给她打包好菜品,转眼她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五楼。
我望着一桌菜,惆怅的点上一支烟,一人喝着酒不郁闷起来。
这时我觉得有一种孤独从心底升起,有人说孤独是人类的宿命,连爱情和友情都不能把它根除,我想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我想像李寻欢一样喜欢独自痛饮,但是此刻的我却不得不独坐空房举杯自酌。琇書蛧
电话铃打破了这屋里的寂静。
是犟爹的电话。犟爹是我家老爷子,常年在工地摸爬滚打的木工师傅因为格古板倔强,所以
就叫他犟爹,他对这个称号还挺享受。
“欢子,人在哪呢,换地方了吗?”
“还在老地方,乐新花园啊,你知道的!”
然后一阵沉默。
我打破沉默道:“你还好吧!”估计他要说点什么事,又不好开口。
“哦,你弟啊,说看上一辆车,想就让你垫个三四万!你看......!”
我一听是岩笑的事,立刻不耐烦道:“老头子,他上次炒股还欠我八万呢,怎么又来了,我是上辈子欠他的?”
“没有......就算了!
那边电话挂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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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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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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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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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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