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墨言在听到白叙之对林知语的称呼后,心中一下又一下地敲荡起这两个字,脑中却渐渐浮现出,昨天下午面前女孩覆在自己唇角的温柔。
看着眼前鹿墨言好像有些微微愣住的表情,白叙之有些得意地加深了搂着林知语的力度,那盯着鹿墨言的眼神都快牛得飞到天上去了。
这白叙之也是,破天荒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忤逆林知语对他的警告,甚至有些和她对着干一般,直接搂过她的肩膀死死不放手。
林知语明白,白叙之不会无缘无故地冲着她做这样的举动,更不会无缘无故忽然转学到圣兰帝,所以没有当时发作,一时忍住想要将他胳膊拧断的冲动,只是表情不自然地观察着眼前鹿墨言的神态。
没想到沉思了良久的鹿墨言,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情绪,仍旧是保持着平时那副平静坦然的神态,只听他声音更加平淡似水,“哦?既然林同学是你姐姐,还真是幸会啊,白同学。”
接着,鹿墨言微微顿了顿,嘴角扯过一抹暗暗的浅笑。
“可是,还是很不好意思,你的,姐姐,”鹿墨言说到姐姐二字时,语气微微停顿,拖着尾音故意上扬,显得无比邪魅,“我上次和知语迟到过一次了,而这一次,她又被我抓到了,所以按规定,不得不罚。”
白叙之搂着林知语的手微微收紧,半天从抿着的嘴唇中正准备挤出几个字,谁知道鹿墨言又忽然抢在他之前开口道。
“哦对了,你刚才说林知语住在府湘小区是吗?可我怎么记得那天我去知语家的时候,她是住在秋山区的别墅群呢?不是吗,林同学?”
白叙之眼睛恍然睁得比鸡蛋还大,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地立马看向身边的林知语,“不是,你,这么快...”
白叙之还没来得及结结巴巴完,林知语就在将自己的手指,偷偷在鹿墨言看不到的地方,死死戳向白叙之的腰眼。
好家伙!这一戳如同点了白叙之的哑穴,疼得白叙之不好在鹿墨言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倒吸一口凉气,死死闭上原本想要继续怼鹿墨言的嘴。
林知语感到身旁白叙之,因为自己刚才的那一戳而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忙接过白叙之的话对鹿墨言说道,“鹿社长,您刚才说的处罚,我全部接受,那我就先带着我弟弟去学校教务处报道一下。”
白叙之还没从林知语那索命一戳中反应过来,就被林知语像提小鸡仔一般提走了。
可还没走两步,身后那道清冽的男声又再次响起。
“哦,对了,知语,你上次落在我家的头发绑绳还在我车上,看看什么时候你来拿吧。“
就这样一句话,在白叙之耳中听来,却如同妖孽锁魂一般,魅惑着身旁牵着他离开的林知语,而同时,更如同吐着舌信挑衅着自己的暗黑毒蛇。
白叙之有些忍无可忍,正准备再次转过身,却被身边的林知语一把又扯了回去,只听林知语淡淡地说道,“没事,一根发绳而已,鹿社长不必保留。”
说罢,林知语朝着还站在楼梯口处的鹿墨言莞尔一笑,便连忙有些逃似地,拽着气得一脸懵逼的白叙之离开。
而原处,鹿墨言被头顶灯光照得忽明忽暗的脸庞,却如同在暗夜中盛开的一朵黑色玫瑰,妖媚,阴冷,而又黑暗...
薄唇轻启,低沉暗哑的嗓音慢慢回荡在周围骤降的空气中...
“想抢我的人?”
...
离开鹿墨言后,林知语径直一把拉着头顶都快气冒烟的白叙之,直接随便进到一个没人的男厕所,一把把他摔到厕所墙上。
那一下,差点没把白叙之去年过年吃的年夜饭给摔吐出来。
“我去,林知语,你这么久没打架,这力气怎么不减反增啊?”白叙之仍旧是一脸泼皮无赖地,对眼睛冒着烈火的林知语调侃道。
“少跟我废话,你怎么商都不和我商量就转来圣兰蒂了?你来干嘛?”
她大步向前,一把抓过倚在墙前的白叙之的衣领问道。
“我靠,我真是后悔我没早些过来!”白叙之想到刚才鹿墨言说话那气势,那态度,顿时火又蹭得一下从脑门上冒起。
“你看不出来啊,就姓鹿这小子,这简直就是一朵开得上天了的白莲花!哦不,是食人花,他这是要吞了你的节奏啊!你瞧瞧,你瞧瞧他刚才故意冲着我说的那些话,我的妈呀!”白叙之看着眼前林知语对他说的话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烦,顿时气得要当场嗝屁。
林知语看着眼前脑门冒着青烟,都快要蹦飞起来的白叙之,渐渐松开他的衣领,然后双手抱怀,带着一抹像看傻子发疯般的眼神。
“我想问问这位大哥,你气个什么劲儿?你瞧瞧你刚才在鹿墨言面前的样子,鼻孔都快戳上天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学生?”
林知语忽然的一句话,让白叙之头顶的火焰顿时消灭了一半。
“我接近鹿墨言,是有目的的,又不是找他谈恋爱的,他如今有这般吃醋的举动,你应该恭喜我,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而不是像个泼妇一般在我面前撒泼,”林知语接着说道。
白叙之虽然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也期望林知语能够在带给她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的情况下,顺利完成她的接近鹿墨言,接近鹿家的计划。
可是,自从那晚,他发现鹿墨言看林知语的眼神,竟宛如一头豺狼正在守株待兔。
还有他想到那三个只是在鹿墨言面前,撩拨了一下林知语便至今杳无音讯的三个猥琐男,他还是无法放心林知语继续接近鹿墨言。
“可是鹿墨言他不简单,他...”白叙之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缓声对林知语开口道。
“鹿墨言他是鹿家的人,只要是鹿家的人,他就不会简单!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思想觉悟,你不必再说了,”林知语微侧过身子,背过身子不再看向白叙之,朝着窗外的景色看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所以我来了,既然劝不了你,那我就只能尽可能保护你。”
说罢,白叙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眸底深处却仍旧似夏花般温暖灿烂地,眼神随着林知语被窗外微风吹起来的发丝,看向她那被玻璃倒映过来深邃的暗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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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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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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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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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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