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衍半天没反应，客户重复。
“很急？”
思绪被打断，陆南衍拧眉，面露不悦。
“不……不急。”
客户被吓的脖颈一凉。
“资料。”
将视线从顾菀身上收回，陆南衍冷声。
“啊？”
客户没反应过来，茫然看向陆南衍。
“还是你不想合作了？”
陆南衍冷睨了客户一眼。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陆总，这是资料，您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您就签个字。”
客户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像是生怕陆南衍反悔，客户双手将资料递了上去。
陆南衍接过，一目一页瞥了眼，而后唰唰在资料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谢谢陆总，谢谢陆总。”
客户感激涕零。
其他客户排队将合作资料递上。
陆南衍一一签名。
“那个陆总，还……还有我的……”
陆南衍签完名准备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弱弱响起。
也是这会，陆南衍这才发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来人身形消瘦，穿着一套看起来很贵，但不是特别适合他本人的西装，跟包厢里的精英客户们有点格格不入。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建国。
此前顾建国本来约见了天艺老总，结果对方一次两次都鸽了他。
顾氏集团现在急需用钱。
陆南衍最近恰好在榕城赶项目。
顾建国把主意打在了陆南衍身上。
陆南衍这种首富，超级大佬，要见他只能提前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预约。
并且，陆南衍就算见，见的客户也是资产百亿，甚至千亿的行业大佬。
顾建国一个不入流的十八线都算不上的销集团老总，还真没资格预约见他。
所以最后，顾建国只能剑走偏门。
要说如果是在海城，顾建国还真不一定有办法。
可偏偏这里是榕城，顾建国土生土长的地方。
整个榕城就没有顾建国不认识的人。
陆南衍定的这家餐厅，老板恰好是顾建国老同学。
顾建国给对方塞了几十万，对方这才把陆南衍定的包厢号告诉他，还特地让服务员带他进去。
“陆总，您看下我的资料，要是没问题的话，麻烦您签个字。”
以前陆南衍车祸昏迷不醒的时候，陆氏集团交到了陆南盛手里。
陆南盛人傻钱多，每次签约都是看都不看，直接就签字了。
此前，顾建国就是这样从陆南盛手里骗到了陆氏集团的第一桶金。
来之前，顾建国其实有点怂。
毕竟陆南衍名声那么可怕。
可刚才看到陆南衍看都没看就签字，顾建国瞬间信心十足。
“嗯。”
陆南衍点头，接过资料。
拿过笔，陆南衍开始准备签字。
顾建国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要笑出声了。
只要陆南衍签字了，这几十亿的巨款就是顾氏集团的了。
顾建国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陆南衍这么好骗，他来之前就应该把金额写大点。
“顾氏集团？”
一目一页将资料看完，陆南衍拧眉，显然对这个公司没印象。
“这次会见的对象有见顾氏集团的？”
陆南衍看向助理。
助理摇头，“没有。”
“你们带过来的？”
陆南衍又看向其他客户。
这里的客户都是各行业的大佬。
基本上都是在财经报纸上能搜到的人物。
出去吃饭，光是刷脸就能免单的那种。
顾建国这种榕城的小老板，他们显然不认识。
“陆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知道你的规矩，不相关的人，我们不可能带过来的。”
一个客户开口。
其他客户跟着点头。
“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南衍似笑非笑看向顾建国。
哗啦一下，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顾建国身上。
顾建国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以可见的速度红了。
“这餐厅老板是谁？”
陆南衍问。
“噗通~”
一直站在门口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双膝跪地。
“陆总，对……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
“人……人是我带进来的，对不起，陆总，对不起。”
陆南衍是海城的天。
得罪他的人，基本活不过第二天。
男人慌了，对着陆南衍止不住的磕头。
他就不该贪小便宜，为了那几十万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
这男人在榕城地位不低，生意据说都做到国外去了。
男人的老婆据说更是豪门大小姐，在海城地位很高。
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竟然说跪就跪，就狡辩都没有。
本来顾建国以为事情很简单。
只是混进来签个字。
成的话，他就发财了。
失败的话，大不了就滚蛋。
顾建国显然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男人还在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包厢里其他服务员也跟哗啦一下全跪了下去。
顾建国看傻眼了，在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南衍似乎真的生气了，包厢内的气氛很压抑。
“不介绍下自己？”
陆南衍嘴角噙着一抹笑，很渗人。
“我……我……”
久居高位，陆南衍身上气场很强大。
被他这么看着，顾建国的腿肚子开始止不住的颤。
“陆总，对不起，是顾建国给了我几十万，让我带他混进来的，我……”
“顾建国？”
餐厅老板话没说完，陆南衍挑眉看向顾建国。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陆南衍想了好半天，没想起来。
周阳解释：“他是顾小姐生父。”
陆南衍想起来了。
顾菀亲生父亲似乎确实是这个名字。
此前陆老太太有提过一句。
可那会陆南衍对顾菀的事情没兴趣，也没认真听。
难怪……
看到顾建国第一眼的时候，陆南衍就觉得有点眼熟。
都说女儿像爸。
顾菀眉眼间确实和顾建国有几分相似。
只是顾菀骨相生的好，气质也好，顾建国看起来和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你公司亏损很严重？”
当年季晓柔和顾建国是和平离婚的。
陆南衍对于顾菀的事情本就知道不多。
顾菀和顾建国那些恩怨，陆南衍自然也不知道。
知道顾建国是顾菀亲爹，再次开口的时候，陆南衍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些。
“啊？”
陆南衍话题转的太快，顾建国有点没反应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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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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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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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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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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