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江君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浅水之中,似有鱼的骨骸。这气味,他闻到过。
那么,这位白袍将军,必定是那日在吕仙亭附近遇到的怪人。自己渴得不行,却将一桶水浪费在这具骸骨上的怪人。
“白将军,你说要为我做两件事,现在做不行吗?”江君安道。
白将军看着那些水晶棺,缓缓答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不行。”
江君安正是想要白将军放走那些无辜的小儿,见其拒绝,心急如焚。他无法忍受更多的生命气息离开这个世界。
耳中突然传来耳边风的声音:“徒儿,你真想逆转生死,去救那白轻语?”
是的。江君安点点头。
“不怕此举可能带来的其他后果?”
江君安默许道:“所有后果我一人扛。”
耳边风道:“好吧,小子,你和当年的我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也罢,我且教你刑天还阳诀的真诀。”
“不会吧?那个是我随口瞎编的。”
“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先朝异闻录·仙诀篇》早记载了,不过那部奇书凡间早已禁毁,你是看不到了。记着,刑天还阳诀也是十二个字,乃是……”
“师父,没听清,请您声音大点。”
“呵呵,我是学你刚才耍人那招呢。用起来蛮好的!”
“这么说,没有什么刑天还阳诀?”
“有,我只说一遍。”
江君安默记在心。待回过神来,施如坤等人为救护水晶棺中的孩童,正和白将军对峙,战火随时点燃。
江君安赶紧插到战场中间,大声道:“大家莫再起争端,我知道刑天还阳诀的真诀,不需要牺牲这些无辜孩童。”
白将军愕然道:“我以为你前面是骗牙角的。”
江君安道:“不,我没有骗她。正因为告诉了她真诀,她才会反应激烈。因为真诀里提到了聚灵丹。你若屏退无关人等,我自然相告。”
白将军威严地扫视着数千水族军队,大多是曾经随他远征泾河的精锐,遂高声道:“兄弟们辛苦了。有劳刀校尉鼓校尉把人带回去,待我另行犒赏。”
刀头太岁、鼓眼郎君躬身道:“得令。”
霎时间,数千水族走了个干净。
江君安念道:“五行血,风神歌。聚灵为引,七日为期。”
白将军道:“如何施为?”
江君安道:“聚灵丹可聚魂魄,五行血各取三滴。风神之歌可续命,七日之期不可误。”
白将军眉头紧锁,道:“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血,却到哪里去寻?”
江君安道:“耳边风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wWW.ΧìǔΜЬ.CǒΜ
白将军疑惑地问:“耳边风?”
江君安咳嗽一声,掩饰道:“我是说,莫把我的提示当作耳边风。”
白将军道:“我自己乃是金君之体,故而能控这千余斤的铁戟如无物。其他四种血更加珍惜,却到哪里去寻?”
施如坤道:“在下施如坤,乃土君之体。”
葛晓山道:“在下葛晓山,乃木君之体。”
余冠玉懒洋洋道:“我乃水君之体。”
江君安道:“好了,只缺火君之体。莫非在这九个孩童之中?”
紫衣女童吞吞吐吐道:“我娘说我是火君之体。我也不确定。”
白将军道:“老龙君乃是火龙,你既然是他外孙女,自会遗传火君之体,不会错了。只是还要借江公子之力。”
江君安道:“枯木回春,白骨生肉,这是何等的功德,我等自当援手。令爱想是命不当绝,否则何能集齐这些人物?”
