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城倒下后,蔚西川吓坏了,不知该联系谁,情急之下,用靳北城的电话联系了吴礼。
良久,他才摘掉口罩,对焦急地守在外边的蔚西川说:“蔚小姐,幸好你及时找了我,我手上有解药,才救了少爷的命。”
蔚西川长出一口气,感激道:“辛苦您了。”
“蔚小姐,少爷是我看大的,平心而论,他有过错,但是现在也是真心悔过。”吴礼犹豫再三,还是继续说道,“蔚小姐再考虑下吧。”
“……”蔚西川一时无言。
靳北城舍身救她,她不是不感动。只是,父母毕竟间接因他而死,她真的放不下……
正在这时,只听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声,胡霞从门外闯了进来。一看到吴礼,她就扑了上去:“怎样?北城怎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
胡霞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蔚西川,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但一想到靳北城的要求,她就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蔚西川敏锐地察觉到了胡霞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朝胡霞鞠了一躬:“对不起,牵连到了你们。我会离开的。”
“别!你走了,北城又会发火的!”胡霞急忙阻止道。
“夫人,你放心,这次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蔚西川淡淡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因才有果,也许,她的宿命就是孤独终老……
三天后,靳北城才悠悠醒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强烈的光线令他头晕目眩,视线难以聚焦。
头痛欲裂,嗓子也干得冒烟。
胡霞正端着药进屋,看到靳北城睁开了眼睛,手中的托盘“砰”地一声摔到地上。她又惊又喜地扑过去:“北城,你醒了!”
靳北城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强光,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家豪华的大床上。
他艰难地张开嘴,用干枯沙哑的嗓音吐出三个字:“西川呢?”
“西川……”胡霞的眼神闪烁,“西川去买菜了,很快回来。”
靳北城看了看屋外的光线,皱了皱眉:“都傍晚了,去买什么菜?”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挣扎着要爬起来:“西川是不是出事了?靳南方他们是不是还在纠缠她?我去找她!”
腹部和腿部的伤口被他的动作牵动,再次裂开,斑斑血迹浸染了雪白的绷带。
“别动!”胡霞急了,把靳北城按住,“西川……西川她走了!”
靳北城闻言,看向胡霞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愤怒:“你又找她了?”
“我没有……”胡霞要急哭了,“你先养好伤,我们一起去找西川回来!”
“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靳南方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明水灵亲密地挽着他的手,紧紧贴在他身上。
看到他们,靳北城周身的温度更低,眼神中爆出凌厉的恨意:“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靳北城,现在是我们请你滚出去!”靳南方掏出一沓文件,羞辱性地摔到靳北城身上。文件一页页飞起,仿佛在屋内下了一场大雪。
“你命大,死不了,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靳南方嘲弄道,“你已经不是靳家人了,你这栋房子是靳家的产业,自然要被收回,请你马上滚出去!”
胡霞气急败坏地说:“你有什么资格颐指气使,让我见靳卫泽!”
“住口,你这个小三!”靳南方看向胡霞的眼神厌恶得不加掩饰,“跟你说话都是脏了我的嘴!顺便告诉你,你的房产和银行卡也被收回了!”
“你……”胡霞一时气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靳北城却稳稳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路过靳南方时,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靳南方一眼,但眼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烈火。那火,席卷着轻蔑和不屑一道涌来,烧得靳南方怒火万丈!
为什么,为什么靳北城到这时候了还能这么傲气!我靳南方偏要挫掉他这令人讨厌的孤傲!
靳南方胸中气闷,对着靳北城受伤的腿狠狠一脚踢去,迫使他闷哼一声,吃痛单膝跪在地上。
“我看你还怎么争!”靳南方得意地说。
靳北城却飞快地反手锁住靳南方同样的腿,手上发力,只听“咔”一声关节错位的声音,靳南方一声惨叫,向后仰倒,额头上浸处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明水灵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靳南方痛得前言不搭后语:“我……腿……骨折……”
他拔出自己腰间的枪,瞄准了靳北城。靳北城却飞快地欺身上前,格挡住他的枪口,右手灵活地翻转,扣住他的手腕,发力夺下他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靳南方的眉心,靳北城冷声道:“我对你一忍再忍,不是怕你!”
“不要,北城,看在我的份儿上,不要!”明水灵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恳求道。
靳北城嗤笑一声:“别装了,你这个蛇蝎女人,令我作呕!”
明水灵闻言,眼中迅速浮现起被戳穿的恼意。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枪,为了蔚西川!”随着“砰”一声枪响,靳南方和明水灵同时尖叫起来,靳南方更是闭上了眼睛,吓得瑟瑟抖。但子弹只是擦着他的左脸,射进了身后的墙壁里,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灼伤的痕迹。皮肉烧焦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一枪,是为了我妈妈!”又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靳南方头皮掠过,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靳北城,杀人犯法!”靳南方恐惧地叫起来,声音都吓得变了调。
“废物!”靳北城眼中的厌恶更深。
“杀你,我嫌脏我的手!”说罢,靳北城举枪的手快速动作起来,居然在十秒内完成了单手拆枪,手枪的部件一块块散落到地上。
在靳南方和明水灵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靳北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靳南方,我从来就不屑于跟你争。你、不、配!”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鲜血顺着脚踝滴落下来,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他却高昂着头,周身散发着冰山般的气息,仿佛高贵的王子行走在通往王座的荆棘玫瑰上。
而靳南方,狼狈地倒在地上,仿佛一个吃尽苦头的仆人。
胡霞看了看靳南方和明水灵,又看了看靳北城的背影,一跺脚,跟了上去。
靳南方喘着粗气,命令明水灵:“派人跟着他!他一定会找蔚西川,拿住蔚西川,不怕他不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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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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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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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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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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