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因为这世界有我。
世人以“有”论成败,我以“无”论成败。
无中生有。没有经过无的残忍洗礼,哪能结出有的无上花朵
无,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惹人嫌,也诱人到可以让人为此付出一切。xǐυmь.℃òm
世间之大恐怖,不是生灵涂炭,而是“光”本为忌!
宇宙之大恐怖,不是深渊地狱,而是“有”本为禁!
……
无论年月,无论纪元。草原长河,我独饮;小曲长歌,我独吟;星云绮丽,我独迎。
我又何尝没有抱怨过单不成双的孤寂!
奈何,草原中的牛羊,不懂爱;奈何,天空中的繁星,不懂爱。
奈何,皇天厚爱!
所以,我的脑海中早就开始勾勒起一个轮廓,朦胧之中瑰丽娇艳,还未等泼墨,我便爱上了她,认定她是我命中的注定。说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不如说是我心的救赎者。
她将我从孤寂中解脱,懂得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后来,在空墟,我第一次理解了所谓宿命,是多么的讽刺!
这是我第一次在空墟见到除我以外的生灵。
她显得十分瑰丽,浑身上下闪烁着阴极天光,在空墟中翩翩起舞。
舞步轻点,便是百花盛开;意念开明,便是晴空朗朗;合风祈雨,便是百家争鸣。
除我以外,我从来没有见过有灵能将“无”衍化至此。
我下意识的接近她,她的舞步显得格外的规整,又那么地不着边际,就像是用烈酒滴灌的花朵,倒倾,又跃起;摇曳间,百媚横生,却纵列有致。舞步轻盈,却章法尽失,细细一睹便能察觉是有片片黑暗将舞步轻点虚空的痕迹,尽数抹去。
我以“无”论成败,今日,我认可你!
你是与我一般凌驾牛羊之上的存在。
“太初有灵,其名为启。依木之养,淬火之魂,滴光之礼,牛羊予后。”
我第一次有了狂热的心绪,冰封许久的内心崩炸开来。化作万丈光芒,照耀整个空墟。
“无”,第一次为我所规避,在名叫遗忘的角落哭泣。
我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
是的,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团光,我可以是任何的色彩。只要世界有颜色,我便是世界之光。以光之能,感色通形,泼墨挥毫,我便可成万物。
那牛羊呢,草地呢;繁星点点,水何澹澹呢?
全部,都是白的,透明的,无形无象。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知道草原的颜色,为什么嗅到血液的腥味、粘稠;又为什么,牛羊棕白,冰火红蓝,星空黑白,天际尽青。
甚至,连“无”的近亲黑暗,也被我贴上了“紫极星光”的标签。
是的,我竟然什么都不是?
那我还知道这世界有花,我还知道这世界有草木,有冰火,能沐风乘水,究竟是为何?
我,竟然想哭?!
第一次,我终于理解了印象中的大地拗哭之状,那不是壮烈,是惨烈;不是豪迈,是悲愤。没有红色,眼前尽白。到最后,甚至不是白,全是不可名状的透明,黯淡之后,全都成了黑暗,成了“无”。
启,我想错了么?
世间真的没有大恐怖,宇宙没有大毁灭,全部,都是黑的,都是不可名状的空无。牛羊残忍,我之错何在;草地住燎,我之错何在;灵泉枯竭,我之错何在?
启,我的眼泪,颜色是何?
启,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启,你是归人还是过客?
启,我爱你!
就算没有世界,就算宇宙归原,只要有你只要你我共存。我便是草原,愿受燎原之苦,来日又是一片绿油油。
我便是牛羊,愿受五马分尸,身首异处之苦;与蒲公英的约定,原来是你在对岸;与草原有个约定,原来是你在城中。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冰雪王国,任他残忍,我自有仁义。
我便是那灵泉,倾流奔涌,你在内,倾泉散空,我自相迎。来日方长,无生化有生,你我必是苍天!
苍天未死,只是在黑暗中沉睡;皇天厚爱,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悉数奉还,他日再上云天,破尽他虚空千大数,又何妨!
启,你可曾感知过对岸的男孩,窗外的骑士,币后的艳阳天!
若你便是阴沉晴空,我必拨云见天,真实的光芒,会笼罩在你心上!
今日,我便娶你为妻!
“拉勾上下,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我,我……我喜欢你,做你男朋友……呸呸,做我女朋友!吧……”
“我曾经听过亚当与夏娃的故事,那颗禁忌而充满魔力的果子,我们一起把她摘下来吃掉,好吗?”
“我想,我有责任,也有能力,陪伴你,携手走过半命年年,答应我,在此之前,先与我共渡青春年华,好吗?”
“老婆子,你的头发白了,青丝化白发,你也老了。那我呢,就先陪伴你走过三十个秋日冬夜,然后……我们来生再见喽……”
启,你舞起的和风细雨,会成为我曾经存在的证明!
再见了……
我像是接触到了这个宇宙中莫大的禁忌,空墟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化作一个大口袋,竟要把我装入其中!
来日方长,也许这一世,我就如此了。
反正,我不死,反正,我终究会忆及那片草原,那座城,那片海,那束光……
在此别过吧!
意识遁入虚无,终于再也不会感到孤寂……
忽然,我的心绪又开始复杂,心中的爱在一瞬间满溢成海!
……
牧,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在空墟中等你,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要这么离开吗?
我很害怕,我看到了你造下的尸山血海,我就在岸边的礁石后看着你,看着你化身的羊首惨白如尘,寂寞如雪。我知道,你在等我,但我没有出现。
又一次,我看到你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撕裂自己的同类,用白骨建造起巍巍城池,将血海经由那泉水释炼成露,用尸骸的寒冷与狂风催炼冰天雪地。
我住了进去,但依旧没有出现。
又一次,我在泉眼中看着你百无聊赖的失落草地,身旁的同类散尽,草地穷尽,独善其身的身影,我很心痛。我开始拨弄泉水,激起水花颤动鹅卵石。那时,你第一次与我携手,水接水连天般将你我间的障碍除去。我亲吻你,拥抱你,你却若有所思的随波逐流……
无数个夜晚,我就坐在你身边眺望夜空,可是我们之间矮矮的草墙却被开始如同走火入魔般疯长。你看不见我,我却一直透过星空之眸,深情地看着你。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逃走了!
我愿意,拿一世时光,换一时满足。
牧,我也爱你!
……
口袋终究没有套下,我与启牵扯着彼此,传递着能量,将无的能量放到与之相对的无限大。
世间光明,非金非银,反而因为其色无正,才是公道。
光明散去黑暗,正如此刻,一线成天,透暗破无。
启,我想我知道了。
“牧,你我同行”
携“手”共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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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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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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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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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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