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余冠玉之前被白将军击伤,此刻伤痛一阵接着一阵。之所以愿意相助,一则是情势所逼,非如此不能救那帮孩童,然而更多的是好奇。他修炼至今,还从未见过有人施展还阳之术。
江君安道:“事不宜迟,若是鸡鸣三遍,那漂泊七日的孤魂就散了,再也唤不回。”
说话间,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白将军顿时着慌起来,他来到骸骨旁,将那颗聚灵丹置于鱼的颅骨中。
白将军哽咽道:“轻语,归来。”他从靴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刺破手指,滴下三滴血在骸骨上,说也奇怪,那鱼骨似乎知道此乃亲族之血,竟将其吸收干净,泛白的鱼骨变得半透明,显出水润光泽。
紫衣女童离骸骨最近,正待接过匕首,白将军道:“顺序不对,五行相生相克,精能胜坚,坚金遇精火,势必销熔,导致前功尽弃;金强水虚,唯有水能挫金之锋,接纳金之气。”
余冠玉会意,接过小刀也刺了三滴血于鱼颅骨,血被吸收后,那两片狭长有齿的上下颌骨竟自动嵌合,散落在周围的颅骨部件竟自动拼接起来。
白将军指着葛晓山道:“水性温润,可生万木,有劳葛公子。”
葛晓山接过匕首,也从指尖取下浓浓三滴血,滴到鱼的肋刺上。血被吸收后,鱼头与鱼脊椎的骨头开始自行拼接。
白将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对紫衣女童道:“木性温暖,火伏其中,有劳小公主。”
紫衣女童似乎有些怕痛,闭目刺破了手指,险些将血滴在尘埃,好在鱼体甚大,那血虽滴在不同位置,却也生出了奇效。鱼之尾鳍也与身体相连。
白将军对施如坤拱手道:“火焚万物,灰土生焉。有劳施公子。”
施如坤完成仪式后,将匕首还与白将军。那具鱼骨得到五行之力,果然起了大大的变化。不仅所有的骸骨主动拼接,形成一具完整的骨架,而且很快鱼骨有了血色,血肉从骨缝间生出,继而经络,继而鱼皮。最后,一条长约三尺的白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这条奇怪的鱼,施如坤突然想起幼时父亲描述过的一种鱼,惊呼道:“莫非……这是白豚?家父曾在长江见过。”
余冠玉也记起河府的一次争论。那一次,河府诸将争论水族之中最为珍稀者,有说扬子鳄的,有说洞庭龙的,有说红翅金鳞的,众人请见闻广博的归军师裁断,归军师道:“水族之最珍稀者,唯有,民间有称白豚者,有称江猪者皆是。”
《先朝异闻录·异兽篇》记载:,大江大湖中古老孑遗生物,生性害羞。体似纺锤,肤裸露,无鳞无毛,大腹,喙锐而长。如人胎生,雌十月怀胎,每得一二,幼鱼需哺乳一两年,乃水族中最似人者。大者长丈余,善游,往来如飞。受渔猎数量锐减。
白将军跪在白前,以额抵住冰凉的鱼首,热泪簌簌滚落。他闭目轻唤道:“轻语,归来。”
然白一动不动,眼珠毫无生气,那缕青烟徘徊良久,始终未能进入鱼体。
远处响起第二声鸡鸣,白将军急得六神无主,却又不敢走动,生怕惊扰了那魂魄。
江君安的“风之眼”看不见没有气息的物体,只得问道:“妥了没?”
白将军这才想起,江君安眼睛不能视物,赶紧道:“五行血齐了,枯骨已生肉,鱼形已完备,然魂魄未归。有劳风君!”
一首没有词的曲调蓦地出现在脑海。江君安摸索着走过去,盘腿坐下,捧着鱼的脸颊,轻轻吟唱起来。
曲调神秘而古老,时而低沉如虫吟,时而高亢如鹰唱,似乎在与某位上古神灵激烈地争辩,耐心地沟通,虔诚地许诺。
白将军知道,这首曲调曾响在楚地某个神秘的部落,是一首招魂之曲。后来,那一支部落在异族入侵中彻底灭绝,这首曲子再也没有传人。
不过,世事无绝对。也许正如少年说的,在风里,没有秘密。
江君安闭目凝神,那一刻,“风之眼”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江君安起身,静静地退到一边。
众人看时,那缕旋舞的青烟早已不见。不知是进入了鱼体,还是在第二声鸡鸣后散逸。
而鱼依然不动。
白将军急了,眼泪潸潸而下,跪在白体旁哭道:“轻语,你为何不归?你真的忍心与父亲阴阳相隔么?”
又牵住江君安的衣袖哀求道:“还请风君再唱一遍,看看是否奏效。”
江君安抱拳道:“恭喜将军家人团聚。”
白将军怒道:“你奈何出言讥讽,不见我正在伤心……”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爹爹,莫要……错怪了好人。”
那声音虽然细若游丝,却像重锤击在白将军的胸口。他跌坐于地,循声望去,只见那浅水中的白胸鳍微微摆了摆,眼中有了生机。
见此情形,余冠玉等人个个心潮起伏,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番生死。
江君安心中的激动非比寻常。
他此前见证了一个生命的消殒,而今又见证了一个生命的重生。
消殒的生命令他心中悲苦,而重生的生命却令他振奋异常。
生生灭灭,皆为人间大事。今后,都是他要学会面对的。
“多谢公子再次施救!小女子铭感五内!”白看着眼前少年,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朗起来。
江君安惊诧莫名:“再次?不会吧。你想是认错了人?”
白道:“岳州城南,鱼巷子口。”
江君安猛然记起,是的,在鱼巷子,他是见过的。他一直记得那双含泪的眼。当初向那老渔人央求放生,反被讥嘲,引为憾事,没想到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一饮一啄皆天定,莫问兰因与絮果。善恶有报影随形,祸福无门人自招。”那个唱莲花落的乞丐唱的,似乎颇有道理。
“此间事已了,不知风君有何吩咐?白慕尘愿意听从号令。”白将军脸上流露着感激和幸福的笑意,眼前这群年轻人拯救了他们一族,只要和长江水域的族联姻,就会继续繁衍下去。
江君安道:“按将军所言,你须为我做三件事。是不是任何事都可以?”
白将军肃然道:“除了我的性命——我不惧怕死亡,但眼下,我还有要守护的人。”
江君安道:“那个自然。我请将军做的第一件事,乃是将这九个孩童交还给我等带回州衙交差。”
余冠玉一听,暗自惋惜。想那白将军,乃是洞庭湖两任龙神宠信之人,本领之强,世所罕见。今日一战,余冠玉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输得心服口服。江君安能得此人应允做三件事情,这是何等宝贵的机会。然而,这傻小子居然提了这么个简单要求。谁都知道,白轻语既然重获生命,白将军何苦再造杀孽,送这些孩童回本家,本是大费周章的事情,白将军一定乐得让出这烫手山芋。
果然,白将军点头道:“这个自然。”他将九个小儿先后抱出水晶棺,将九棺收在一起,默念道:“如意荚,生如意,小小小!”那九具水晶棺不断变小,最后化作豆荚大小,收入袖中。
白将军看着最后那具装有牙角真人尸身的水晶棺,叹道:“你也是一品之妖,自然知晓接手甲等任务之后果。也罢,此宝可保你尸身千年不朽,免受鱼虾噬身之苦。算是你应得之酬劳!”言毕,双手一送,那水晶棺平平飞去,漂于水面,渐渐沉入湖中。
江君安问:“将军之宝物,似乎颇有来历。”
白将军道:“这十个如意荚,乃当年君山岛上一株仙豆上所结,被我炼成宝物,可随我心意变大变小。”
余冠玉这才明白,牙角真人洞府之出口狭窄,水晶棺却能从洞中消失,原来是可以变小的缘故。
白将军道:“小儿入荚则睡,出荚不久便可醒来。而今牙角已死,这些小儿却不知她新从何处掳来,而今一并托付于你,烦请寻访其家人。”
江君安笑道:“这个倒也不难,又交给岳州府衙请功便是。”
白将军从衣袖中取出九片金叶子,一一放入众小儿怀中,道:“白某无法当面向其父母赔罪,奉上此物,聊表歉意。”
江君安见第一件事已了,继续道:“这第二件,你毁坏了费老爷子的一对船桨,须得赔偿。”
这下连葛晓山都目瞪口呆,暗道:这算什么事啊!一对船桨,几钱银子的事情!对白将军来说,哪怕赔一对银桨、一对金桨也不算啥难事啊。
就连白将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点头道:“那我请人用上好乌木打造一双。”
江君安嘻嘻一笑,最后说道:“第三件么,我幼时最大的奢望,便是骑鱼追风,畅游洞庭,不知白将军可否满足我的小小心愿,横穿洞庭,送我回城?”
施如坤赞道:“妙极!”他曾骑在瓦大人的背上探访过余化龙司管的河府,那种奇妙的感受,至今仍然记得。可瓦大人只是大蛤蟆,哪有骑在白豚——堂堂洞庭湖巡水将军背上威风!
白将军道:“这……这……”
江君安道:“将军不情愿?”
白将军深施一礼,声音哽咽道:“这等小事……遵命!”
就在这时,施如坤忽然惊呼道:“余兄,你怎么啦?”
白将军回头看时,只见余冠玉倚着碎碑而卧,双手强压在右肩,面如金纸,正瑟瑟发抖,显是疼痛难忍。此前他身受白将军方天画戟重击,一直在强行支撑,此刻见诸事已毕,便再也支撑不住。白将军这才发现他伤情严重,连声道:“怪我一心系在小女身上,倒忘记自己犯下的孽了。”
他取出三颗赤红色的丹药,对余冠玉道:“此乃琥珀抱龙丹,先以清水送服一枚,若三日内不能痊愈,则再服一枚。另一枚权且留作救急之用。”
青仁取来湖水,余冠玉服下一粒,只觉得腹中一股暖气蔓延至右肩受创处,驱散了那股寒冰之气,疼痛立时止住。他知道必是仙家之物,指示青仁收好余下丹药,答谢道:“多谢将军赠药!”
白将军看着紫衣女童道:“这三枚丹药乃是当年远征泾河归来,承蒙你外祖父赏赐,既可疗伤,亦能增加仙家百年修为。一直没舍得用,今日可补我之过。”
他此番亏欠江君安甚多,本想为他做三件难事,以此报答。原以为这个人类少年会借机索要世间奇珍,或是某种仙家奇术,或是助他功成名就。他已经见识过人类可怕的贪欲,是以不屑为伍。可眼前这个少年,所说三件事,都是帮他赎回罪孽之举。尤其是第三件,表面看来,只是一个顽童的玩笑,实则颇有深意。此时,第三声鸡唱已毕,天已微明,正是渔民群体出动捕捞谋生之时。试想,他们见到一个少年骑着白豚横越洞庭,那会制造怎样的震撼!那种天人合一的景象,一定会令人心生敬畏。从此,渔民对待族,或许会网开一面。
白将军将世间稀有的三颗“琥珀抱龙丹”赠予余冠玉,既有赔罪之意,亦是爱屋及乌,有心结交江君安这个如此磊落的人类少年。更何况,这个少年有风君之体,极有可能成为未来洞庭湖上的风神。到那一日,天空水下,彼此呼应,定可守护一方安宁。巡水将军白慕尘想到此处,热血沸腾,对女儿道:“轻语,你恢复得如何?”
白轻语道:“完好如初。”
白慕尘道:“跃进大湖,随我出巡!”
白轻语尾巴一拍浅水,腰身一拧,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远远落入湖中。
紫衣女童尖叫一声,躲避着浅水洼中溅起的泥水。那声音里充满了欢快。
白慕尘来到湖边,转身招手道:“风君,请!”
他反背跃入湖中,化为一尾一丈多长的白豚,将头探出湖面,温和地看着江君安。
借助“风之眼”的力量,江君安轻松行过去,骑上白豚脊背,转身对施如坤等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施如坤等抱拳道:“江兄弟一路顺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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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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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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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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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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